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羅國在昭陽洲的北麵,雖然名字裏頭有個大字,但在昭陽洲隻是一個不怎麽起眼的小國,一直以後都是依附寧國而存在。


    大羅國國軍百裏千陽奔來沒有反叛寧國的意思,隻是聯軍要想攻打寧國就必須經過大羅國,在聯軍的威逼利誘之下,百裏千陽白無奈之下才與聯軍站到可同一陣線,想到的卻是,以聯軍的軍力,寧國絕無幸理,識時務者為俊傑,與聯軍站到一起才有不覆國費可能,若是不然,隻怕寧國還沒滅亡,這天下早已沒有大羅國的存在。


    現在眾多的豪強都已經來到了大羅國。


    大殿上,坐在龍椅上的大羅國國君有些誠惶誠恐,如坐針氈,反而是殿下的眾多豪強顯得有些飛揚跋扈,不可一世。


    殿下左側居中坐著一人,黃袍玉冠,通體流溢著一股貴氣,旁人一見便知道必定是皇家之人。


    那人說道:“季遠致昨日來信說道,朝天城久攻不下,向朕要兵增援,不知道諸位有何看法。”


    坐在他下側一人,身著潔白色的衣衫,聽他說完後,霍地站了起來,頓時顯出了修長的身材,神態之間透著一股霸道的煞氣,與他一身儒雅的裝扮甚是不符,隻聽他大聲喝道:“我早就說過了,季遠致此人難當大任,今日一見果真過此。”


    原先說話那人正是夏國的國君,聽到旁人這樣評點自己最威猛的將領,露出了一絲不悅的神色。


    身著白衫那人見他如此神情,喝道:“難道白某說錯了麽!”


    夏國國君忙道:“不敢,白將軍威名天下遠播,天下誰人能與將軍您相比!”


    白衫人笑道:“哪裏哪裏,也就是得了一屠夫的稱號,有什麽聲名遠播的!”隻是臉上卻難掩得意的神情。


    原來此人正是西襄國的屠夫白天化。


    “哼!”


    不知道是誰發出了一聲略帶譏諷的冷哼聲。


    白天化轉過頭望向對麵坐著的其中一人,哼道:“怎麽?莫非冉將軍有話要說!”


    右邊那人,體型高大,眼神淩厲,無時無刻不露著殺機,見白天化雙眼死死盯著自己,冷笑道:“也沒什麽,我冉飛虎就是見不得有人殺多了幾個人,便自鳴得意,以為自己天下無敵!”


    “你!”白天化並指如刀指著冉飛虎,暴怒道,“冉將軍若是不服,咱們可以比劃比劃!”


    冉飛虎拍案而起,一聲怒喝:“好!”


    場中其他人不是一國的國君,便是國中重臣名將,這幾日來,早就見慣了白天化與冉飛虎兩人相互之間時不時露出來的敵意,此刻見他們又是如此,頓時覺得頭大無比,尚未將將寧國拿下,便已經窩裏鬥起來了,這要是讓那楊夜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大牙不可!


    大羅國國君百裏千陽連聲說道:“白將軍、冉將軍,有話好好說,莫要鬥氣!”


    白天化喝道:“百裏國主,這是我跟冉飛虎的事情,你莫要插手!”


    冉飛虎也是大聲說道:“這是我跟白天化的恩怨,誰也不要勸阻,否則休怪冉某不講情麵。”


    百裏千陽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堂堂一國之君,這兩人絲毫情麵不給自己,不過也知道自己國力輕微,搖頭歎息道:“淵國主你勸勸兩位將軍吧!”


    大殿內,西襄國與石虎國的國主都不在,此時便輪到勾陳國國勢最為強盛,百裏千陽隻能請勾陳國國主淵裂宇出麵勸阻二人。


    淵裂宇走上前一步,瞳孔微縮,頓時有紫光縈繞全身,原來準備動手的白冉二人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淵裂宇散去渾身紫氣,好笑說道:“大敵當前,兩位將軍何苦做這意氣之爭。聽我一句,此事暫且擱下,我等如今既已結盟,便不能再自相殘殺。兩位如果尚有不滿,等寧國一滅,以後大把的機會給兩位將軍交手,何必急於一時。我想場中諸位,很多人都想見見,白將軍與冉將軍,到底誰才是天下無敵的猛將!”


    大殿內諸多國君聽在耳中,都心有戚戚焉,白天化與冉飛虎的威名就如兩柄利刃一般,懸在眾人的頭上,誰不想兩人之間可以拚個玉石俱焚。這天下分分合合,今日你我是盟友,難保哪天西襄國與石虎國國主突然便要想自己動手,這兩人如果可以除去,那便等於斬斷了那兩國的利爪,剩下的那些何懼之有。


    白天化與冉飛虎二人,能做到舉世皆知的名將,怎麽可能會是魯莽之人,哪裏猜不透眾人的心思,相互之間瞪了兩眼便退回了自己座位上,隻是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哈哈哈!”一個謀士打扮的人走了出來,行走之間,一舉一動都透著恢弘的氣度。


    淵裂宇說道:“莫非鄺先生有話要說?”


