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丹藥都是給我的?”


    院子裏,曹歡驚訝的看著麵前的黑衣青年。


    擊殺曹豪,重傷曹虎,曹歡已經做好被負責家族律法的宗人堂執事問罪的準備。


    誰知靜等五日,宗人堂執事沒來,反倒是內務堂的執事上門了。


    眼前這青年,本體的記憶存有他的印象,二人還有些淵源。


    確切地說,曹歡應該稱呼這位名叫曹淵的青年一聲堂哥。


    曹淵的爺爺與本體的爺爺是一母同胞,本體兒時的記憶中,兩家曾一度很親近。


    隻不過隨著曹淵的父親曹雲峰晉升內務堂副統領後,兩家就已漸漸疏遠。


    等到父母戰死,本體與這位堂哥便徹底沒了往來,甚至在內務堂領取月例時偶然遭遇,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卻不想這位早已斷了交情的堂哥,今日竟然主動登門,還帶了重禮。


    盯著曹淵帶來的包裹,曹歡百思不得其解。


    包裹不大,看似很不起眼,但已經看到內中物品的曹歡卻知道,這絕對是一份大禮。


    一瓶百草煉體丹,一瓶寒玉斷續膏,還有幾瓶醫治外傷的丹藥以及修行時塗抹在身上激發潛力的虎象精髓膏。


    僅僅是那一瓶十粒的百草煉體丹,就價值一千兩白銀。


    本體每月領取月例中的煉體丹,也不過才價值五十兩白銀,二者相比,何止天差地別!


    那寒玉斷續膏更加珍貴,自寒玉髓中提取的精華,混雜各種珍貴藥材,藥效極好。


    據說隻要不死,即使全身骨骼盡碎,也能恢複如初。


    這等奇藥,已不能用金錢衡量。


    其餘幾瓶丹藥也珍貴無比,這些加在一起,豈止是重禮,簡直是天大的禮物。


    曹歡實在想不出,這位斷了往來的堂兄有什麽理由送他如此珍貴的大禮。


    看著曹淵肯定的點頭,曹歡不禁輕輕歎了口氣:“無功不受祿,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兩世為人,他很清楚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


    雖然印象中這位堂兄為人還算是方正,但誰知道他有何目的。


    曹淵顯然沒想到曹歡會斷然拒絕。


    包裹中的東西,即使身為掌管家族物資分配的內務堂執事的他也動心不已。


    詫異的盯著曹歡仍有幾分書生氣的臉蛋,見他不似作偽,曹淵輕輕的笑了起來。


    “哥哥我專程給你送好處,堂弟難道連口熱茶也舍不得嗎?”


    他瞥了眼四周,不為人知的皺下眉頭。


    曹歡居住的這處院子很小,空蕩蕩連個石桌都沒有,可以看出這位堂弟在堂叔和堂嬸死後,在家族中過的並不如意。


    其實這也正常,雖然曹淵也不曾覺醒血脈,但有一個執事堂副統領的老爹,無依無靠的曹歡自然沒法和他比較。


    四處尋覓下,曹淵看到牆角處有一尊練力的石鎖,徑自走過去坐下。


    不等曹歡出聲,淩詩韻已端出一個茶盤,便要送過去。


    曹歡突然伸手攔住淩詩韻,似笑非笑道:“陋舍之中又有什麽好茶,堂哥身份高貴,不會習慣的!”


    一把捏起茶壺,他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曹淵氣的險些蹦起來,這位堂弟還真不客氣,連杯茶都舍不得給自己喝。


    依照他的性子,此時早就該拂袖離去,從此以後形同路人。


    隻不過他剛剛含怒起身,就想起來時父親交代的話,悻悻然一屁股坐了回去。


    哪知身體歪了下,恰好坐在石鎖的邊角,尖銳的邊角刺在屁股上,疼得他臉都變了。


    曹歡看的分明,禁不住哈哈大笑。


    淩詩韻輕輕扯了下他的袖角,眼眸中傳遞著笑意和憂慮。


    自從曹歡幹掉曹豪,淩詩韻情難自禁的一吻之後,這俏麗可人便有意無意的躲避他。


    小院麵積不大,二人難免相遇,她每次都會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曹歡忙於養傷,顧不得其他,但每當見到淩詩韻那副可愛模樣,仍是心情大好。


    得她提醒,曹歡止住笑聲,這時曹淵的臉色已變成豬肝一般,正惱怒的瞪過來。


    “你瞪我也沒用,落魄的時候也不見你登門拜訪,這時候來做什麽?以為送點禮物,我就巴巴的成為你小弟了?”


    曹歡才不吃他那套,白虎星君怕過誰?比瞪眼,他幹脆翻起了白眼。


    被他這麽一頂,曹淵怒火更盛,冷笑道:“這時候怎麽了?難道你以為戰勝了曹虎,就了不起了?你真以為曹虎被稱為年輕一輩第一人,就當真年輕一輩無敵了?那不過是家族中十八歲以下弟子的排序而已!”


    “過了十八歲,能得到稱號,才是真正的家族強者!一群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井底之蛙!”


