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逃就會死的一個地方。”


    “周井兒”眼裏一閃而過一絲狠意。


    “你為什麽要殺了他們?”


    “殺?……不不……想要活命,必須找一個替身,不然死掉的就是自己。”


    這樣的答案聽得周井兒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等我找到我的身體,我會離開你的身體,告訴你這麽多,算是借用你身體的賠償。”


    “你的身體不是被腐蝕掉了嗎?”


    “嗬嗬嗬……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麽多?其實人家是個多可愛的寶寶呢,你問我這些寶寶怕怕。”


    “……”


    女童仍然占據著她的身體,周井兒被女童帶著經曆了殯儀館,醫院藏屍間,棺材鋪,亂葬崗,墓地,焚化廠……


    隻要是與屍體相關的地方,不論古代現代,女童統統去了個遍。


    女童時而冰冷,時而麻木,時而賣萌,周井兒隻被動承受著。


    有時候女童會在一個地方停留許久,直到時間差不多時,女童便會找個人當替死羔羊。


    “周……周井兒……”本已待到麻木的周井兒突然聽到斷斷續續地有人在喊她。


    “誰在叫我?”


    “被逼瘋了?周圍除了你跟我一個人,哪有別人?”女童熟絡地接過話頭。


    “你沒聽到嗎?真的有人在叫我,是一個男生,準確來說是一個男孩兒。”


    “我隻聽到了你的聲音一直在吵。”


    周井兒剛想反駁,“噓!”女童突然出聲打斷了周井兒未出口的話。


    前方是一隻送葬的隊伍。


    麵前眾人都穿著民國時期的服飾。


    周井兒乖乖保持安靜,她總覺得身邊少了些什麽,那些丟失的記憶也是,失去似乎對她而言沒什麽,但說不在意,偏偏那種空落落的感覺折磨得她不得安寧。


    白色的紙花飄飄灑灑的到處都是。


    披著白麻的一群人神情凝重,為首的女人抱著一張“奠”字,身後跟著的壯漢抬著繞著白綾的笨重黑棺。


    前方的人在灑紙錢,後麵的人每隔一段距離就扔掉一件死者生前穿的衣物。


    “那是你?”


    “你才死了,老娘我活得好好的,”女童咒罵道。


    “那你盯著那口棺材看什麽?”


    “要你管?”


    “……”周井兒順著女童的目光看向送殯隊伍,滿天飛舞的白紙錢就像她的記憶一樣,亂糟糟地,也碎得各是各。


    “走了,”說完,女童隨手拿出刀子,抹了離她最近的一個人脖子,而後消失在原地。


    “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該走了?”周井兒定定地問道。


    “本能,對死亡的恐懼,死亡來臨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什麽時候該走了,那種寒毛聳立的感覺,你隻需要經曆一次,就能深入骨髓。”


    “你來這兒很久了嗎?”


    “久到我自己都不記得我找了多少替死鬼。”


    “我不懂,為什麽死前要在這裏隨便找個人當替身。”


    “嗬嗬,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經曆過死亡,”女童聲音裏透著一股蒼涼,“曾經……”,[我就是被人選做替死鬼的人,但……]


    “曾經什麽?”周井兒追問道。


    “沒什麽,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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