    這人是縱橫家的名士鄺望田,經常遊走於各國之間,所到之處,無被各國君主奉為上賓。


    鄺望田笑道:“其實白冉兩位將軍的心思我是猜得到的!”


    “是嗎?”淵裂宇說道,“那我倒是想聽聽兩位將軍懷的是什麽心思!”


    鄺望田微笑著朝白冉兩人行了一禮。


    西襄國國主段熊飛,石虎國國主南宮不破,向來對鄺望田推崇備至,所以白冉二人也不敢造次,急忙起身回禮。


    鄺望田微笑說道:“我說出來,兩位將軍可莫要見怪!”


    白天化陪笑道:“鄺先生說哪裏話,您盡管說便是!”


    冉飛虎也朝鄺望田點了點頭。


    鄺望田說道:“那我可就說了?”


    “行了,鄺先生你就別再賣關子了,既然兩位將軍都點頭了,你有話就說吧!”


    鄺望田這才說道:“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白將軍與冉將軍兩位定是為了這聯軍的統帥一職才引發的矛盾!”


    白天化聽完沉默不語,似乎已經默認,而冉飛虎卻輕微的點了下頭。


    “哦!”


    “原來是這樣!”


    眾人這才明白了過來,其實之前便一直想不明白,這次是冉飛二人首次碰麵,以前可以說是從未接觸,想不通他們二人是從哪裏來的敵意。一開始還以為是能者相妒,相互之間見不得對方在軍中的威名,沒想到卻是為了聯軍統帥一職。


    淵裂宇哈哈大笑說道:“這軍中統帥嘛,向來是有能力者居之!”


    誅心之語!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白天化、冉飛虎更是妒火中燒,頃刻間又是拚個你死我活的局麵。


    鄺望田見到兩人又是如此,不易察覺的搖了下頭,嘴裏頭卻說道:“兩位將軍莫要動氣,且容我說上兩句!”


    “講!”


    鄺望田說道:“我有個方法,可以以此來評定由哪位將軍當聯軍統帥。”


    這下不僅冉白二人目不轉睛盯著他,連其他人也被勾起了興趣,不知道這鄺望田又什麽法子能讓這兩個目中無人之輩甘心屈居另一人之下。


    鄺望田說道:“既然兩位都是舉世聞名的大將軍,我們便以攻城來做判定,而目標卻是寧國西南邊境的兩座城池,銀鞍城與夜弦城!”說完,鄺望田看著他們二人,征詢道,“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白天化說道:“這也沒什麽不可,隻是卻不知怎麽個比法?難道要我們單槍匹馬拿下城池?”


    冉飛虎夜說道:“我們自己的大軍尚未到,莫非要等到那時才決出勝負?”


    淵裂宇不同意道:“段國主與南宮國主派不派兵來,還是未知之數,難道他們兩位一個月不派兵來我們就要等上一個月,一年不派兵來我們就要等上一年?”


    鄺望田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


    “什麽想法?”淵裂宇問道。


    鄺望田道:“兩位將軍各自向在場各位國君借兵三萬,如何?”


    淵裂宇想了想說道:“那也可以!”


    鄺望田望向三百二人,問道:“兩位將軍可有什麽意見?”


    白天化道:“可以!”


    冉飛虎點頭說道:“沒有意見!隻不過是否兵種不限?”


    鄺望田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兩位各自領五千騎兵,剩下的為步兵如何?”


    這一下白天化,冉飛虎同事點頭,“可以!”


    鄺望田笑道:“那便請兩位將軍開始向各位國君借兵吧!”


    冉飛虎年輕時候在昭陽洲南烏國帶過幾年,與當時尚是皇子的南烏國國君赤天峰互為好友,冉飛虎在赤天峰的奪嫡之戰中出過不少的力氣。


    冉飛虎走到赤天峰麵前,說道:“兄長,可願借我三萬兵馬?”


    赤天峰笑道:“兄弟這說的是什麽話!你我二人向來不分彼此,就算要我將舉國兵力交到你手,我也不會多說一句話!”


    冉飛虎感激道:“多謝!”


    那白天化卻走到了勾陳國主淵裂宇麵前,躬身說道:“請淵國主借我三萬軍馬!”


    淵裂宇一時之間沒有答應,沉吟片刻後,覺得自己如果不借兵給他的話,倒是讓自己在眾人麵前顯得太過小氣了,便說道:“好!”


    白天化大喜過望,勾陳國兵強馬壯,軍力比起南烏國,不知道要好上多上。


    其餘人也覺得白天化占了便宜,不僅替冉飛虎擔憂起來。


    冉飛虎卻顯得若無其事,與赤天峰一旁有說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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