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同誌,你聽我解釋,拐賣兒童的事情和我真沒有關係,這九個孩子都是馬九賢給我送過來的,說是可以招鬼。”武警當麵,黃長盈忙不迭地解釋說道。


    “你覺得我們都是傻子嗎?會認為你堂堂一個前明星企業家,會信鬼神這種無稽之談?”武警隊長喝聲說了一句,對身後的警員們說道:“給他銬起來,帶走。”


    武警官兵來去匆匆,除了帶走了黃長盈和九名孩子之外,沒有留下任何東西。當他們走後沒多久,一輛黑色勞特萊斯來到了別墅前,車廂打開,走出了馬九賢。


    “又一顆果子成熟了,今年真是一個收獲的好季節。”走進別墅大廳中,看著布滿裂痕的九子天母鬼泥塑,馬九賢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詭異笑容,伸手抓向泥塑的頭顱。


    “嘭!”就在此時,一道亮銀色的光芒驟然劃破空間,洞穿了他的手掌。


    鮮血自傷口中飆射而出,染紅了熏白色的地板。


    “你是誰?”馬九賢瞥了一眼插在自己手背手心處的銀色飛刀,一張古板周正的臉頰黑沉如鐵,冷眸望向飛刀傳來的方向,前方二樓走廊裏麵的那道身影。


    這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身上穿著一套黑色西裝,脖子上麵係著一條紅色領帶,俊秀的臉頰上麵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雙眸中的目光卻十分冰冷,令人心悸膽寒。


    “江北市新任鍾馗,孫旭陽。”青年伸手招了招,插在馬九賢手掌裏麵的銀色飛刀猛地一顫,飛回到了他的麵前,被伸手握在了手心。


    “鬼府鍾馗……”馬九賢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妙,硬生生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拱手說道:“原來是新上任的鬼差大人,幸會,幸會。”


    “幸會?鬼物邪祟遇到我可不是什麽好事。”孫旭陽輕笑,抬起的右手輕輕一顫,手中的銀白色飛刀化作一道電芒,激射向馬九賢的胸口。


    馬九賢能夠看到他出刀的軌跡,甚至能夠看清那冰冷的刀鋒,可是在那飛刀恐怖的速度下,他縱然是將一切都洞若觀火,卻依舊無法躲開這道攻擊。


    說是要刺穿他的心髒,飛刀在下一瞬便破開了他的胸膛。


    “鬼差大人,您這是要做什麽?”馬九賢發出了一道悶哼,目眥盡裂,咬緊了牙關,瞪著血紅的雙眸望向二樓。


    “你有罪。”孫旭陽粗暴地收回了插在馬九賢胸口上的飛刀,神情認真地說道。


    “你才有罪,你全家都有罪。”馬九賢大怒,將不斷流著鮮血的手掌按壓在了九子天母鬼的泥塑上麵,嘴裏念念有詞,霎時間,別墅內部陰風大作,一隻外貌醜陋邪惡,身上掛著九個神情怨毒孩子的女鬼從雕塑中飛出,凶戾地衝向孫旭陽。


    孫旭陽翻轉了一下手腕,刺破馬九賢心髒的銀白色飛刀瞬間飛出,反方向衝撞在了厲鬼泥塑上麵,狂暴的力量將整個泥塑都打碎了。


    半空中,九子天母鬼發出了一道淒厲慘嚎,神情不甘的化作一抹青煙,消散在了虛空之內。


    孫旭陽神情淡漠,右手宛若拿著畫筆揮毫潑墨,宛若拿著指揮棒演奏激昂樂章,那無堅不摧地飛刀成為了索命利器,以極快的速度在半空中飛行著,在馬九賢的身軀上麵開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血洞。


    馬九賢怒吼,咆哮,拚盡了全力,可卻始終沒能騰空而起,漸漸的成為了一個血人。


    當最後的一刀刺穿了他的腦袋時,這具身軀徹底的涼了,一道紅衣厲鬼從殘破的身軀裏麵飛了出來,沒敢衝向孫旭陽,轉頭就向別墅外跑去。


    孫旭陽淩空握緊了拳頭,銀白色的飛刀上麵泛起了點點金輝,破空而行,強勢洞穿了馬九賢厲鬼魂軀的後心,將他的魂體生生釘在了地麵之上。


    “鬼府有明確規定,鬼差是不能攻擊活人的,你這是在幹什麽,你想要幹什麽!”看著他的身軀輕盈地落下了一樓,一步步走向自己,馬九賢的魂體咆哮說道。


    “是啊,鬼府有這個規定。”孫旭陽來到了馬九賢麵前,抬腳踩在了他的腦袋上麵:“上一個嚴格遵守這則規定的鬼差,剛剛死了沒多久。”


