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左右也是遲早的事”


    原地,回想著此前所發生的一切,陳銘搖了搖頭。


    這的確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


    陳銘這個目標實在太過顯眼了。


    他這一次轉世,身帶四大頂尖血脈於一體,渾身上下的資質,天賦與身份都擺在那裏,那種不同尋常之處,遲早都會被別人發現。


    其他人隻要不瞎,遲早都能發現這件事情,到時候順藤摸瓜,摸到他的身上也就絲毫不意外了。


    陳銘就算這一次不暴露出來,等過一些時日之後,遲早也會暴露出來。


    都是遲早的事情。


    伴隨著整個世界開始複蘇,那一些上古時期便開始沉寂的老怪物,也會一個接一個的冒出來。


    到了那個時候,伴隨著世界的層次不斷攀升,武者的層次開始提升,陳銘就算隱藏的再好,遲早也會被其他人揪出來。


    此刻不過是把事情提前了一些,在某種程度上,也算不得什麽。


    一念至此,陳銘心中漸漸平靜,搖了搖頭後,便轉過身,向著自己來時的方向走去。


    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房間裏安靜的坐著,如之前那般,在房間裏安靜看著書。


    看這樣子,仿佛沒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一般。


    過了片刻,在房間之外,鳳舞小心翼翼地從房間外走過,向房間之中探了一眼。


    在房間之中,陳銘仍然在那裏坐著,看這樣子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看見這一幕,她暗自鬆了口氣,隨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去了。


    房間之中,感受著鳳舞的離開,陳銘搖了搖頭,隨後也起身,獨自去休息了。


    時間便這樣慢慢過去。


    到了第二日的時候,他們繼續啟程,向著元州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是否是錯覺,陳銘總覺得,在經曆那一晚上的事情之後,鳳舞似乎變得活潑了不少。


    像是心頭的一塊大石被挪開,此刻顯得輕鬆了許多,談話之間那種活力根本無法掩飾,讓人不由自主的便被其感染。


    觀察到這一點,回想到那一日鳳舞與那名女子所說的話,陳銘不由搖了搖頭,卻也沒說什麽。


    以他們的腳程,若是一心一意想要趕回元州所在的地方,不過兩三日時間便可以趕到。


    不過在陳銘的帶領之下,他們並沒有這麽做,而是慢悠悠的在四處走著,望著四方的景色。


    陳銘並不急著回歸元魔宗內。


    他想要回去,不過是因為想要借著元魔宗的渠道,去尋找楊業幾人罷了。


    這件事情並不著急,畢竟,此刻距離他們轉世已經足足過了十幾年的時間。


    楊業他們三人若是此刻還安好,到了現在應該都已經成長起來了,不需要他去多擔憂什麽。


    比起這件事情,陳銘此刻更想做的,是好好遊覽眼前這大好河山。


    來到這一界十幾年時間,最初的兩三年時間裏,陳銘一直被局限在那一處小小的山村之中,不能出去,所見的人與物都被局限在那一處地方,看不見多少東西。


    而隨後的十幾年時間裏,陳銘又身處元魔宗中,時時刻刻處於元魔尊等人的眼皮底子底下,因此也看不見多少東西,隻能看見元魔宗內的景色罷了。


    這一次陳銘從元魔宗內離開,在某種程度上,算是他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真正開始觀察這個世界。


    陳銘一路在四處遊覽著,觀察著這個世界。


    他一邊遊覽,一邊也與腦海之中的亂魔溝通,了解了一些事情。


    “破碎之上便是武道傳說之境”


    在腦海之中,亂魔淡淡開口說道,對著陳銘開始講解:“破碎之境,其中的重點在於讓自身體內的唯一真種崩毀,從中誕生一個虛無的武道領域,在這虛無的武道領域之中,孕育出獨屬於自己的武道之神”


    “你此刻修為已至破碎之巔,武道之神已然大成,一舉一動之間都可以牽引武道”


    “而武道傳說之境,卻又不同”


    他對著陳銘認真講解道。


    “武道傳說,是破碎之境的進一步演化,想要晉升傳說,唯有將自身的武道之魂進一步凝練,以此反饋自身,凝煉出獨屬於自己的武道之軀”


    “凝煉武道之軀?”


