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抬起頭,靈鼠的眼神極為平靜,平靜的似乎此刻身逢絕境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一般。沒再理會身上其餘的箭矢,靈鼠就這麽緩步走向了天伐,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離得很近,很快,靈鼠就走到了天伐麵前。


    兩人四目相對,天伐倒也沒有繼續出手攻擊。


    靈鼠站定,隨後緩緩地彎下了身子,看樣子是真的屈服了,打算下跪求饒以換得一命,在天伐目光的注視下,靈鼠的一隻膝蓋已經觸到了地麵,可就在靈鼠已經單膝跪地的瞬間,在靈鼠後方,一白一黑兩道光影,直衝向天伐。


    那兩道光影真的就像是兩道光一樣,一閃而沒直接進入了天伐的體內。天伐的臉上閃過一瞬間的錯愕表情,然後身體就僵住了。


    同時靈鼠的手中忽然多了一根手臂長短的,不知道是何種動物的牙齒,緊握這這跟牙齒,靈鼠暴起,那牙齒直接對著天伐的心髒處就刺了過來。


    由於天伐身體僵硬,這一刺正中天伐胸膛,可是讓靈鼠絕望的是,那牙齒僅僅是刺進去一點點,然後就像是紮在了一塊極為堅硬的金屬上一樣,再也不能寸進了。


    靈鼠心中淒然,知道這最後的機會,也消失了。


    天伐的手迅速抬起,一把就掐住了靈鼠的脖子,將其很輕易的就提了起來。


    “這應該是你們最後的手段了吧?”說話的同時,天伐另一隻手在自己胸口一拍,然後向後一扯,一黑一白兩個光球被扯了出來。


    一離開天伐的身體,兩個光球立刻掙紮著想逃離。天伐的手掌中卻傳出一股很強的吸扯之力,將兩個光球牢牢的禁錮在手中,讓其無法逃離。


    “竟然讓元魂離體,以本源力量向我發動攻擊,為的就是憑借元魂之間的衝擊讓我有一瞬間的僵硬,然後你再突襲?”


    說著,天伐又對著靈鼠握著那不知名動物牙齒的手一勾,靈鼠脖子被掐住,由於無法呼吸全身漸漸的開始無力,那牙齒也就落到了天伐的手裏,而那一黑一白兩顆光球,被天伐禁錮在了半空。


    “量滅級別元獸,刺牙虎的牙齒,憑你們的實力,應該可以勉強殺死一頭刺牙虎,以它的牙齒當做最後的殺手鐧,也不算不可,隻可惜……”


    說著,天伐手一發力,直接將那刺牙虎的牙齒給捏碎了,隨後手掌展開,牙齒的碎片紛紛墜落。


    “隻可惜老子肉身的強度,是這刺牙虎牙齒硬度的十倍。”


    那兩顆光球,就是玄雞和鐵猴最後最後僅存的力量了,乃是將自身所有的元魂凝聚一處,然後通過自身特殊的生肖本源之力,強行讓元魂離體,雖然那看上去隻是兩個光球,實際上那是縮小了無數倍的白色的公雞和黑色的小猴子。


    基本上讓元魂離體,這就等於變相的自殺了,元魂離體之後,肉身會在一個很快的時間內就死亡,而且離體之後,元魂也會慢慢的開始受損,最明顯的就是記憶,同時是元魂的本源力量。


    就拿玄雞和鐵猴來說,他們二人的肉身會在半柱香之內逐漸退化,半柱香到一炷香的時間內,肉身開始一點點的死亡。


    半柱香之內元魂的記憶會迅速退化,一炷香之後,元魂基本會損傷的隻剩一點點本源力量。


    這時候就算是進入身體,那恐怕也會成為一隻最原始的野獸,所有修為意識全部消失。


    眼看著靈鼠即將窒息,天伐忽然鬆開了手,任憑靈鼠的身體墜落。


    “為何要做到這種程度?我剛剛說過,隻要你跪地求饒,我可以繞過一人的性命。”


    這回靈鼠不再是麵色平靜了,而是抬起頭對著天伐很是鄙夷的一笑道:“十二使徒,隻有站著死,絕無跪著生。大不了一死而已,不過就算死,那也要拚盡最後一絲力量,然後轟轟烈烈的戰死。”


