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站在自己的院子裏,陳銘還在思索著這一次出手的得失。


    按照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那女子來曆不明,脅迫徐清潛入天峰派中,陳銘出手,對徐清來說絕對是件好事,使其脫離了被人脅迫的局麵。


    但陳銘總感覺,這事不能這麽算。


    徐清是一般人麽?


    他不是。


    身為大氣運者,陳銘估計,他就算被那女子脅迫,最後肯定也是化險為夷,能夠從中獲得莫大好處。甚至說不定能夠將那女子的那聲夫君落實也不一定。


    若是從這個角落來講,那他出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豈不是破壞了徐清的機緣?


    對這個問題,站在原地,陳銘想了一會後,還是有些無奈了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個問題。


    以當時的場景來看,他不可能不出手,況且將未來寄托在看不見摸不著的命運上,未免也有些扯淡。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現在再去糾結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有糾結的時間,不如拿去練武。


    在陳銘如此想的時候,在天峰派的另一邊。


    一片占地廣闊的平地上,白楓靜靜走在這裏。


    她沒有走那些經常有人行走的區域,而是專走那些偏僻小道,以此躲開這附近的外門弟子。


    “這天峰派內果然臥虎藏龍......”


    走在無人的小道上,白楓捂著胸口,這一刻隻覺胸前的那一道刀痕正在隱隱作痛。


    之前與陳銘正麵交鋒,被陳銘所打出的內傷似乎牽動了之前的傷口,令她此刻新傷舊傷一起發作,身軀格外的難受與痛苦。


    “那個人......”


    走在路上,她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陳銘的模樣,還有此前在對方身上感受到的,那縱橫披靡,霸道絕倫的武道意誌。


    回想到那股驚人的武道神魄,她心中不由輕歎:“那種人物,實乃天下罕見,竟然會潛伏在這小小的天峰派外門之中。”


    “假以時日,此人未來必不可想象。”


    “隻可惜,卻叫我這麽快撞上了。”


    她嘴角有些苦澀,在原地站了許久許久,才勉強將體內沸騰起伏的血氣平複下來,臉色變得極其蒼白。


    “我還不能走。”


    “密藏再過一段時日就能開啟,無論如何,都給熬過這段時間。”


    她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望了望前方,遲疑了片刻後,拿出了一張麵具,慢慢覆蓋在臉上。


    沒有多久,她的形象頓時變了變,由原本的絕美女子,快速變成了一個容貌尋常的普通女人。


    做了這些,她身影一閃,很快消失在原地。


    時間慢慢的過去,很快,又是半個月時間流逝。


    徐清最後還是把宋靈勸了回來。


    小姑娘其實早就猜到白楓的事情有些不對,當時心裏也有些猜想,此刻經過徐清解釋,還有陳銘作證後,就原諒了徐清一次,很快搬了回來。


    時間就這麽平淡的過去,那一日發生事情似乎也被徐清與陳銘兩人淡忘了。


    陳銘沒有主動提自己為何要隱瞞一身本事,徐清也沒有主動開口去問。


    兩人就這樣保持著模切,對那一日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


    日子似乎又恢複了平靜。


    宋靈一如既往的為兩人縫製衣物,偶爾下山看看四周的田地與商鋪,為之後的成親做準備。


    陳銘則過去那般練武,看書,表現的如同一個追求上進的外門弟子。


    唯一有些變化的,便是徐清。


    又一日清晨。


    站在無人的演武場上,徐清臉上滿是喜色。


    “終於......我終於達到淬筋了!!”


    他看著自己的雙手,看著上麵滿滿的老繭,這一刻喜極而泣。


    淬筋境,這個層次,哪怕在高手遍地的天峰派內也算不上弱了。


    外門弟子普遍都是淬筋,但事實上,那些外門弟子大多都是家境富裕,自小習武,這才能年紀輕輕便達到淬筋境的修為。


    若是真正依靠自己,從雜役弟子中提升到淬筋境的,無疑都是真正的天才了。


    哪怕是那些真正依靠自己晉升淬筋的天才,想要真正達到這個成就,少說也要經過四五年的時間修行。


    而徐清,從鍛骨到淬筋,僅僅隻用了兩個月不到。


    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從鍛骨到淬筋,哪怕是在這天峰派內,恐怕也沒什麽人能做到。


    “如果在幾個月前,有人跟我說我不僅能夠真正習武,甚至還可以在兩個月的時間內達到淬筋的層次,我一定會以為他是瘋子。”


    站在原地,感受著身上升起的力道,徐清深深感歎道:“但現在....我真的做到了。”


    “世事無常,不外如此。”


    “你還早著呢。”


    腦海中,幽火的聲音再次響起:“隻是晉升淬筋而已,有什麽值得驕傲?”