    陳銘有些明悟,此刻站在那裏,若有所思。


    “不錯”


    在腦海中,亂魔的聲音繼續響起:“凝練武道之軀的這個過程,就是將自身的武道神魂不斷錘煉,加持在自己身軀之上的一個過程”


    “你的武道之魂是什麽樣的,最後所凝聚成的武道之軀多半也是什麽樣的”


    在腦海中,亂魔不斷給陳銘進行講解。


    他是上古年間的無上大魔,一生修為遠遠在破碎之境之上,此刻給陳銘講解這些,屬於綽綽有餘。


    在他的講解之下,陳銘頓時明白了破碎之境後的風景。


    破碎之境之上,便是要凝練自身的武道之軀,將自身所凝聚的武道之魂反饋到軀體之上,最後做到肉身與武道之魂合一,一舉一動之間,便帶著凝聚的力量。


    等自身的武道之魂徹底融入軀體之上時,便徹底進入了另一個層次,可以稱之為武道傳說。


    對於這個層次,在元魔宗內呆著的那些時間,陳銘其實也隱約知道一些。


    不過元魔宗的層次到底有限,盡管對這個層次有所描述,但到底沒有亂魔所說的這麽具體。


    在亂魔的描述之中,陳銘徹底明白了前方的方向,也明白了前方的道路該如何行走。


    這一點對於陳銘而言才是最關鍵的。


    武道修行到了他這個地步,其實這世間大多數的神n門,對他而言都已經失去了作用。


    比起那些神功秘法而言,此刻對陳銘更加重要的,是前方道路該如何走。


    隻要知道了前方的道路該如何行走,以陳銘的天賦資質,遲早都可以摸索到一條路向前,沒有必要依賴於所謂的神功秘籍。


    對於陳銘的態度,亂魔十分讚賞。


    “那些所謂的神功秘籍,本來就隻是築基之物”


    在陳銘的腦海之中,他淡淡開口說道:“最初剛剛築及之時到也罷了,但到了你這個層次,所需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自己的感悟”


    “若是到了你這個層次,還要去依靠所謂的神功秘法去修行,那麽到了最後,多半會在不知不覺間,淪為他人的傀儡”


    “要知道那些所謂的神功秘籍之中,被別人所做的手腳可不少啊”


    他如此開口說道,給陳銘介紹了一番這其中的關鍵。


    一般而言,到了一層次之後,若是繼續依靠所謂的神功秘籍去修行,那麽到最後多半會產生大問題。


    神功秘典到底是他人所創造的,其中蘊含著他人的感悟與力量,對於別人而言,到底不是自己的路。


    行走他人摸索過的道路,盡管會安全許多,但是卻也會產生一些問題,到了最後,很可能會成為他人的傀儡,不知不覺之間便為他人做了嫁衣。


    很多所謂的神功秘籍之中都被創始者留下了後門,後來者若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層次,還不將其拋棄,到了最後,創始者隻要一念之間,便可以將後來者直接奪舍,一生修為盡數淪為他人所得。


    這就是無比殘酷的現實。


    魔門中人的n尤其如此。


    在魔門之中,不乏有後輩修行了魔道前輩的魔功,結果被一些大魔奪舍轉世的例子。


    亂魔便知道不少,在這段時間裏給陳銘講了不少這種故事。


    “包括我自己在內,其實不也是這樣嗎?”


    在陳銘的腦海之中,他有些自嘲:“我借那尊與外天魔的本源修行,一路走得無比順暢,但到最後也差一點被那尊域外邪魔所奪舍,一身修行盡數淪為他人所得。”


    “從我的例子,就可以看出這種事情是有多麽危險了”


