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父親秦永貞也離開之後,秦嶽目光中閃爍不定,前世所發生的事情有了變故,讓他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來。


    田萬帶來的消息跟前世有些區別,記得前世就是明天,剛好第五天,他將田二射殺之後,被追上門來,在父親和大哥的掩護下倉惶逃出縣城,就遇到匈奴人大舉進攻,趁機躲入山林才逃過一劫。


    而田萬帶回來的消息是田二沒回來,跟匈奴拓撥兒部的聯絡隻能暫時擱淺,耽擱了幾天隻能另派人手,和匈奴人重新商議,而暫時延緩了拓撥兒部進攻的步伐。


    時間延後了,忽然間讓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幾天就是想要依靠前世的記憶,知道所發生的大事來謀劃一切,但現在看來事情有了變化,再若是按照前世的記憶去做肯定會吃虧。


    造成匈奴延緩劫掠的原因正是他自己,他將田家與匈奴的聯絡人田二殺死,才導致兩者之間信息不能互通,雖然看似合作,但互相還是有所防備,拓撥兒部隻能延遲劫掠的日期。


    畢竟,一個縣城不是說攻破就能攻破的,匈奴騎兵厲害,但在攻城略地方麵就有些不足了,縣城不光有縣尉的守衛軍八百人,而且還有巡檢司捕頭百人,這些在匈奴攻城之時,都能作為防禦力量,若是加上縣城的一些大戶人家出力,也能聚集好幾百壯丁。


    有千人守城,匈奴就是再怎麽厲害,要攻破縣城也得需要時間吧,匈奴每年隻是劫掠,不是攻打陳國,劫掠一翻還得回去,若是被拖在這裏,不但損兵折將,而且還會耽誤時間,最後就是攻破了縣城劫掠一翻,回去自己的部族能不能存在都是兩說。


    匈奴雖然也有王庭,但互相之間攻伐不斷,大部族吞並小部族很常見,拓撥兒部若是回去的晚了,說不定部族的女人孩子和牛羊就跟別人姓了,沒有女人孩子的匈奴,就跟土匪差不多了,也隻能四處漂泊去當馬匪。


    拓撥兒部肯定不願意這樣,就被耽誤了兩天時間估計拓撥兒部已經急的跳腳了。


    秦嶽這才想明白‘匈奴部族原來是個紙老虎’,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跑,第二反應就是躲起來,第三反應才是能在活著的基礎上謀劃一些利益,而不是想著怎麽抵抗,想著怎麽給匈奴設個套,讓匈奴載個大跟頭。


    本來的匈奴在秦嶽眼裏,凶猛如虎,畏之如兕,但仔細一分析,還真被分析出了弱點,即使再強大的猛獸也會有弱點,匈奴人當然也不例外。


    既然是紙老虎,那就值得玩味了,秦嶽摸著下巴,眼珠子骨碌碌的轉著,想到一個陰狠的主意。


    掏出懷中的一份信看了看,正是從田二身上搜出來的那封,上麵內容就是田家跟匈奴人確定的一些章程,秦嶽覺得此事大有可為,陰測測的笑了起來,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活泛了些許,隻要找準機會,怎麽都能翻起一點浪花。


    賣國的漢奸到哪都不受人待見,秦嶽雖然有這個想法,但內心怎麽都感覺都不暢快,且不說出賣陳國,起碼青羊縣是自己出生的地方,從小在此地長大,就是前世若幹年後,有時間都跑來青羊縣看看。


    讓匈奴人把青羊縣劫掠一翻,就等於將強盜放進來在自己家禍害一翻,是個人都不會答應,不拚命就怪了,秦嶽本來處於無奈,想逃跑,想著活下去再看看有沒有什麽機會,這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匈奴人給他的感覺實在是太強了。


    當知道匈奴人的弱點之後,就不可能這樣了,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當個負麵人物,做個臭名昭著的人,哪怕作為一個青羊縣之人,也不願意看著自己的家被強盜霍霍,相信有這種想法的人,在縣城中還有不少。


    秦嶽知道的前世死了的就是縣令和縣尉,秦越對文官沒什麽好印象,縣令跟田家爭鬥都能把匈奴人扯進來,可見此人也是不擇手段之人,而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縣尉了,此人聽說在前世拚死殺敵,最後被百馬踩踏而戰死,是個硬骨頭,硬骨頭難啃是難啃,要是啃下來可是很可靠。


    想到此,秦嶽也沒了休息的興致,穿好衣服,從床底下摸出一把手弩,帶上三支弩箭,趁著夜色出了門。


    縣尉是縣城的防衛力量的總長官,負責城防和剿滅附近山賊,對付的是成體係,成係統的敵人,巡檢司就是處理內部之事,負責緝拿盜賊,單個凶暴之徒的部門,一內一外,互相協助,又互不幹涉。


