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秦嶽睡到日上三竿,起來之後隻覺得神清氣爽,就連前世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再也沒有了長期以來的壓抑。


    前世數十年時間,都活在遺憾和悔恨之中,偶爾有所放鬆,也都是短暫的,此時危機已經解除,消除了心結,念頭都暢快了不少。


    起來之後,就看見一道身影在院子裏練習一套拳法,動作雖然輕柔緩慢,但散發著一股融會貫通的韻味,而秦山正一副喜悅的站在旁邊,仔細的看著,很是專注。”


    “阿嶽醒了。”


    練拳的身影忽然開口說道,讓秦嶽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個畫麵隻有在想象中出現過,練拳之人正是父親秦永貞,以往不管是什麽時候,看見的都是一副病容,此時能站起來活動身體,讓他心情瞬間大好。


    熱切的跟父親打著招呼,說道:“父親您身體好了?”


    秦永貞收了功,說道:“要完全恢複沒那麽簡單,隻是將一些暗傷拔除了,氣血也補充了一些,這樣就很好的,為父可以自行搬用氣血慢慢恢複就行,你們也不用擔心。”


    秦嶽想想也是,多少年的傷病不是說恢複就能恢複的,除非能夠活死人生白骨的仙丹,但這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已經將病情控製住,以後就好辦多了。


    無非就是缺少好藥,相信這次之後,在從記憶中的事情中分析一二,說不定能從中找到發財致富的好辦法,為父親治病收集更多的良藥,也能將自己的修為提升到前世水準。


    但前提是要有財力,他現最缺的就是財力,隻要有財力,按照前世的方法,短時間就能達到一定的戰鬥力。


    秦嶽跟父親和大哥說了幾句話剛要準備離開,就聽到一陣敲門聲,心生差異之下,上前打開了大門,隻見一個兩撇胡須的汗子站在門口,一臉傲氣,斜視著秦嶽。


    一腳正在空中,看樣子是要踹門了,秦嶽眼中閃過一道殺機,但很快就隱藏了起來,知道這人正是田萬,是為田家負責聯係縣城內幾家鐵匠鋪定製兵器的事情,說道:“這不是田大管家嗎,怎麽又閑工夫來我們這了?”


    “沒閑工夫就不能來了?”


    田大管家鼻孔出氣的說道。


    秦嶽壓了壓心中的殺氣,知道暫時不是動手的時候,田大管家是田大戶家上的一個旁係,名叫田萬,因為出自田家同宗,所以多有照顧,當上了一個管家,因為跟主家一個姓,見麵比別的管家高半頭,所以叫田大管家。


    秦嶽對此人可是影響深刻,就是此人,什麽本事都沒有,一天上躥下跳,家裏出事之後,這個田萬可是跳的最凶,雖然可能是田老爺的主意,但此人也是幫凶,秦嶽此時眼中閃現著殺機,正想著怎麽弄死這個田管家。


    嘴上卻說道:“怎麽可能,田大管家在青羊縣可是有頭有臉的人,何處去不得。”


    “嗯。”


    田萬這才應了一聲,意思好像是在說‘算你識相’,接著說道:“秦永貞呢,叫他出來,我有事情要處理。”


    秦嶽眼中的殺機越來越盛,就聽到父親的聲音傳來,說道:“阿嶽,誰找我?”


    說著從後院走了出來,忽然感覺到前方有殺氣纏繞,仔細一看,感覺就是在秦嶽身上發出的,暗道不妙,敢緊上前擋在秦嶽身前,對著田萬一拱手,說道:“田大管家這次上門所謂何事?”


    田萬看到秦永貞,好像見到了什麽稀奇,上下的打量了一翻,說道:“沒想到你這個癆病鬼今天還站起來了,以往可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那是,那是。”


    秦永貞笑著迎合著,但秦嶽可聽不下去,殺機一閃,說道:“田大管家今日上門,肯定是有要事,還請進屋詳談。”


    說著不著痕跡的從袖口中取出五兩銀子遞了過去,說道:“我們家都是粗人,不知道這次田老爺可有什麽要求,什麽細節,還請田大管家進屋給我們詳細的說說,不然要是犯了什麽忌諱,可真是後悔莫及。”


    秦永貞一聽,就知道壞了,自己兒子肯定起了殺心,想要阻止,但被秦嶽死死的擋助,大病初愈的他力氣肯定不如秦嶽。


    田大管家摸著銀子,心中一喜,對秦嶽和善的點點頭嗎,說道:“這次還真有些事情,東家交代了重任呢,我雖然權利不大,但給你個簡單的活計還行。”


    “那大管家就進屋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二。”


    秦嶽說著,觀察著田萬的表情,看到他一副急迫的樣子,知道事情緊急,說道:“也不耽誤時間,若是我們家能得到好處,以後少不了感謝大管家您的提點。”


    秦嶽說著,做了個摸著銀子的手勢。


    田萬心中雖然焦急,但做成了這事,好處可是長久的,到時候在給這個鐵匠鋪提供一些方便,到時候賺的,可不就是自己的嗎,一咬牙,就答應了下來,被秦嶽引著來到了客廳。


    坐好之後,秦嶽打發秦山去燒水煮茶,而父親秦永貞在旁邊暗暗焦急,但此時已經這樣,也不能拆穿,隻能任由秦嶽繼續下去,暗暗觀察著。


    秦嶽看著坐在主位的田萬,說道:“大管家,此鐵匠鋪因為家父身體不好,現在由我全權做主,還請大管家提點一二。”