    馬九賢很想控訴,就算是有鬼差因為這個死了,但規矩就是規矩,定下來就是為了讓別人遵守的。如果大家都視規矩為無物,那麽這個世界不就徹底亂套了?


    隻可惜,孫旭陽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腳踩爆了他的腦袋。


    “捉拿冤魂厲鬼後還得專門送往鬼府,還得給他們準備容身的空間,還得照看著他們不能令其死掉,多麽麻煩。”將馬九賢魂體化作的青煙全部吸進了口鼻裏麵,孫旭陽嘴裏發出了一道滿足的申吟。


    “就因為你從來不願意做這種麻煩的事情,幾百年了,還是一個小小的的鍾馗。”陰森森的聲音突然在門口響起,一名左手握著畫筆,右手握著鋼釘長鞭的恐怖女孩邁步走進了房間。


    “巴蛇,好久不見。”見她當麵,孫旭陽臉上綻放出一抹璀璨笑意,擺手說道。


    地獄使者巴蛇微微昂起下巴:“我是代表地獄的使者,你現在應該稱呼我為,巴蛇大人。”


    “明明還是個孩子,裝什麽大人啊!”孫旭陽不以為意地輕笑說道。


    巴蛇大怒,臉上隱隱約約浮現出一道黑色蛇影,口中吐出了猩紅的蛇信子:“姓孫的,你是不是找打?!”


    孫旭陽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好了,好了,我的大小姐,是我的不對,別生氣了好不好?”


    巴蛇身軀微微一僵,臉上的怒氣散去了不少,卻猶自嘴硬說道:“什麽時候你能改一改自己的脾氣,以你的天份和努力,何愁不能爬到高層上麵去?”


    “相對比於陷入爭權奪利之中的高層,我還是更喜歡在人間晃蕩的日子。做個小角色其實也挺好的,快意恩仇,隨心所欲,不用顧忌這裏,顧忌哪裏。”孫旭陽說道。


    巴蛇無奈地搖了搖頭,很不滿他這種沒有絲毫上進心的想法,卻拿他一點辦法沒有:“說點正事,我新上任的鍾馗大人,你所接手的,可真真正正是一個爛攤子。”


    ……


    ……


    李牧回到食府前時已經是晚上八點。按照慣例來說,這個時間段應該是客流量最多的時候,可比較詭異的是,此時食府大門緊鎖,原本應該在的人或者鬼一個都沒有了蹤影。


    “發生了什麽事情?”李牧微微蹙眉,加快腳步,將門鎖打開,呼喚說道:“徐倩倩,老魏,老徐,老範?”


    空蕩而寂靜的食府內無人應答,李牧眉頭一挑,視線無意中一瞥,發現了一張工整擺放在櫃台上麵的a4信紙。


    “老板,出事了,徐店長今天下午出門後一直沒有回來,打她電話打不通,疑似失蹤。現在我已經發動全店的人員分頭去找了,一旦有什麽收獲的話,會第一時間趕回食府……徐涇留!”


    看著手上信紙中的內容,李牧臉色漸漸冷酷了下來。腦海中的第一反應是徐倩倩撞上了剛剛上任的鍾馗,因為長期接觸鬼怪,身上殘餘著鬼怪的氣息被對方帶走了。


    但是轉念想想,這種可能性其實並不高。若真是遇到了鍾馗,其餘的鬼怪還能夠幸免於難?


    “難不成是電鋸那個家夥?”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李牧關上店門,向對麵的萬達廣場走去。


    他記得當時電鋸說過,對方就住在萬達寫字樓裏麵。而萬達寫字樓就在萬達廣場的後麵。


    許是因為今天是周六的緣故,萬達廣場上麵匯聚了無數道人影,人聲鼎沸。


    李牧穿過形形色色的人影,來到了寫字樓前,從二樓開始,一一敲開了所有房門,迎麵便問上一句:“你好,請問你這裏有木材嗎?”