    靈鼠說這話的時候,手裏的動作並沒有停,而是一咬牙將插在手臂的箭矢拔了出來,對著天伐就擲了出去,以靈鼠現在的力氣,擲出的箭矢毫無威力可言,天伐隻是微微一側身就躲了過去。


    “你以為你會轟轟烈烈的戰死嗎?”天伐說著,忽然一步上前,一腳踩在了靈鼠的腳腕上,然後猛地一用力,直接將靈鼠的腳腕踩碎了,饒是以靈鼠的定力,也終究是忍不住劇痛,慘叫出聲。


    “沒有實力卻又不放棄,這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你以為自己拚盡一切之後就可以轟轟烈烈的戰死?你以為這就是英雄?可笑,你不會戰死,你隻會被敵人折磨的屈辱致死。就像這樣。”


    說著,天伐又是一步踏出,這次,直接踩在了靈鼠的臉上,將他的半張臉都給踩進了地下。


    “你覺得這樣被人踩在腳下,就是英雄嗎?沒有實力,永遠隻是任人踩踏的螻蟻。而螻蟻,沒有任何生存的資格。”


    說完,天伐就這麽踩著靈鼠的臉,然後蹲下了身子,一手抓著靈鼠的頭發,讓他的眼睛可以看到自己,隨後天伐再次一字一頓的道:“向我求饒,我可以不殺你。”


    靈鼠的頭完全不能動,但是手臂卻可以稍稍活動,並沒有回答天伐的話,靈鼠那僅能活動的右手,在地上摸到了一小截之前被天伐捏碎的刺牙虎的牙齒。


    然後握著這半截牙齒,對著天伐踩著自己臉的腿就刺了過來,而且並不是隻刺了一下,靈鼠揮舞著半截牙齒,瘋狂的對著天伐的小腿狂刺,可是這注定了是徒勞無功的。


    瘋狂的揮舞著手臂,而靈鼠的臉上,早已經滿是狂湧而出的淚水。


    不甘、絕望、無助、悔恨、自責、恐懼、不舍……


    無數的情緒隨著靈鼠那瘋狂刺出的手臂,頃刻之間全部湧入了心頭,一時之間熱淚再也控製不住,根本不受控製的流淌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是我沒用,我救不了你們,我不配做你們的老大,我保護不了你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幾乎是自打記事以來,十二使徒的十二個人,就是在一起,這麽多年他們從未分開過,一起修煉一起戰鬥,一起生活一起玩樂,雖然他們十二個人並沒有什麽血緣關係,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早就比血更濃。


    所以在靈威釋下令讓風兔和奔馬帶著眾人離開的時候,雖然玄雞說了他有把握在眾人離開後全身而退,但靈鼠並不放心,因此在奔馬帶著眾人離開的瞬間,和鐵猴留了下來。


    他本以為能救得了玄雞,可是實在是低估了天伐的實力,不但沒救到玄雞,甚至連鐵猴和自己都要死在這裏了。


    為什麽自己會這麽弱?為什麽自己沒有更強大一些?


    終於,靈鼠最後一點力量也被耗盡了,之前那些傷口一直在流著鮮血,大量的失血讓靈鼠開始失去了對於身體的控製,握著半截牙齒的右手,終於是垂了下來。


    眼神也開始渙散,一陣陣的暈眩感傳來。


    到此為止了吧,自己再沒有一點力量了,就這樣吧,死了就死了吧,來世,希望還可以做兄弟……


    就在靈鼠的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腦海中忽然一片清明,隨後很多人的臉龐開始像走馬燈一樣在眼前來會出現。


    “力牛、裂虎、風兔、金龍、化蛇、奔馬、刺羊、鐵猴、玄雞、牙狗、雷豬……”


    “不,我還沒有用盡所有的力量,自爆,我還可以自爆。”


    想到此處,原本已經緊閉的雙眼忽然睜開,原本已經死寂絕望的眼中,開始閃爍著名為瘋狂的神色。


    “也許我仍舊殺不死你,但我要用生命來告訴你。”


    “我是你的敵人,死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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