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淡月在前頭引路,楊小天跟花無邪在後頭急忙跟上。


    到了外頭,浮玉穀眾女弟子見他們三人行色匆匆,不知道穀裏又出了什麽,紛紛圍了過來,又怕樓淡月責罵,都不敢靠的太近,在幾丈開外跟著。


    之前陸秀君叫她回去照鏡子的那女弟子沈小小好奇心最重,首先問出了這群人的心裏話:“你們說師父這麽急帶著他們兩個到底是要去哪裏?”


    陸秀君嗤笑道:“拜天地啊!”


    沈小小訝然失色,大聲道:“這麽快!”


    “白癡,陸師姐她騙你的。”有女弟子笑罵了一聲。


    沈小小拍拍有點傲人的胸口,輕笑道:“我就說嘛,怎麽可能這麽快。楊公子我都還沒看夠呢,要是成了大師姐的郎君,我以後再偷看他,那不是怪難為情的!”


    陸秀君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花癡!”


    沈小小賭氣道:“是,我是花癡,難道你們都不是!”


    這一下嗆得所有人都沒話說。


    她們說話高談闊論,可不管楊小天他們聽不聽得到,一字一句都傳進了楊小天三人耳朵裏。樓淡月隻是輕輕笑了笑,並沒有回頭去責罵後麵的弟子。楊小天卻有些不好意思,不時地偷眼看看花無邪。花無邪臉上卻一點表情也無,隻是目不斜視一路望著前方,也看出到底是高興還是生氣。


    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浮玉穀的建築群,楊小天有些奇怪,問道:“樓穀主,這是要去哪裏,莫非令師沒在穀裏?”


    樓淡月道:“楊公子不要多心,家師就在穀裏,隻是家師隻從練功走火後,脾氣就變得古怪,不喜歡熱鬧,一個人住進了神穀的山洞裏。”


    楊小天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樓淡月的腳步不算快也不算慢,但也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停了下來,指著幾丈開外的山洞說道:“到了!”


    說完朝著山洞喊了一聲:“師父,月兒來看您老人家了!”


    “沒什麽事來幹嘛,回去,回去!”


    聲音從山洞裏傳出來,中氣十足,一定也不覺蒼老。


    楊小天暗叫稀奇,這樓淡月的師父怎麽說至少也應該有一百來歲了吧,聲音卻像中年人一般。


    樓淡月笑了一笑,繼續說道:“師父,我給您老人家,請了個神醫,他能醫好您的舊患。”


    “是嗎?”


    洞裏的聲音平平淡淡。


    楊小天卻聽出了一絲絲多的顫抖,夾雜的一絲絲喜悅,雖然不是很明顯,但瞞不過他的耳朵,暗道:看來她沒少受這傷病的困擾。


    楊小天一下子起了惻隱之心,說道:“咱們進去吧!”


    三人進了山洞,花無邪見洞裏光線太暗,便山壁上的燈火點亮。


    隻見一老嫗盤坐在地上,身上積滿了灰塵,看著就像已經跟地麵連為一體般,披頭散發,一下子看不清臉上的神態。


    楊小天望了樓淡月一眼,有些奇怪,怎麽就任這老人坐在地上,一身髒兮兮的,也不稍微打理一下。


    樓淡月發現他眼神的異樣,瞬間明白他在想什麽,壓低聲音說道:“師父平時不讓我們進來,我安排了弟子過來都被她趕走。”


    楊小天點了點頭,心想這就怪不得你了。


    樓淡月輕喚了一聲:“師父!”


    花無邪也躬下身子恭恭敬敬的叫道:“師祖!”


    老嫗嗯了一聲,這才抬起頭來,揮手撥開了臉上的散發,額頭上雖然有著數道深深地皺紋,但看起來還算精神飽滿,看到除了樓淡月跟花無邪,就隻有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大喝道:“不是說帶人來給我治傷嗎?人呢?”


    樓淡月指著站在後麵的楊小天,說道:“師父,就是這位楊公子!”


    老嫗見楊小天頂多二十出頭,怎麽也不相信這年輕人是位神醫,真有本事能將自己治好,怒道:“月兒,你怕師父無聊,特意來消遣師父不是!”


    樓淡月惶恐道:“師父,我沒有騙您,這楊公子醫術真的非常了得,之前我重傷垂死,也是靠他才活了過來!”


    老嫗一聽樓淡月說自己重傷垂死,驚訝道:“怎麽?還有人能將你打成重傷?這人是誰?”


    樓淡月朝老嫗笑了一下,道:“師父,這些晚點再說吧,先請楊公子給您治傷要緊。”


    老嫗無論如何也不想楊小天能將自己治好,朝著他惡狠狠地說道:“那少年,等下你如果治不好我,我就將你的頭擰下來!”


    這時候外麵的女弟子都圍了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都嚇得花容失色,老嫗的脾氣她們都領教過,說一不二,說要擰下你的頭,便不會隻是擰下你的胳膊,紛紛望向楊小天,替他擔憂,這麽英俊的男子難道要在這裏變成無頭鬼?


