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麽名字?”楊小天問道。


    “秦斐。”小女孩答道。


    楊小天繼續發問:“你可是本地人氏?”


    “不是,我是從別的洲流浪過來的。”


    “哪個洲?就你自己一個人?”


    “關你什麽事?要你管,我憑什麽要告訴你!”秦斐不耐煩說道。


    “不說也行,你不說我就把你丟出去,不管你了。”楊小天嚇唬道。


    秦斐想著自己受了傷還沒有痊愈,若是這樣被楊小天丟出去,那肯定是是非死不可,無奈隻好說起自己的身世。


    原來秦斐今年才九歲,是荒神洲人氏。荒神洲位於上祖洲東南方,原本各國之間一直太平,相安無事。但自從荒神洲劍修與鬼族一戰後,不僅修真界傷亡慘重,世俗人間也受到影響。鬼族無孔不入,有逃離出來的鬼物入侵各國皇室,控製皇室首腦人物,引發了一場場戰亂。各國之間,幹戈四起,整個荒神洲生靈塗炭,民不聊生。而秦斐父母在一次戰亂中喪命,小女孩也就成了孤兒,本來是想著要去投靠親戚,但戰亂之中,各人顛簸流離,自顧不暇,哪有餘暇去管這麽個小孩子,可憐秦斐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依靠之人,正不知所措間,聽人說起上祖洲富饒繁華,就跟著荒神洲流民一起來到了上祖洲。誰知到了上祖洲,舉目無親,秦斐發現更加難以生活下去,所以沒辦法,就隻能晝伏夜出,扮鬼嚇人偷東西吃。


    楊小天總算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內心暗道難怪人族修真之人遇到魔族鬼族,下手都是毫不容情,魔族食人,鬼族擾亂人間,魔鬼確實該死。


    楊小天側過頭對著秦斐嗤笑道:“喂,秦斐是吧?活生生的雞,你也咬的下去,厲害厲害,佩服佩服!”


    聽出楊小天譏笑的語氣,秦斐生氣道:“有什麽可笑的!你是沒試過餓得死去活來的滋味,等哪天你嚐試到了,估計再難吃的你都下得了口!”


    看著秦斐激動的模樣,想來小女孩從荒神洲來到上祖洲,一路上不知吃盡了多少苦頭,曆經了多少磨難,楊小天不禁心生惻然。


    秦斐繼續說道:“第一次確實是餓得慌了,直接搶過就吃,誰想到居然能嚇唬到人,所以後來我就一直扮鬼嚇人了。”


    楊小天想了想說道:“秦斐,以後不要再扮鬼偷東西了。”


    秦斐滿臉不在乎,不屑的問道:“不扮鬼偷東西吃,那我怎麽辦?”


    楊小天努力說服道:“不管怎麽說,偷別人東西都是不對的,何況還要扮鬼嚇人,如果遇到膽子小的,直接就給你嚇死了。”


    “切,那總比我自己餓死強,我才不管那麽多!”


    楊小天板起臉嚴肅道:“總之以後不準再扮鬼偷別人東西了!”


    小女孩急紅了眼,帶著哭腔道:“那我怎麽辦?你養我啊?”


    楊小天沉思片刻道:“也行,我反正要回家鄉,就帶著你一到回去,到了家鄉那邊,你就在韓大叔酒店裏幫忙,反正不會餓死你的,我還可以讓葉先生教你讀書認字。你覺得怎麽樣?”


    秦斐想了想說道:“也好,不過,你可不要在半路就把我丟了。”


    楊小天微笑不語。


    秦斐急了,道:“看你這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是不是心虛了,是不是被我說中了?”


    楊小天笑道:“是不是要把你丟掉,那就要看你自己聽不聽話了。若是不聽話,再敢扮鬼嚇人,再敢偷東西,我就把你丟下不管了。”


    “不會不會,我肯定聽你的話了,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絕對不敢違背。”小女孩信誓旦旦說道。


    “先聽著吧!”楊小天轉身出了客房,招呼店小二幫忙去藥鋪抓些藥品給秦斐進補。


    說也奇怪,楊小天一拳揮出,虎豹都要命喪拳下,但是秦斐中了自己一拳,沒當場喪命不說,一天過後居然就能下床了,三天後就開始活蹦亂跳了。


    楊小天隻能給自己解釋:自己一拳遞出的時候沒有用全力,後麵是由於天關門的續命丹靈驗,所以秦斐才這麽快就能恢複如常。


    看到秦斐傷勢好了,楊小天心道該走了,於是叫秦斐收好行禮跟自己到櫃台結賬。


    楊小天吩咐過幫忙抓藥的店夥計不要聲張秦斐的事,這幾天飯菜都是叫他直接送到房內,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小女孩的事,見楊小天一人來兩人離開,眾人雖然內心覺得奇怪,但也不好去打聽些什麽。


    楊小天臨走前吩咐店夥計告訴大家鬼已經給自己降服,叫大家不用擔心了,店夥計自是大喜過望,感激不已。楊小天帶著秦斐出了酒家,這幾日為了照顧秦斐,沒有走出過酒家,少年伸了伸懶腰,冬日的陽光照在身上,確實舒服。


    秦斐突然說道:“喂,那天你打我那一拳,厲害得很,要不你就收我做徒弟,教我功夫吧!”


    楊小天聽了哈哈大笑:“我打你一拳,你不記恨,反而要我收你做徒弟,這倒是奇怪了?”


    秦斐仰著頭理所當然道:“我打不過你,就算被你打死也是活該,有什麽好記恨的。但是你這麽厲害,我學了你的拳法,以後就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負了,也不用再挨餓了,想想我都覺得開心。”


    楊小天若有所思,沉默片刻說道:“你的意思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有理了,打死了人也可以什麽事都沒有,被打死的人也不應記恨。你學了本事,以後就可靠拳頭吃飯,不要再偷偷摸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了?”


    小女孩歪著道:“難道不對嗎?現在家鄉那邊就是這樣的,誰的拳頭硬誰就有飯能吃。”


    楊小天鄭重道:“不對,完全錯了,一個人強大,是為了保護身邊的人,而不是去欺壓別人!”


    小女孩不服反駁道:“但我從荒神洲過來,一路所見都是這樣的,難道所有人都錯了?”


    楊小天知道秦斐肯定吃盡了苦頭,受盡欺負,所以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的想法已經在內心根深蒂固,一下子很難消除,隻能以後慢慢矯正了。


    秦斐見楊小天不說話,急聲道:“那你到底收不收我做徒弟。”


    楊小天說道:“還是那句話,看你表現了。表現好,我就教你功夫。表現不好,我直接不要你了,還教你功夫,休想!”


    秦斐笑著道:“聽話聽話,絕對聽話!”


    楊小天點了點頭。


    秦斐扯著楊小天衣袖道:“要不你現在就先教我幾招吧,路上可危險的很,我會功夫了,要是在路上遇到了壞人,就由我來打跑,不用勞煩你出手了。”


    楊小天搖頭不答應,秦斐死纏爛打抓著他袖口不放。


    眼見耽擱了幾日時間,是該加急趕路了,楊小天一甩衣袖,掙脫秦斐,加快步伐前行。


    小女孩在後頭奔跑著追趕:“師父,你別走那麽快!師父,你倒是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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