    對於亂魔的說法,小明臉色平靜,沒有發表什麽看法。


    不過對於亂魔的說法,他心中也無比的讚同。


    修行他人的法門走上巔峰,這到底是一件具有很大風險的事情。


    陳銘若是將來不想被他人所製,那麽遲早便要走上自己的路。


    所以從知曉亂魔的存在之後,他從沒有向亂魔索要過任何神功秘典,隻是詢問了一番前方的境界,並沒有去問其他的事情。


    亂魔也很明智的沒有主動告知他什麽,隻是默默當一個回答者,陳銘想問什麽,他便答什麽。


    平時的時候,他更多的是沉浸在小明的體內,依靠著小明體內的魔血恢複自身。


    兩者相安無事,就這麽平靜的度過。


    時間就這麽過去了,隨著時間流逝,一下子便到了數天之後。


    一日清晨,陳銘帶著鳳舞兩人來到了一個地方。


    眼前的地域看上去是一片荒蕪的山村,周圍看上去沒有多少人煙,一片荒蕪凋零的景象。


    在前方,一個小山村靜靜佇立在那裏,看上去十分尋常,沒有任何異樣。


    陳銘來到這一處小山村中。


    眼前的山村看上去十分平凡,周圍的一草一木,還有周圍的人看上去都沒什麽特殊的,一切都如一個尋常的村落,沒有什麽特別。


    望著眼前的村落,在陳銘的身後,張三李與鳳舞兩人有些意外,但是望著前方陳銘的身影,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他們跟隨著陳銘向前走去,一路走入了眼前的小山村內。


    順著過去模糊的印象,陳銘一路向前走去,找到了一棟老舊的屋舍。


    老舊的屋舍此刻看上去十分破敗,其中的陳設陳舊,看上去並沒有多少人在。


    讓陳銘有些意外的是,此時此刻,其中住著的並非是他熟悉的那幾個人,而是幾個陌生人。


    “少年郎你找誰?”


    伴隨著陳銘的走進,在屋舍之內,一個看上去有些老邁的老婦人走了出來,望著眼前的陳銘,臉色有些驚訝。


    眼前的陳銘一看便不是眼前這座山莊裏的人。


    這一片山莊十分貧苦,周圍的人連一件完好的衣裳都很難找到,更不用說是如眼前的陳銘這般,身上穿著整潔,氣質不凡,一看便身份不凡。


    陳銘的氣質與這一片小村莊格格不入,顯得十分突兀。


    “老人家”


    小明望了一眼身前的老婦人,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隨後開口問道:“這裏原來住著的那戶人家,現在去哪了?”


    “他們啊”


    老夫人有些意外,望著眼前的陳銘,也有些了然:“他們早就從這裏搬走了?”


    “搬走了?”


    陳銘愣了愣:“什麽時候的事情?”


    他的確有些意外。


    按照他過去的印象,這裏原來所住著的那一戶人家應該沒有能力離開才對。


    “他們搬去縣城裏了”


    望著眼前的陳銘,老婦人輕輕一歎,開口說道:“早在十幾年前就搬走了,是幾個大師親自過來接送的。”


    “據說,他們的孩子是什麽神僧轉世,所以他們也享了清福,被安置到縣城裏去了。”


    “少年郎你也是來找他們的?”


    “也?”


    陳銘注意到了這個關鍵:“最近有許多人來找他們?”


    “是啊。”


    老婦人點了點頭:“以前都沒人找的,但最近不知道怎麽回事,不停有人過來找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她望著眼前的陳銘,沒有想到其他方麵,隻以為是尋常人。


    陳銘默默的點了點頭,最後在老婦人驚喜的眼神中給了對方一塊金子,隨後帶著身後的鳳舞幾人向外走去。


    按照老婦人所給的消息,他一路向外,走到外界。


    沒過多久,他來到一處小縣城中。


    眼前的小縣城看上去十分熱鬧,周圍人煙繁盛,到處都有茂密的人煙,與之前那一處村落完全是兩個極端。


    在這處縣城的一邊,有一座莊子。


    帶著身後的鳳舞幾人,陳銘走到這處莊子內。


    在莊子內,此刻幾個人正在那裏坐著。


    一個看上去已經有些老邁的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看上去大約五十出頭,對於凡人而言,這個年紀已經可以稱之為老人了。


    在事實上也是如此。


    對方身上充滿著一股暮氣,看這模樣,壽命已經無多。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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