    “你身具天火神脈,修行速度本就遠超常人,凡人之中的所謂天才,除了少數幾種特異體質之外,其餘都無法與你相比。”


    “再加上,你還有養魂玉。”


    “養魂玉是無上的珍寶,不僅可以溫養神魄,更可以在悄然無聲間滋養身軀體魄,讓體魄血氣變得更加強大。”


    “身具神脈,再加上養魂玉,你如果沒法在兩月之內晉升淬筋,才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幽叔教訓的是。”


    徐清笑著帶頭認錯,隨後又有些好奇的說道:“天火一族裏的族人,修行都有這樣的速度麽?”


    “那倒不至於。”


    幽叔開口說道:“我說你的修行速度一般,是以天火王族的標準來說的。”


    “天火王族,體內神脈濃厚,天資卓越,不論修習何種武學都事半功倍。”


    “但事實上,在天火一族中,王族還是比較稀少的。大部分的天火一族僅僅隻是普通族人,體內雖然也有神脈,但十分稀薄,修行速度僅僅與尋常人所說的天才相當,遠比不上你這種王族。”


    “不過在我知道的人裏麵,修行速度超過你的卻也有不少。”


    “不說別人,就單單是你那個大哥,他的修行速度,就絕對要超過你。”


    “大哥....不會吧?”


    徐清愣了愣,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人家沒比你大多少吧?修習著被刪減過的天峰煉體法,沒有老師教導,獨自摸索,就能在小小年紀達到這個地步,這還不能說明什麽?”


    幽火接著開口說道:“我懷疑,你大哥他很可能也不是尋常人,要麽同樣身具某種神脈,要麽就是某種獨特的體質。”


    “隻可惜,我現在沒有肉身,隻剩下神魄殘留,卻是沒辦法看清楚了。”


    在幽火想來,陳銘的一身實力,不太可能是突然得到的,因而不太可能是修習焚體法而成就,那麽就隻能是修習九峰煉體法。


    其實在某種程度,他的這種想法倒也沒錯。


    陳銘除了將焚體法提升到巔峰外,還順便將就峰煉體法也一並提升到頂了。


    “這樣子麽......”


    聽著幽火的講述,徐清這才有些恍然。


    這的確是最好的解釋。


    論年紀,陳銘雖然看上去彪悍許多,但實際上卻比徐清大不了幾歲,能夠有眼前這種實力,怎麽看也不正常。


    若是對方和他一樣,也同樣擁有某種神脈,或者是特異體質,那這事就說得清了。


    至於對方為什麽此前不告訴他這件事,徐清也自動腦補了。


    “或許是大哥和我一樣,也同樣有某種緣由,不能暴露自己的神脈體質吧。”


    站在原地,他如此想道。


    徐清身具天火神脈,但卻不能輕易表露出來。


    因為,若是按幽火所說,天火一族乃是天峰派曾經的大敵,雙方的仇恨幾乎無法調和。


    身處這天峰派中,徐清一旦暴露自身擁有天火神脈的事實,下場恐怕將會堪憂。


    正因為有這份經曆,所以徐清對陳銘隱瞞自身的行為非常理解,甚至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在原地站了一會,因為時間不早了,所以徐清看了看四周,便準備回去一塊用午飯。


    行走在路上,周圍卻有一陣繁鬧的聲音響起。


    “裘師兄,請往這邊。”


    一陣陣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徐清抬頭看去,隻見在前方,一個穿著紫袍,麵容英俊,氣質陰鬱的青年從前方邁步走來,周圍還圍了一圈天峰派的外門弟子。


    “是他?”


    看著那青年,徐清一愣。


    身為天峰派土生土長的雜役弟子,徐清盡管地位低賤,但見識卻還是有一些的,對派內的一些風雲人物也都認識。


    當然,是他認識對方,而對方不認識他的那種認識。


    眼前的紫袍青年,便是天峰派內的風雲人物之一。


    此人名為裘真,據說出身不凡,本身更是天資縱橫,年紀輕輕便已經達到了鍛體圓滿之境,為天峰派內門弟子中的領軍人物。


    這種人物,本該早早就拜入某位長老門下,成為一位真傳弟子。


    但對方不僅修為高深,據說眼光同樣很高,一心想要拜入掌門手下,這才一直沒有晉升真傳。


    不過盡管如此,但對方在天峰派內的弟子,卻是一點都不比真傳弟子來的更低,甚至尋常真傳見到他,還要低頭自稱師弟,可見對方的厲害。


    這種出眾的人物,怎麽突然跑到外門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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