    連樓淡月都覺得有點難辦了,師父這傷已有三十幾年,哪裏是說好就能好的。


    花無邪偷偷扯了楊小天一把,低聲道:“小天,要不算了吧,我跟師祖賠下不是,咱們離開算了!”


    楊小天點了點頭。


    花無邪以為他同意自己的說法,就要拉著他離開,誰知卻沒能將他拉動。


    “哈哈哈!”楊小天大笑了一下才說道,“你這傷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擔保不消一個時辰就能將你治好!”


    “小天,你別把話說的太滿!”花無邪有些擔心。


    楊小天向她笑了笑,“沒事,我有分寸。”


    老嫗聽了道:“這可是你說的啊,一個時辰如果治不好我,我保證讓你腦袋瓜子落地。”


    楊小天道:“那要是我治好了你呢?”


    “你若是能治好我,我自有好處給你!”老嫗半絲都不信他能將自己治好。


    “那就開始吧!”


    楊小天走到老嫗身前,運起天眼通查看了一番,原來全身經脈一大半堵住了,特別是兩條腿,那些經脈竟然纏繞到了一起,更離譜的是還像打了死結一般,這就難怪她隻能一直坐著了。


    楊小天暗自偷笑:這有何難,隻要將堵塞的經脈疏通就行了,打了結的那些經脈解開就行了,真搞不懂,這麽簡單的事情說的像有多難一樣。


    他還是像治療樓淡月一樣,先用五行功法將經脈疏通,然後才用大道卷裏的療傷功法一點一點解開老嫗腿上的經脈。


    半個時辰很快就過去了,浮玉穀所有人臉上神色越來越緊張,特別是花無邪更是手心冒汗,生怕楊小天沒法將師祖治好。


    樓淡月跟花無邪正思考著等下治不好怎麽安撫老嫗不要為難楊小天。


    楊小天卻拍拍手站了起來,說道:“行了,不要裝了,起來走兩步給大家瞧瞧!”


    老嫗緩緩站了站了起來,顫巍巍的邁出了第一步,接著第二步第三步,一下子就健步如飛。


    “哈哈哈,我魯春花又能走了!”


    浮玉穀眾人見師祖能走能跳了,這才放下心來,也暗暗讚歎楊小天醫術果真高明。


    樓淡月微笑道:“師父,剛才不是說了如果楊公子將您治好,您會有好處給他嗎?您打算給他什麽啊?”


    魯春花哼了一聲,道:“我將浮玉穀最高的劍術教給他!”


    樓淡月驚訝道:“師父,你說的是寒煙翠劍法?”


    魯春花道:“不是寒煙翠那還有什麽?”


    “師父,這寒煙翠您都沒教全我,您舍得教給楊公子?”


    魯春花冷冷道:“我魯春花說一不二,說將最高的劍術教給他就會全盤教給他!”


    那邊花無邪不斷的朝楊小天使眼色,要他趕緊答應下來。


    誰知楊小天卻冷笑了一聲,道:“不用了,我自己的劍法比你厲害多了!”


    魯春花是火爆性子,一聽楊小天這話,氣得七竅生煙,怒喝道:“你居然看不起我的劍法。”


    楊小天淡淡說道:“我說的實情。”


    “我不信!”魯春花氣勢洶洶,“咱們出去比過!”


    花無邪跟樓淡月正要製止。


    楊小天卻道:“既然魯前輩這麽有雅興,那咱們就比一比也無妨,隻是我怕前輩你這麽多年沒動了,手腳不方便,要不要讓你休息幾天再來?”


    這下把魯春花氣得更加不行,嚷嚷道:“不用,現在就出去比過。”


    “既然前輩執意要比那就比吧!”


    所有人都出了山洞,圍了個大圓圈,楊小天跟魯春花站在裏麵,楊小天赤霞劍橫在胸前,魯春花長劍平舉。


    “臭小子,你能接我幾招?”


    “一招!”


    “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前輩錯了,我是說我一招就能將你打敗!”


    “臭小子,氣死我了。”


    魯春花火冒三丈,起手就是寒煙翠劍法。


    劍芒像掠過碧波的煙霧一般,延綿繚繞著襲向楊小天,看似溫柔的煙霧卻滿帶殺機,快到他身前的時候,忽的化為千萬把利劍向著年輕人當胸刺去。


    樓淡月身形微微一動便想搶過去幫楊小天擋下來,隻是寒煙翠劍勢太過迅猛,此時再過去已是來不及。


    誰知楊小天赤霞劍一動,瞬間使出“問誰主沉浮”,一道道利箭被擋了下來,劍意未歇,繼續前進,刺在魯春花握劍的手上。


    “哐當”一聲,魯春花手中長劍落地。


    說一招就是一招!


    楊小天淡淡說道:“我都說了劍修才是我的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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