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臨仙境,離著鎮西的祭台起碼有十公裏的距離。


    這麽遠的距離,也沒個監控沒個啥,趙子良居然就能感應到那邊出了問題。


    這是什麽境界?


    還沒等江塵反應過來,趙子良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神色凝重,道:


    “走,咱們過去看看。但願不是什麽大事,否則,這小小的龜仙鎮,未必經得住。”


    說罷,便推開門而去。


    江塵把小算盤揣懷裏,一邊跟著一邊思索道:


    那個該死的祭台自己去過一次,裏麵那個幽幽的聲音一直說在等自己。等個毛線,又不是大姑娘,當時的江塵,隻不過是腦海中吸取了那個“算”字,而現在,自己懷裏還揣著這個小算盤,恐怕那該死的祭台就更加不會放過自己了。


    但是趙子良說的嚴重,江塵的爹江守義還在祭台的工地上,江塵的家畢竟還在龜仙鎮。


    不去看看,心又難安。


    罷了,死就死吧。媽的個巴子,大不了一會見機不對就趕緊溜之大吉。


    出了門口,也來不及和王小二解釋。撈起人就一並往鎮西奔去。


    十公裏的距離,對於趙子良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間的事情。但是對於江塵和王小二來說,還是得跑上一小會兒。


    “江兄弟,你們後麵來。我先去看看情況。”


    趙子良話音猶在,人影卻已不見了。


    王小二到現在還是丈二摸不著頭腦,疑道:


    “江塵,咋了?是不是被騙了,趙老板去找葉先生的麻煩了?”


    “扯淡。你能用你的豬腦袋思考一下嗎,趙老板去的方向是鎮西!葉先生在東邊的海貨節!”


    “哦,是哦。這麽說,葉先生騙了錢,往鎮西跑去了?”


    “跑你大爺,快走!是那該死的祭台出事情了!”


    江塵一個巴掌呼在王小二的後腦勺,跟著趙子良消失的方向電閃而去。


    兩人風馳電掣,急速抵達祭台。


    今天的祭台很安靜,也很詭異,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但總是有一種陰冷的感覺。


    趙子良不見身影。


    偌大的祭台,一個人影都不見。


    王小二有些害怕,捅了捅江塵,壓低聲音道:


    “江塵,不會有什麽事吧?我怎麽感覺有點陰森森的呢?這可是大白天,大空地,按道理不該如此的啊?!”


    “出問題了!肯定出問題了。我爹他們每天都要忙到日落才回來,這才幾時,怎麽可能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不好!”


    江塵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左右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異樣,抬腿就要往那塔中走去,王小二慌忙拉住江塵,急道:


    “你幹什麽?衝進去萬一有機關呢?”


    江塵一抬腳,往王小二腹中一踹,道:


    “滾蛋,我爹可能在裏麵呢!”


    這一下,王小二也沒法子了,隻好硬著頭皮跟著江塵一起上。


    兩人才走得一半,江塵便聽得那道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起:


    “你終於回來啦?”


    江塵頓足,心中警鈴大作。


    趙子良此時剛巧從那七層塔中電射出來,看見江塵和王小二,急道:


    “你倆跑這麽近幹什麽?快去請帝國執法隊,就說鎮西大祭台出了大事,幾十位練體工人已經斃命,血脈全無。快去!”


    “不!”


    江塵一步踏出,就要往塔中而行。


    趙子良不明緣故,隻好一把把江塵扯了回來。


    “你做什麽?!不要命了嗎?!”


    “我……我爹在裏麵,我爹在裏麵啊!”


    江塵眼睛通紅,卻沒有一顆眼淚滑落。


    雖然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雖然父親江守義沒有給他這世上最好的生活,但是江塵依然感覺得到,這個家就是自己的退路。有爹在,天就塌不了。


    可是現在,這個天突然塌了。


    江塵如何能受得了?!


    趙子良有些意外。


    “你爹?”


    他把目光轉向王小二,試圖用眼神詢問真相。


    王小二此時也沒了主意,隻好道:


    “不錯,江叔叔的確是在祭台這邊工作的。”


    趙子良很冷靜,眼下這個祭台血光衝天,必定是為了吸引什麽而來。江塵倘若進去,必死無疑,而且死相會很難看。


    自己剛剛也不過是仗著修為深厚,真仙境的境界,方才敢如此犯險。


    “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快走,你們進去,不過是平白添了兩具白骨而已。”


    王小二拉了拉江塵,試圖開解道:


    “江塵,要不咱們還是先去報案吧?江叔叔說不定已經先回去了呢?”