    “家族強者?誰稀罕?我要的東西你不會理解,誰是井底之蛙,日後自可見分曉。我不和你爭執,沒什麽事就請便,我還要進趟城!”


    曹歡懶得理這個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要不是曹淵貿然登門,這時候他已經在天歌城了。


    堂堂的內務堂執事,去哪裏不受人追捧?這該死的家夥竟然給自己下了逐客令!


    曹淵臉色愈發難看,尤其聽說曹歡要進城,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曹家駐地位於天歌城南,距離天歌城大概五十裏左右,這樣既保證家族不受外人打擾,也能在天歌城出事的第一時間趕過去。


    不過家族弟子想要進城,卻是有些不便。


    但對於家族弟子而言,家族駐地有吃有喝有丹藥,什麽都不缺,又有哪個願意進城浪費時間。


    那些整日進城的家族子弟,除了尋花問柳的貪圖享受之輩,就是上進無望想要另尋門路的平民武者。


    無論哪一種人,身為執事的曹淵自然都看不上眼。


    他忍不住諷刺一句:“怎麽?勝了曹虎,要去天歌城慶祝一番?勾欄裏的姑娘身價可都不低,要不要我借你些銀子?”


    “呃,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沒想到,進城還需要一大筆銀子。堂哥考慮真周到,既然如此,就借兄弟兩萬兩先花花!”


    曹歡一拍額頭,做出恍然狀。身旁的淩詩韻見他這般模樣,捂著小嘴險些笑出聲來。


    一大早曹歡就找到她,詢問家底,淩詩韻將這些年積攢的六百兩銀錢都交給了他。


    當時看曹歡的神色,顯然覺得銀錢不夠。


    淩詩韻對此也無能為力。


    曹家弟子雖然每個月都有月例,但都是煉體丹之類的丹藥,極少會發現銀。


    就這六百兩銀錢,還是每年祭祖慶典,家族長輩給子弟們象征性的紅包,一文一文攢下來的。


    所以她隻能任曹歡鬱鬱回房。


    “這個無賴!”


    曹淵險些暈過去,兩萬兩銀子,他把自己當成肥羊宰麽!


    就算內務堂每個月都有俸祿,他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麽多錢。


    他咬牙切齒道:“沒有!”


    “沒有兩萬,一萬也行!”


    曹歡倒是不嫌少,這次進城他需要買一些很重要的東西,事關能否讓修為在最短時間內提升,自是不敢馬虎。


    曹淵哪知道曹歡真的是窮瘋了,一臉鐵青拒絕:“別說一萬,就是一文錢也沒有!這些丹藥你真不要?不要我可拿走了!”


    高看他了,竟然也是個窮鬼!


    曹歡鄙視的掃了眼曹淵,內務堂富得流油,這家夥莫非連貪墨都不會?


    搖搖頭,他毫不猶豫道:“拿走吧,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可不敢收!”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要說曹淵借些銀子,曹歡樂意至極,反正總要還的。


    可包裹中的寶貝,價值連城,他就算再心動,也絕不會碰。


    誰知道寶貝後麵藏著什麽?


    況且修煉白虎真解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百草煉體丹和虎象精髓膏固然珍貴,但對於曹歡來說卻隻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


    既然作用不大,何必去沾染因果。


    曹歡拍拍袖子,見曹淵並未如言離去,便知道這家夥恐怕打定主意賴在這裏了。


    也不管曹淵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自顧自的走向門外:“罷了,你願意留著,就留下吧,我先走了!”


    “哎……”


    曹淵沒想到這家夥說走就走,一下子急了,上前抓住曹歡肩膀:“我還沒說完呢!”


    “放手!”


    曹歡被抓住,臉色一沉,也不見有任何動作,肩膀的骨頭忽然間柔軟如泥。


    咦!


    曹淵驚訝出聲,剛才那一抓,其實他已使出了家族絕學虎形散手。


    本以為手到擒來,不想這位堂弟竟然輕鬆破解!


    這讓他大為不服氣,身影一動,雙手化為虎爪,筆直抓了過去。


    “你煩不煩?”


    眼見天色不早,曹歡哪有時間陪他在這兒耗著,驀然回身一拳轟了過去。


    嗷!


    平地響起一聲虎咆,極速的拳頭擠壓空氣,頓時形成一道猙獰的虎頭,與曹淵的虎爪淩空相接。


    那虎頭張著血盆大口,氣爆聲連連,曹淵猝不及防,險些被氣爆震斷了手指。


    他駭然變色,真武二重的真氣瘋狂從經脈中噴薄而出,這才堪堪擋下曹歡那恐怖的一拳。


    “八頭猛虎之力!老天,這才幾日過去,你竟然已經突破到煉體八重了?”


    曹淵甩著差點被廢掉的雙手,瞠目結舌的看著曹歡,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煉體八重?”


    曹歡眉頭一皺,“我昨日才剛剛突破到煉體四重!”


    他實在不願和曹淵廢話,大步出了院子。


    “八頭猛虎之力,煉體四重?這家夥修煉的是什麽功法,竟然如此恐怖?”


    曹淵呆呆的看著曹歡背影,一瞬間淩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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