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江河他們一行人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達了城鎮。這個小鎮並不繁華,隻有縱橫兩條道路,所有的房子沿著道路而建。


    走進小鎮,首先首先看那道路,道路之上多泥濘與落葉,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是“髒”和“亂”。再就是街道兩旁有叫賣的商人,卻看不到什麽購物的顧客。


    那些叫賣的商人穿的是鶉衣百結,一個個也是麵容枯黃,無精打采,毫無絲絲生機。


    沈業鈞在韓冰的身邊笑嘻嘻的說到:“冰冰,走了這麽久,也累了吧!我給你去買點吃的。”


    說完以後沈業鈞屁顛屁顛的跑向第一個小吃攤位,沈業鈞搓著雙手看著那賣東西的老人說到:“老板,你這裏麵賣的是什麽好吃的?”


    “和骨爛”那老人一臉苦色的回答到。


    “和骨爛?”沈業鈞來自修行家族,何種好吃的東西沒有吃過,可他從來沒有聽過和骨爛這種吃食,沈業鈞又急忙的說到:“快打開看看。”


    老人將那木質的鍋蓋打開,隻見裏麵是一鍋肉湯。香氣撲鼻,沈業鈞從來沒有聞過這種肉的香味。


    他拿起那鍋勺,在那鍋裏攪拌。好大一塊塊的骨頭與肉,沒想到看著這麽破爛的小鎮,竟然還有這麽好的肉湯可買。


    突然之間,沈業鈞的角色的變了,將那鍋勺丟在湯鍋裏指著那老人說到:“這……這裏麵竟然還有手指頭,你竟然賣的是人肉。”


    “我已經說過了,我賣的是和骨爛。如果公子不買,你就請離開,不要擋著我做生意。”老人用那低沉苦澀的聲音說到。


    沈業鈞雖然不是憤青,但也是一個有正確價值觀的新時代青年。在韓冰麵前除外,因為在韓冰麵前他連自我都沒有。沈業鈞嗬斥到:“好你個歹人,竟然敢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買賣人肉,不拉你去見官,我就不信沈。”


    趙江河他們幾個看到沈業鈞與那小攤老板吵了起來,便走了過去。


    韓冰微微皺眉,對著沈業鈞說到:“你為難一個老人,難道不覺得掉身份嗎?”


    沈業鈞一臉委屈的看著韓冰說到:“冰冰,你難道不知道我的為人嗎?你是不知道,這個老家夥賣的是人肉湯。”


    “人肉?”嚴浩明湊過去看了一眼,隻見那鍋裏還漂浮著一根小孩的指頭。


    嚴明浩在精神幻境中也殺過人,但這燉人肉湯,還真是讓他心中作嘔。看嚴明浩那表情,就知道那鍋湯裏燉的真是人肉,沈業鈞並沒有說慌。


    小攤老板說到:“各位公子又何必為難我一個。”


    “為難,你賣人肉還有理了。我見過猖狂的,但還沒有見過你這麽猖狂的。”周子天衝上前說到。


    你難道沒見過比這個老板猖狂的人?如果沒有,那定是你每天早上起來沒有照鏡子。


    趙江河他們不依不饒,那小攤老板的臉色更加苦愁。


    “你們這些貴公子知道什麽?要是能活下去,誰願意賣人肉。你們可知道這鍋裏的是誰?那是我的親孫女,你們以為我不痛苦嗎?”小攤老板眼淚在眼睛中閃爍:“你們沒買就讓開,我還要做生意。如果賣不掉的話,我那小孫子就隻能吃自己的親姐姐了。”


    看小攤老師的神色,那不是作假,也就是說鍋裏燉的真是他親孫女。


    王鴻軒他們大驚,這鍋裏燉的竟然是小攤老板的親孫女。用親孫女燉肉湯換錢來養親孫子,如果賣不出去,還要讓孫子吃自己的親姐姐。


    親爺爺用親孫女燉肉湯賣。有賣就有買,這個世界人吃人。


    這人倫綱常何在?這是王鴻軒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這樣的事情不要說在現實什麽中了,就是他們在精神幻境也沒有見過。


    這個精神幻境中,天子失德,民不聊生,又有妖魔橫行,可見這個精神幻境裏的百姓的日子過得有多苦。


    人一旦到了沒有東西吃的地步,餓到了極致,無法活下去的地步,人是可能會吃人的。


    這種如活在地獄中的生活是王鴻軒他們無法體驗的,他們一個個不是出自於大家族,就是來自宗門。從小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錦衣華服,自然不知道這種無東西可吃的生活。


    趙江河是一個孤兒,雖然他沒有過過無東西可吃的日子,但也知道生活不易。


    他雖然不認同眼前這小攤老板的做法,並且極為的排斥這種做法。因為人之所以是人,就是因為人懂得道德與人倫。這小攤老板的行為是違反人倫的,所以趙江河極為的排斥。


    心中雖然排斥,但還是理解對方的痛苦,趙江河說到:“算了,我們走吧……這不關我們的事。”


    王鴻軒側頭看向趙江河。通過與趙江河的相處,他知道趙江河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做事也是有底線的,為何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韓冰皺著眉頭看著趙江河,眼神之中流露出絲絲厭惡。


    覺育和尚說到:“阿彌陀佛!”


    連江中江都有些看不過去了,賣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將人肉當作商品。


    “如果不是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他難道願意這樣做嗎。這鍋裏燉的可是他的親孫女呀。”趙江河微微歎氣說到,說完之後趙江河稍微的停頓了一下,語氣決絕的說到:“不對,鍋裏燉的是他一家人的希望。”


    王鴻軒他們都愣住了,沒想到趙江河會說那鍋裏燉的是一家人的希望。


    王鴻軒看著周圍的那些人,一個個是麵色枯黃。特別是那些小攤老板,更是麵帶死色,毫無生機可言。他低下了頭,不忍去看那些小攤老板,那些鍋裏恐怕燉的都是人肉吧。


    過了半刻,王鴻軒抬起頭來,說:“江河你說得對,他們燉的是一家人的希望。”


    韓冰他們都是聰明人,到了這個時候,他們怎麽可能還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呢?


    趙江河說到:“我們走吧,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王鴻軒他們歎了一口氣。


    不是這些攤位老板的錯,而是這個世界的錯。他們想改也改不了,憑他們幾人之力又怎麽能夠拯救得了一個世界?


    韓冰離開之時,在那個老板的攤位上留下了一點值錢的東西。


    王鴻軒他們也學著韓冰,每經過那麽一個攤位之時,都會在那攤位上留下一點值錢的東西。


    雖然改變不了這個世界,也不能拯救這些人於水火之中,但至少能夠給他們帶來一點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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