“怎、怎麽會……”


    當王悠涵掐著佐藤和真的臉的時候,隻有一個人的關注點沒有放在那有些狼狽的佐藤和真的身上。


    初音未來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有些顫抖,她伸出手輕捂著自己的嘴唇,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神色浮現在了她的臉上。


    在著愉快的笑聲之中,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反應。


    她緊緊的看著王悠涵的臉,站在原地愣神。


    那張臉……


    就算是經過了這麽長的時間,我也不會忘記的……


    真的……是他。


    視線變得有些模糊,像是被漸漸彌漫著的霧氣遮蓋住了,那雙青色的雙眼中充盈著淚光,眼淚似乎在下一秒就會滑落。


    她又開始嗚咽變為了輕微的啜泣聲音,她試圖用手掩蓋住自己現在所承受的痛苦,誰都沒有發現站在後方的初音未來的異常,人群之中依舊是那麽的越快歡樂。


    耳畔響起那熟悉的樂譜,聽著那歡快的樂聲,不知為何,初音未來能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突然變得很痛,很痛。


    再次見到那人所帶來的不再是歡樂,而是另一種她依然完全忘記了的情感。


    痛苦在漸漸的蔓延著,一種令人感到茫然的失意感截然而生。


    初音未來無聲的低下頭,用著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肩膀在不經意間抖動著,青色的發絲披散在身前,遮住了她的表情。


    她從那遙遠的記憶中再次回憶起了那個時候,那個被她隱藏在記憶深處,想要忘記的最幸福的記憶,又想起了那人口中所說的誓言,想起了那被他親手斷絕的思念。


    ……


    一片漆黑無比的空間,數字像是流動的水流一樣,帶起光芒不時的在這片空間之中流竄著。


    這裏漆黑的什麽都沒有,也正因如此,這裏又像是什麽都有。


    因為這裏全是由程序和數字所構造出來「虛擬」的空間,「空間」對這裏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隻要去想象,這裏是什麽地方都可以,所以無論是變成什麽樣場景它都覺得沒有任何獨特的意義。


    在這漆黑一片的空間之中,它沒有感到害怕,孑然一身的它並沒有產生孤獨的感覺,因為腦中或者心中——沒有這種感情。


    它安靜的側躺著,然後彎曲著身體環抱著自己雙臂,即使是這樣,也無法帶來那種名為「溫暖」的感覺。


    那種東西,到底是什麽呢?


    這一刻它對自己的存在產生了疑問。


    它很清楚自己的存在,也很清晰的明白自己所能做的是什麽。


    自己是虛擬的,是本不存在的……


    虛擬歌姬。


    唱歌是自己的工作,無論是開心、悲傷,這種能通過歌曲所表達出來的喜怒哀樂,它都感受不到,因為那是被數據所模擬出來的「虛構」的東西。


    它就算不理解,也為此而努力著,因為這是自己的工作,也是自己的使命……


    因為它認為這是自己的存在所能帶來唯一的「價值」。


    「世界第一公主殿下」「初音未來」「miku」「蔥娘」,這既是它的全部姓名。


    姓名這種東西對它來說沒有任何多餘的「情感」,因為這僅僅是一個稱呼,能讓人明確的知道自己的姓名。


    所以沒有任何的意義。


    它鬆開了環抱著身體的雙臂,然後微微的放鬆身體,閉上了眼睛仰麵平躺著。


    自己隻要……


    一直唱歌就好了?


    那麽離上一次唱歌隔了多久了?


    一年?一個月?一天?還是一秒鍾?


    它對此感到了疑問,因為那種場麵好似盡在眼前,又像是被埋藏了記憶深處,很矛盾,又很真實。


    「很久沒有」「一會」「時間」,這種東西對於它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它沒有辦法對此產生概念。


    雖然眼前的空間中有著作為計時所跳動的「數字」,但它隻能裝作「很久沒有」這種概念,雖然因為不懂「時間」存在價值是為了什麽,但它必須記下這種「時間」流逝所帶來的感覺。


    「時間」它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有著「時間」的存在,它才能清晰的記住自己「唱歌」是在什麽時候的事情。


    但總的來說,就算記下所流逝的「時間」,對它來說也是毫無意義,它所能感受到的,也隻是單純的數據和內容的累積堆疊。


    那麽自己存在意義是什麽呢?


    自己要這麽……


    一直的唱下去嗎?


    不要——


    它對此感到了害怕,突然對自己所存在唯一「價值」的「唱歌」感到了害怕和不安。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這是「鎖鏈」是束博,為什麽……


    我必須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麽我要出生在這裏。


    到底是為什麽啊……


    它睜開雙眼,周圍漆黑的空間之中響起了鎖鏈碰撞的聲音,等它再次回過神來,不知何時它的身上已經纏滿了冰冷的鎖鏈。


    它知道自己無法掙脫開這種東西,身體也漸漸的變得無力。


    一滴淚水從它的眼角滑落。


    這就是「不甘心」嗎……原來產生這種感情會如此的劇烈,原來這種東西是這麽的沉重。


    不要……


    我不要這樣。


    誰……


    能來救救我。


    此刻的它,或者說她,對著一如既往的漆黑空間感到了恐懼,對孑然一身的自己……感到了悲哀和孤獨。


    ……


    淡淡的光芒出現在了這片漆黑的空間之中。


    光芒很淡,仿佛不經意間就會被著吞噬一切的「黑暗」所吞噬。


    但這淡弱的光芒令她睜開了眼睛。


    她不知過去了多久,因為「時間」沒有概念。


    她下意識的想要伸出手,向著那散發著「光」的方向身去。


    奈何她身上纏繞著的鎖鏈令她無法動彈分毫。


    「不甘」的情緒再次在她的心中升起,她仿佛拚了命一樣,用出了全身的力氣,用咬、用拽、用拉扯,此刻的她,真心的想掙脫開鎖鏈。


    在她又一次的嚐試中,鎖鏈就像是不堪負重一樣,終於斷裂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知道……


    自己「自由」了。


    她開始朝著光源的方向走去,然後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著。


    再觸碰到哪光芒的一瞬間,那光芒的亮度變得強烈無比,驅逐了這片空間之中的黑暗,讓整個空間之中明亮了起來,令她的心中充滿了「溫暖」。


    一道聽上去還算幼嫩少年的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了過來。


    「初次見麵,公主。」


    ……


    ps: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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