    “好!王二,你去請帝國執法隊,我先回趟家。”


    說完,也不等王小二是同意還是不同意,轉身便往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疾行,江塵趕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氣不接下氣了。但是仍然一個箭步衝進了家門,見著母親劉娥便問:


    “娘,我爹呢?”


    “你爹還在工地上吧,這不還沒到時間呢。怎麽,找你爹有啥事?”


    江塵直覺腦袋直充血,耳朵發鳴,嗡嗡作響。


    最壞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祭台祭台,自己早就該知道,這世上哪有什麽講良心的祭台?哪個祭台不得用鮮血來獻祭?就算沒見過真實的祭台,聽也聽過無數回,自己早就該勸父親離開那個工地。


    一個月兩萬紫晶幣的待遇,換來的不是生活改善,而是訣別。


    江塵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返回祭台的,等到再一次回來的時候,祭台邊上已經圍上了不少人。最外圍,有帝國執法隊的人拉了警戒線,閑人不讓進來。


    “站住!小朋友,裏麵帝國執法隊正在辦案,不得靠近,速速離去。”


    “王二!”


    江塵啥也不說,隻是大聲的喊了一句。


    王小二站得靠外,正巧聽見江塵的呼喊,連忙跑了過來。


    “大哥,大哥。這位是我的同學,我們一起發現這個祭台的問題的。他剛剛也是出去找人去了。”


    江塵臉色很平靜,微微有些發白。


    他也不知道,一路來回奔襲,自己是怎麽做到的,隻是覺得,雙腿也失去了知覺一般。


    “江塵,節哀順變!”


    顯然,王小二也知道了這個情況。


    已經有執法隊的高手進了祭台的七層寶塔裏麵,據說裏麵全是幹癟的屍身,死相恐怖。


    江塵雙手握拳,青筋畢露。


    “這個仇,我遲早是要報的。”


    “你放心,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我打聽過了,這個祭台的背後,據說是一個叫鼎門的機構。至於這個鼎門是什麽來頭,我暫時還沒問到。”


    “鼎門?”


    江塵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


    他和王小二一眼,對這兩個字陌生的很。


    在修行大陸,能夠被稱為門的組織,都是龐然大物。像是商會這類組織,隻能說是在商道上有所規模,但是一個“門”,卻擁有自己的勢力。


    比如鼎門,門下設九鼎,每一鼎的護法至少都是臨仙境的修為,修行的道也繽紛龐雜,各有所長。而其門主,更是真仙境的修為,可能同時兼修了幾種大道。


    江塵和王小二,在任何一個“門”的勢力麵前,都弱小的如同一隻螞蟻。


    七層寶塔外,有帝國執法隊的七名高手護衛,無關人等均不得進入。


    就連趙子良,也被排除在外。


    江塵想往前湊近一點,他想再感應感應那道聲音,因為這極有可能,就是自己殺父之仇的仇人聲音。


    自古以來,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可惜,不等江塵向前邁進,趙子良就走了過來。


    “江兄弟,不用過去了。你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了。來日方長,眼下帝國執法隊在場,是斷然不可能讓你進去的。”


    “趙老板,懇請告知這個鼎門究竟是個什麽。”


    “鼎門?你已經知道了?”


    趙子良轉眼看了看王小二,似乎明白了什麽。


    “江兄弟,我原本想著晚一些告訴你。鼎門是什麽,你越晚知道越好。這是一個超級巨擘,帝國的江湖勢力中,這個鼎門能排進前十。人力、財力、物力都非同一般,想要和它掰手腕,現在的你,還太弱了。”


    “和你的如臨仙境相比呢?”


    “雖然不至於說像是大象和螞蟻的對比,但其實真實的情況,也相去不遠。你要知道,在帝國之中,隻有量級達到一定程度之後,才有資格被稱為門。這是帝國承認的大勢力,一個門之下,有時候自身就擁有多個商行。”


    江塵眼神一凝。


    他大概知道了鼎門的強大了。此前的明發商行,已經夠厲害了吧?在龜仙學院鄭教習眼中看來,明發商行作為明州的大商行,已經是來頭頗大的巨無霸了。可是,鼎門之下,有可能會有好幾個這樣的商行。


    可以想象,這是一個多大龐大的勢力。


    龐大到甚至隻要吹一口氣,江塵就會灰飛煙滅。


    “很好,這個仇我記下了。鼎門是吧,走著瞧!”


    江塵暗暗發誓。


    王小二走近來,拍了拍江塵的肩膀,道:


    “塵爺,別怕。一個鼎門而已,你忘記啦,我們可是要腳踏聖器研究院、拳打鎮邪星際兩司的人,什麽鼎門,也不過是個絆腳石而已。”


    趙子良眼睛瞪的奇大。


    “江兄弟的這位朋友,怕不是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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