    至於巡遊司,純粹就是個間諜部門,神秘的緊,就連前世在巡遊司混過的秦嶽也對此難以完全掌握,隻知道是陳國皇帝手中的利器,跟燕國的錦衣衛有些相似。


    秦嶽就此分析道,‘田萬跟縣丞家的管家有些關係,那縣丞跟田家一定會有勾結,若不是沒有勾結,前世隻聽說縣令和縣尉出了事,而其餘人並沒有什麽事’。


    看似匈奴人攻破縣城劫掠一翻,其實受苦的就是老百姓,和一些站錯隊的大戶人家,真正的田家一係核心卻什麽事都沒有,獨霸了整個青羊縣的利益,而縣令和縣尉,隻是爭鬥中的輸家,不但輸了一切,而且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如此看來,兩方已經到達勢如水火的地步了,縣令肯定也有手段,但縣尉就不好說了,此人聽說性格耿直,從軍隊中退下來的,站在哪一邊還真不好說,但秦嶽可以確定,以縣尉的個性肯定不會通敵叛國的放匈奴人進來,若是不然,也不會死於匈奴的百馬踐踏之下。


    秦嶽趁著夜色向縣尉家的府邸潛行而去,避過街上的行人,一路都沒露出行藏,既然要做,那就做的萬無一失,就怕有人看見,知道自己跟縣尉勾結,就成了田家名單上的必死之人,被知道的話,第一個殺的恐怕就是自己吧,秦嶽此時還沒有張狂到能鎮壓一切的實力。


    縣城中官員的府邸都在青羊西北,西北屬於乾位,風水上有掌權之意,所以都選擇在此居住,縣尉府邸很好找,就在最大的府邸旁邊,從門口的守衛就能看得出都具有殺伐之氣,是軍中出生之人。


    因為府邸中看家的一般都是心腹之人,都帶有主人的特色,縣令等一幹文官,都用的是身強體壯粗通武藝的好手,巡檢家的就用的是幾個心腹捕快,不但如此,其餘縣城一幹官員都用的是縣城捕快,雖然公器私用,但沒人敢說什麽。


    從府邸的守衛來看,簡直是涇渭分明,用縣城小吏的就是一夥的,不然不會如此用人,縣令一係的人都用的是身強力壯粗通武藝之人,而縣丞一係的都用的是捕快小吏,隻有縣尉好像還是用軍人看守府邸,一切都涇渭分明,特別顯眼。


    ‘看來矛盾已經到了很尖銳的地步,根本沒法調和了,若不如此,起碼有人會隱藏起來掩飾一二’。


    秦嶽如此分析著,按理來說縣丞作為讀書人出生,應該會跟縣令一係站在一邊,但此時盡然用著巡檢司的人,一看就與縣令不是一路人,已經到了明目張膽的地步。


    讓秦嶽覺得有意思的就是縣尉了,縣尉說起來駐紮在縣城之外和城牆之上,不屬於縣令節製,獨立於體係之外,歸兵馬司管轄,直接上司是在郡城,而青羊縣已經遊離在編製之外了,盡然還沒被拉攏過去,要知道八百縣兵可不是小數目,沒理由不去拉攏,想來兩方勢力都失敗了。


    秦嶽目光閃爍著,躲在縣尉家街角的牆頭之上靜靜的觀察著,呼吸若有如無,不漏絲毫氣息,用牆角的一顆樹來遮擋視線,暗暗觀察著縣尉府邸。


    百姓之家都有養狗的習慣,一來可以看家護院,二是狗鼻子比較靈敏,能聞到生人氣息,若是有什麽異常,會第一個發現,並且會大聲吼叫,就會有人上前查看,若是有什麽異常,有狗的協助下,逃跑起來就有些麻煩了。


    秦嶽也是防備著這一點,來之前就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設計了三條離開的路線,這才攀上牆頭上開始觀察,不然有被發現的可能,會有不必要的麻煩,雖然自負手段不凡,武力也達到了武士境界,但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在這裏為所欲為。


    就連田家都供奉著一個武師,秦嶽不相信整個縣城官員的府邸中沒有一個武師,若是鬧出什麽動靜,一家牆頭上跳出一個武師,就是他也難以逃脫。


    觀察了半天,都沒見縣尉的身影,但秦嶽不急,繼續靜靜的等待著,一邊用乾坤掌的養煉之法養煉身體,凝神靜氣的待在牆頭,跟周圍環境融為一體,一邊露出一絲目光觀察著縣尉府邸。


    乾坤掌養煉之法講究十二時中皆在行功,無時無刻不在鍛煉,需要將此養煉之法形成一種本能,形成身體記憶,此時秦嶽重生不就,還沒將此煉入身體,融入在骨子裏,所以一有時間就行功,隻有這樣鍥而不舍的鍛煉,才會進步。


    做什麽事都沒有輕而易舉的,‘駟者千裏,功在不舍’,隻有沿著正確的方向不斷的前行下去,才能有所成就,此時的秦嶽也更加珍惜這個機會,也不敢有絲毫鬆懈,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機會提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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