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很珍惜身邊人,有時候我自己都覺得,能被我真心相待的人,真是幸福呢!”


    周井兒傻笑,咕嘰卻從周井兒眼裏讀出了相反的蒼涼。


    “她家是離異家庭,有時候覺得我們挺像的,她總會以各種理由到我住的單間逛,第二天班裏就會傳出我住的有多麽寒酸,身世有多麽慘。”


    “其實我倆隻是點頭之交。”


    “我的尊重落在她眼裏便是懦弱跟談資,息事寧人在她那裏約等於軟柿子。”


    “後來,我被人抓去還慘遭虐待,我哥哥帶人把我救了出來,之後我看到我的同學,那個女生癱在我麵前。”


    “我才知道,是她將我所有的消息告訴了那些人。”


    “代價居然隻是300塊錢。”


    “因為300塊錢,我差點死在那些人手裏。”


    “你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麽嗎?”


    “我想抓著她的頭發,然後一下一下砸著給我磕頭。”


    “然後我就做了。”


    “我不想她死,我隻想她一直這麽磕下去,磕到地板開花,磕到斷氣為止。”


    “都過去了。”咕嘰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嗯,都過去了。”


    兩人短暫沉默。


    “你不好奇嗎?這段時間我的形態一直反反複複。”


    “好奇啊,我在等著你說,看你什麽時候願意。”


    咕嘰腦內的某根線像是突然斷掉了般,“等我?”


    “嗯,等你,像現在,我也在等你。”


    “……”


    瞞著周井兒的事太多,咕嘰一時不知從何說起。


    “所以我是那隻被流放的精靈,你知道了?”


    “嗯,知道。”


    “……說是平行位麵,但其實蝴蝶效應可能帶來巨大的改變,就像你們還在互聯網時代,我們卻跟機器人打起了拉鋸戰。”


    “但既然你們忙於科技戰,為什麽還廢這麽大力氣弄位麵直播?”


    “精靈隻負責執行。”


    “唔……好吧,”周井兒修長的手指敲了敲下巴,黑亮的眼珠微微一轉,“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說,就從……”


    “你前段時間性格為什麽古裏古怪的開始吧,既然你本身是擬人化程度很高的精靈,為什麽有時候卻在幹糊塗事。”


    “……”咕嘰扶額,都怪姑姬,“數據太多,總部給我們的支援有限,我們的實際運算情況與主播的直播情況掛鉤,但前段時間總部給我的權限太大,我原本的情緒兜不住了,總出現極端情況,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想起好多以前沒印象的事情。”


    咕嘰頓了頓,“也正因為這樣,我的情感正在慢慢回來。”


    “那你現在的情感,是算出來的,還是你本來就有的?”


    “精靈閑暇之餘會被送到各種數據庫曆練,品悟出什麽都看精靈自己的能力,有時候我也分不清,這些是真情緒,還是隻是運算出的假象而已。”


    “可你剛剛為什麽好像很煩躁的樣子?”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意思是……額……不知道?”


    “是啊,所以情緒真是一個影響效率的東西,摘了得了。”


    “……懂你,煩的時候是這樣。不過你真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麽這樣?”


    “不知。”


    “……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咕嘰想了想,“你這幾天這麽開心……是因為跟貂蟬的遊戲劇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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