    田萬看向秦永貞,希望確定一下。


    秦永貞此時無奈,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隻能暗暗祈禱不要發生什麽事才好,對著田萬也隻能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秦嶽的說法。


    田萬這才說道:“近期有大事發生,你們小心點,最好找個能躲藏幾天的地方躲藏起來,不然丟了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秦嶽心中一驚,覺得正題來了,田家果然跟匈奴人勾結了,看來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凶光閃爍幾下,說道:“多謝大管家提點,若不是大管家,我們可能會丟了性命。”


    說完,做出一副肉疼的樣子從懷中取出五兩銀子,不舍的推到了田萬身邊,說道:“還請大管家笑納。”


    田萬臉上好像開了花一樣,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故作推辭的說道:“本管家已經收了你五兩了,怎麽好意思再拿。”


    但手卻很誠實的在銀子上摩挲著。


    秦嶽笑了,笑著說道:“這就當以後的孝敬提前交了,還請大管家笑納。”


    “嗬嗬,嗬嗬。”


    田萬爽朗的笑了幾聲,看著秦嶽,滿意無比,說道:“還是秦嶽你會做人,那我就收下了。”


    “應該的,應該的。”


    秦嶽笑著連忙答應,雖然心中殺意沸騰,但有一個更好的主意產生,知道青羊縣發生的一些事情,要想從中獲取更多的利益,就不能能亂來,田二已經被殺了,讓他心中暢快,但要想從中獲利,最好的辦法就是參與其中,這樣才能隨機應變,為自己謀劃,而田萬就是一個現成的突破口。


    田萬收了銀子,開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雖然在田家他的位置也不低,但錢銀也就四五兩,一下子拿到以往兩三個月的收入,還聽秦嶽說以後孝敬不斷,頓時上了心。


    田萬將銀子揣進自己懷裏,略帶指點著說道:“你是第一個真心對待本大管家的人,本大管家也不虧待你,最近又到了匈奴人打草穀的時候,趁著這此事情,青羊縣肯定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秦嶽心中暗暗盤算著,記得前世匈奴人打草穀,最後的大贏家就是匈奴人和田家,匈奴人搶足了過冬的物資,而田家收獲了整整一個縣城。


    秦永貞雖然插不上話,但也將這個意思聽了個明白,雖然田萬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可將震得不輕,顯然是猜測到了什麽。


    秦嶽故擔憂的說道:“不會是匈奴人要攻打縣城吧,那我們怎麽辦,是要離開還是?”


    田萬搖了搖頭,將聽到的賣弄起來,說道:“離開幹什麽?匈奴人雖然打草穀,但也不敢發動國戰,就是打下縣城都不敢停留,搶點東西就會撤走,若是縣令縣尉接連戰死,你說這青羊縣以後誰說了算?”


    秦嶽眼前一亮,說道:“田家。”


    田萬略帶讚賞的對秦嶽點點頭,說道:“本大管家就喜歡聰明人,什麽事情一暗示就明白,到時候要謀取好處,你說應該找誰?”


    說完還大有深意的看著秦嶽,其中的意思雖然沒說明,但秦嶽看明白了。


    此時父親的傷勢剛好,不利於長途跋涉,再說秦嶽根本就沒有現在就離開青羊縣的意思,前世被人像狗一樣攆的四處逃竄,讓他苦不堪言,心中沒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爬起來,現在物資暫時夠了,而且修煉功法不缺,沒必要四處尋找機緣,暫且不說以後青羊縣會不會發生戰亂,那都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先著手眼前的事情最實在。


    此時能力微薄,想橫行全縣也不現實,若是想要從中獲取利益,就得找準切入點。


    從表麵上看,就是匈奴人劫掠青羊縣,但實際上是縣令和田家的一次博弈,而被牽扯的人,要嘛是站隊的,要嘛就是犧牲品。


    沒有獨立的資本,除了保護好自己就是站好隊伍了,有些人甚至連站隊的資本都沒有,但現在有了一個機會,走田大管家的路子,送上門的機會。


    殺了田家二公子,按理說應該站到縣令一邊去,但想想就覺得不現實,父子三人除了一個小鋪子什麽也沒有,這點資本人家根本就看不上,至於說有什麽前世的記憶,說出來不被殺死就不錯了。


    剩下的也就是田家了,本來打算是躲起來暗中謀取一些,這樣危險不說,而且有風險,被發現之後,不管是田家,縣令,還是匈奴人,都不會放過自己,剛好田大管家上門,這就是個機會。


    田萬雖是田家的一個旁支,但在田家的日子並不好過,不光要想辦法討好主家,還要應對外姓的敵視,尷尬的就是整個田家就他一個旁支,而且沒什麽本事,這就尷尬了,上下都落不到好,所以一直得不到重用,不然也不會將一個大管家派出來辦這些事。


    這就給了秦嶽的機會,選擇別人,靠自己這點斤兩肯定沒人看得上,剛好田萬也是光杆司令一個,正是最好的切入點。


    至於仇恨,最大的仇已經報了,其餘的慢慢算清就行,所能得到的利益,已經可以讓他暫時放棄了一些仇怨,就決定選擇暫時站到田家一邊,準確的來說是跟著田萬,謀劃一些東西,來增加自己修行的糧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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