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過來讓師父看看。”蘇無塵輕輕招了招手,說道。


    陳元抬起腳徑直走了過去。


    “師父。”陳元走到蘇無塵麵前,臉上露出一抹少有的笑容。


    而此時,蘇無塵已經臉上和煦的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獰笑,一掌朝陳元胸口拍了過來。


    陳元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緩緩閉上雙眼,任由那股強大的力量將他轟出石壁威壓之外。


    “嘩!”


    全場一片嘩然,見陳元前麵勢如破竹,還以為有可能追上普陽和尚等人,卻沒有想到這麽快就淘汰了。


    誠然,第六十六步已經算不錯了,但是比起前麵的絕頂天驕還是有不少差距。


    見最後一人的成績都出來了,眾人也沒有看下去的興趣,各自三三兩兩朝四方走去,畢竟還有這麽多遺址等著他們。


    “快看,他又入陣了!”


    正當眾人還未走上幾步,身後忽然傳出一道驚呼聲,定睛看去,陳元再次進入了石壁威壓中,速度比剛才更快前六十五步沒有絲毫停留。


    幻象內,陳元望著那張和煦的麵孔,這次沒有任何的感情流露,僅是一劍斬下。


    “師父,我很想你。”


    望著破碎的幻象,陳元自言自語道,他不是不知道麵前的是幻象,隻是有時候清醒更想沉醉。


    這一刻,陳元的神台無比清明,隱隱間有突破真氣九轉之勢,卻被他硬生生壓了下來。


    一念通,則百神通,蘇無塵便是陳元的心結,如今已經得償,真氣九轉自然水到渠成。


    接下來的每一步陳元都如同閑庭漫步,沒有絲毫的停滯,很快便來到了八十幾步。


    石壁威壓共分為三步,淬體、幻象、問道,如今陳元唯一的心結已經解開,自然沒有任何停滯,他對修為的追求堅如磐石。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定在陳元身上,短短數息時間內,他已經超過了普陽和尚和兩個魔族的天驕,排在他前麵的隻剩下劍塵與白玉二人。


    望著一步步逼近自己記錄的陳元,白玉拳頭微微握攏,因為太過用力而變得有些泛白了。


    “快看,已經超過白玉了!”


    在一聲驚呼下,陳元沒有任何滯留便超過了白玉的記錄,繼續往前麵走去。


    望著陳元的身影,白玉身子微微顫抖,眼中滿是不甘、憤怒以及一絲屈辱之色,他是何人?洗劍閣年輕一輩的領頭人,被一個天生劍體的劍塵超過也就罷了,現在還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子超越,傳出去他的臉往哪放?


    在眾人的注目下,陳元已經超過了劍塵,達到第九十步,距離通關也隻剩下十步之遙!


    “嘶!”


    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九十步,哪怕在天宮巔峰時期,都足以成為長老的嫡傳弟子,可想而知天賦有多強。


    而陳元也停下了腳步,並非他沒有繼續下去的實力,而是直覺告訴他未來的十步會無比的艱難。


    深吸了一口氣,略微平複了一下心情,陳元邁出堅定的一步。


    熟悉的天旋地轉,不過並未出現以往的幻象,陳元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石室中,耳邊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


    “既為武者,敢問何為武者?”


    聞言,陳元眉頭微皺,聲音空靈異常,直指道心,難道未來的十步才是真正的問道?


    “武者,一往無前,問心無愧!”


    陳元思忖了片刻,將心中的答案說了出來,沒有憂天下蒼生,他承認自己並不是一個好人,問心無愧便罷了。


    話音剛落,陳元天旋地轉,再次回到石壁威壓下,堅定的邁出下一步。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你可願做那王臣?”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


    陳元每走一步,便有一問,每一問都直指道心,不可謂不刁鑽,甚至有不少問題讓他不得不思忖。


    足足三個時辰,陳元才走完前麵八步,僅剩下最後兩步。


    望著離通關隻有兩步之遙,無論是白玉亦或是劍塵都升不起一絲嫉妒之心,他們明白自己與陳元的差距不是一點點。


    而其它的眾人除了震驚外,還有淡淡你羨慕之情,九十八步啊,當年天驕遍地走的天宮恐怕也不過五指之數吧?


    陳元在原地打坐略微恢複了一下清明後,邁著不急不緩的步子繼續往下一步走去,沒有激動,沒有興奮,仿佛那一步不是接近天宮最強那人的一步,而是隨便的閑庭漫步罷了。


    踏出第九十九步後,出現在陳元麵前的是一片廣闊的天地,萬裏河山,每不勝收,天上雲卷雲舒,倒真如世外桃源。


    “若有一天天地覆滅,你可願以以己之身力挽狂瀾,哪怕生死道消?”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多了些許疲倦與淒涼。


    陳元愣在原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比前麵八個問題都要簡單許多,但也要難上許多。


    答案顯而易見,但是陳元卻不敢開這個口,若有一天天地覆滅,他真的願意舍身成仁嗎?


    他可以說違心的話,騙的過這試煉之地,卻騙不過自己的本心。


    “前輩,晚輩現在給不了答案,我不是聖人,做不到舍身成仁,隻能盡綿薄之力。”


    陳元輕聲說道,他不願違心,哪怕直覺告訴他隻要通過第九十九步,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你和他一樣,罷了,給我的時間也不多了,恐怕你會是最後一個走到這裏的人,我且給你看一幅畫麵。”


    說罷,陳元眼前天旋地轉,那如畫般的風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地遺瘡,民聲哀悼,如同人間煉獄般。


    到處都是戰爭,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就連月亮都變成猩紅之色,妖異無比。


    以往走到哪都受人尊重的真武境強者遍地走,人間再無綱常倫理一說。


    “這…這是?”


    陳元眼中滿是震驚之色,這樣的世界太可怕了,人根本談不上人,時間最大的道理便是拳頭,又與畜牲何異。


    那道聲音再也沒有回答陳元,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他從石壁中轟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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