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明.....”


    心中暗自將這個名字記下,陳銘轉過身,望著那枚斷裂的長劍,眼神明滅不定,似乎有些不同的念頭閃過。


    眼前的長劍通體赤紅,劍身上有道道複雜紋理,看上去華美異常,不像是把兵戈之器,而像是把禮器。


    最為關鍵的是,在這把斷劍之上,陳銘隱隱感受到源力異能的悸動,似乎僅僅是靠近這把斷劍,身上的源力就有要增長的跡象。


    眼前這把斷劍,並非是普通的刀兵,而是一件神兵!


    “一件殘破的半神兵.....”


    觀察著斷劍身上神兵之力的隱隱脈動,陳銘的眼神漸漸亮了起來。


    神兵,這是極其珍貴的至寶,盡管是神兵之中最低的一級,但也是稀世之寶,哪怕遍尋整個大乾也找不到幾件。


    當日帝京宮宴上,那神秘帝體戰力不及陳銘,最初之時,卻能憑著一件半神兵壓著陳銘打,任憑陳銘如何努力也無法擊破。


    神兵,對武者而言,有和沒有完全是兩種區別。


    眼前這件斷劍,盡管曾經被重創,直接斷裂開,其中的靈性泯滅,但神兵之力卻還殘存著,此後若是尋找神兵碎片,以淬煉之法滋養,未必不能使其重綻光輝。


    當然,那樣做的難度太大,或許等到陳銘將來更進一步也未必能夠做到。


    但就算不能將這件神兵補全,也至少比什麽都沒有要強。


    當下,陳銘心中一動,腳步邁開,走上前,便欲將這件神兵收到手中。


    相對於之前,他走的很小心,靈覺時時刻刻都警覺著,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變故。


    半神兵何等珍貴,哪怕是一件殘破的半神兵,也足以讓人心動,為此不惜代價。


    眼前這件殘破的半神兵,擺放在此地多年,一直未曾有人將其取走,這本身便說明了這東西的特殊,很有可能不容易取走。


    否則,此前來過此地祭典的那位楊天明,為何不將其取走?


    陳銘小心翼翼的上前,雙手觸碰神兵,正準備取走,隨後臉色突然一變,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怨念襲來。


    斷劍之中,一道殘留的神意貫穿神魄,在瞬間擊破陳銘的靈覺反應,如大日般浩蕩,徑直傳蕩到陳銘腦海之中。


    “.....非我傳人,非我門類,不可取劍......”


    一道神意貫穿腦海,最後化作一道淡漠的聲音,在陳銘的耳邊響起。


    與此同時,斷劍之內,一道烙印自發浮現,其中有一股浩蕩神力蘊藏,浩浩蕩蕩,傾一世之霸烈,宛如正午之日墜落,將世間一切全部蒸發。


    浩蕩的威嚴浮現,在這一瞬間,陳銘渾身僵住,整個身軀的血氣都在沸騰,身軀表麵在龜裂,紫金色的血液不斷四濺,僅僅是神力的餘波,都根本無法承受。


    毫無疑問,若是斷劍之內的神力真的徹底爆發,陳銘絕對相信,僅僅一下就可以要了他的命,無論使出怎樣的辦法都沒有撐過去,唯有開啟異能逃竄一途。


    “天人......”


    陳銘渾身毛骨悚然,感受著那股蓋世威嚴,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這絕對是天人之威,僅僅一把斷劍而已,給陳銘的感覺卻像是一團神火,哪怕隻是觸碰都會將人灼燒,根本不敢正麵觸碰。


    “先生!”


    一旁,見陳銘的模樣,赫姆丹驚呼一聲,連忙將陳銘攙扶而起,遠離了那把斷劍。


    “我沒事。”


    陳銘揮揮手,示意自己無事,隨後望著斷劍的眼神中帶著釋然。


    眼前的斷劍之中竟內蘊神力,其中蘊含了天人一擊,難怪無人敢擅自將其帶走。


    想要將其帶走,恐怕唯有這斷劍主人的傳承之人親自前來,才能避免被其排斥。


    這是最正統的方法。


    “就算是天人之尊,但畢竟早已隕落,就算生前留下了這麽一道神力,但這麽多年過去,還能剩下多少?”


    望著這麽斷劍,陳銘冷靜分析:“殺一個歸源自然沒問題,但若我為宗師,大宗師,這其中殘留的神力未必還能奈何我,到那時,自可取劍!”


    這的確是個辦法。


    天人至尊,不論生前再怎麽強大,但死了就是死了,這一道生前殘留下的神力同樣有限,曆經數百年的消耗,就算仍然可輕易鎮殺歸源,卻未必能奈何宗師,甚至是大宗師。


    隻要自身夠強,就算不是這斷劍主人的傳人,仍然可以取劍。


    不過盡管如此,但看著這把殘破的半神兵,陳銘心中還是有些惋惜。


    現在取劍和將來取劍,這其中的差別很大。


    一把殘破的半神兵,對此刻不過歸源的陳銘當然用處很大,但對於宗師,甚至是大宗師而言卻未必了。


    陳銘晉升歸源不到一年,想要晉升宗師,乃至於大宗師還不知道需要多久時光。


    等這麽漫長的時光過去,陳銘說不定已經尋到其他神兵了。


    “走吧....”


    原地,他深歎口氣,隨後轉身,對著一旁的赫姆丹開口說道。


    這一趟來到血山,盡管沒有找到天門派的痕跡,但卻也有些收獲。


    至少,那斷劍旁的石碑,已經說明了當年的天門派並未完全覆滅,還有殘部留存。


    隻要確定對方存在,那麽對陳銘而言,慢慢尋找,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一念至此,陳銘心情漸漸平靜,帶著身旁的赫姆丹慢慢向外走去,走出了這座臭名昭著的血山禁地。


    很快,一段時間過去。


    從血山上下來之後,陳銘沒有再外出,而是打開了當日從夜坊中買來的天門秘境地圖。


    此時此刻,既然曾經天門派的駐地中找不到什麽線索,那麽恐怕便隻能從這天門秘境中開始尋找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天門派的蹤跡了。


    令陳銘失望的事,眼前這張地圖上,雖然標注了許多訊息,卻唯獨缺少了秘境入口的所在,隻大致標注了一個範圍,陳銘孤身一人,恐怕很難找到確切位置。


    這些難題,讓陳銘皺眉。


    “天門秘境,既然有人能畫出這張地圖,知道裏麵的一些情況,那就必然有人曾經進去過,才能這麽了解。”


    “既然如此,從這方麵著手,或許能有些收獲......”


    靜靜看看著手中這張地圖,陳銘心中思索,暗暗閃過這個念頭。


    讓他沒想到的是,機會很快就來了,而且,是自動送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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