    居民之中,大部分人搖了搖頭就會關上房門,少有的幾個會詢問一下木材的事情,不過沒有一個人看起來像是電鋸殺人狂。


    “咚咚,咚咚。”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過去了,李牧才堪堪的來到了六樓,敲響了六零一號住戶的大門。


    “是你啊!”


    李牧聽到房間內有腳步聲走了過來,感覺到有人隔著貓眼望向自己,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門後響起。


    找到了……李牧眼中閃過一道精芒,開口說道:“是我,電鋸先生,你方便把門打開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稍等一下。”電鋸說道。


    幾分鍾後,身穿一套黑色毛衣,臉上帶著一個恐怖小醜麵具的電鋸將門打開了,引領李牧來到了房間中。


    李牧仔細打量了一下,電鋸家中的布局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淩亂,甚至一切都井井有條,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變態應該有的房間。


    “你找我有什麽事情?”電鋸坐在了一個單手掌形狀的暗紅色沙發上,抬目望向身軀筆直的人影。


    “我家的副店長今天下午莫名其妙的走丟了,我想要問問你這裏有沒有什麽消息。”李牧開門見山地說道。


    “副店長?是那個身上陰氣很重的女人嗎?”電鋸稍微停頓了一下,仿若回憶一般地說道。


    李牧點了點頭,說:“沒錯,就是她,這麽大的人了還能走丟,真是拿她沒辦法。”


    “不好意思,我很同情並且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我今天一天都沒有出門了,所以並沒有看到她。”電鋸搖頭說道。


    李牧低頭望了望他皮鞋上麵的灰塵,以及疑似被風吹亂的頭發,聲音突然縹緲且充滿蠱惑力量:“電鋸先生,徐倩倩對我而言很重要,你能看著我的眼睛,將剛剛的那一番話再重複一遍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麵對他帶有蠱惑引導力量的催眠,電鋸竟然沒有任何反應,木然說道:“不管重複多少遍,我都沒有見過你要找的那個人。”


    李牧吸了一口氣,在心中權衡好利弊後,瞬間暴起,撲向了電鋸的身軀,按著他的胸膛,撞倒了沙發,把他壓在了地上,強行使用了搜魂手段。


    隻不過,以往時無往不利的搜魂技能在電鋸這裏卻吃了癟。他能看到能回溯到的記憶畫麵,全部都淩亂的不成樣子,乃至連一段連貫的記憶都沒有,根本無法進行篩選和尋找。


    “你剛剛對我做了什麽?”當李牧將他帶著沙發一起從地上拉起來後,電鋸瞬間回了神,與李牧拉開距離,喝聲問道。


    “我什麽都沒有做,你可能是因為最近熬夜熬得太多,出現了幻視幻聽甚至是幻覺吧?”李牧說道。


    電鋸漆黑的瞳孔中閃爍著危險光芒,不過倒沒有反駁李牧的話,隻是笑聲瘮人:“嗬嗬,或許吧,你還有什麽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不送了。”


    李牧微微一頓,雙耳輕輕抖動了一下,隱約間聽到臥室中有些異響:“我能去你的臥室看看嗎?”


    “不能,我妻子還在裏麵休息。”電鋸斷然拒絕說。


    “妻子?”李牧目光飽含深意地望了望他現在恐怖的樣子,聲音堅定地說道:“如果說,我一定要進去看看呢?”


    “嗡!”電鋸站起身,拿起了地麵上的一個小型電鋸,打開了電源開關,一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頓時響起:“別逼我,我可能打不過你,但是一定會拚了命的阻止你。如果不動用鬼力的話,你很難跨越過我這一關,如果動用鬼力的話,勢必會招來鍾馗。你想看看新任鍾馗的模樣嗎?”


    這一番話裏麵的信息量很大,大到令李牧的神情徹底嚴肅了起來:“我很好奇,你一個活人,是怎麽知道有鍾馗存在的,而且,又是從哪裏得知鍾馗已經到江北市消息的?!”


    電鋸冷笑說道:“活人?你難道還將我當活人看待嗎?我通曉陰陽,遊走在人鬼之間,人不將我當做人,鬼不將我當做鬼,你說,我究竟應該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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