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聖,你說這是哪兒啊?”確定小聖暫時沒什麽問題以後,站起身來的寧鳳凰開始四處打量周遭的環境。


    “不知道!”山上這種洞多了去了,誰知道這是哪兒。


    想想也是,小聖哪知道這是哪。感覺自己問了很傻的問題的寧鳳凰不禁啞然失笑。隨即想到小聖正躺在地上不能動,走回去坐在小聖的身邊,寧鳳凰滿臉愧疚的說道:“小聖,對不起哦!都是我害得你變成這樣的!”


    “不關你的事!”從沒有人跟他說過對不起的馬聖卿有些不能適應,口氣有些惡劣的說道。


    “小聖,不管怎樣,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跟馬天賜他們不是一夥的!”想到之前沒有說完的話題,寧鳳凰繼續辯解道。


    雖然小圓球這麽說,但是馬聖卿的心中仍是有些懷疑。轉過頭來看著寧鳳凰問道:“你住在族長家?那你到底是誰?”就一次機會,他就給她這一次機會。若她還是騙他,他就再也不會理她!


    “我...”寧鳳凰有些遲疑,要是小聖知道她就是小福星,會不會覺得難受?


    見寧鳳凰吞吞吐吐的不說話,馬聖卿心中唯一的希望隨之破滅。冷冽的眼神自寧鳳凰的臉上移開,不再看寧鳳凰。


    “小聖,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啦!我就是寧鳳凰,小西村的寧鳳凰!” 早晚都要告訴小聖的,寧鳳凰一狠心,閉著眼睛對馬聖卿喊道。


    馬聖卿的心一頓。小圓球說她是寧鳳凰,卻沒有說她是小福星。是不是意味著在她心中他也隻是馬聖卿,而不是小災星?他是不是誤會了小圓球?馬聖卿自知道小圓球就是小福星以後冰冷的心開始有一絲暖意。


    久久等不到小聖的回應,寧鳳凰慢慢的睜開眼睛。見身旁的小聖不說話隻是盯著她,寧鳳凰小小聲的問道:“小聖不知道寧鳳凰是誰?不應該啊!馬三叔的親事以後,馬家屯的人應該都知道我了啊!”


    “寧鳳凰是小福星,我知道!”馬聖卿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道。小圓球說出她的身份以後並沒有嘲笑他是小災星。那就是說,她之前給他送吃的也不是準備嘲笑他了?


    “嗯!大家似乎都更喜歡這樣叫我!其實我不是什麽小福星啦!隻是出生的時候正好趕上家裏的老母豬下小豬。然後我出生了,小豬也下下來了。隻不過我娘隻生下我一個,母豬卻很厲害的生下了十二頭小豬崽!”寧鳳凰笑著說道。至今想到這件事,她仍是苦笑不得。她活生生一個人就這樣跟十二頭小豬相提並論了。更可笑的是,她還因為這十二頭小豬成為了眾人口中的小福星。不得不承認,她是沾了這十二頭小豬的光啊!


    “你...就這樣解釋小福星的由來?”馬聖卿不可思議的看著寧鳳凰。她怎麽可以這麽隨便的說起她是小福星的事情。她知不知道大家是多麽看重小福星?又知不知道身為小災星的他是多麽的羨慕她這個小福星?


    “不然咧?我就是運氣好一點而已啊!就像你!大家說你是小災星,隻是因為你娘生你的時候不幸難產。可是這也不是你的錯啊!”寧鳳凰終於找到機會跟小聖討論一下小災星的事情了。有些想法必須要說出來才能讓對方明白。就像她對小聖的看法,寧鳳凰相信不管她對小聖有多好,隻要她一日不說出來,小聖便一日不會明白。小聖,他受的傷太多太多了!要他相信別人不介意他是小災星,對他而言是多麽艱難的事啊!


    “你知道我是小災星那你還...”第一次,在寧鳳凰麵前,馬聖卿有些語塞。


    “知道啊!認識你第一日就知道啦!那日我本來是無聊隨便出來走走的。忽然就聽到有人喊小災星,我覺得奇怪便走了過去。然後就看到馬二狗帶著一群小孩在欺負你。當然,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那個欺負你的小孩叫馬二狗。後來聽馬天賜說的哈!當時我還在心中偷笑這個名字來著。小聖,你說他娘是怎麽想到給兒子起這個名字的呢?”講著講著,寧鳳凰開始跑題,一臉疑惑的問道。隨即想到小聖又不是馬二狗的娘,哪會知道馬二狗為啥叫馬二狗啊!


    就在寧鳳凰暗笑自己又問了傻問題的時候,馬聖卿卻意外的開口回答了寧鳳凰的疑問:“外公說過,村裏的孩子起個賤名會更好養!”


    “你外公?葉老夫子嗎?馬奶奶和我奶奶都說葉老夫子很厲害呢!”沒料到小聖居然真的知道答案,寧鳳凰一臉驚奇的問道。


    “恩!外公很厲害!”馬聖卿沒有過多的將他的外公是多麽多麽的厲害。那些與外公相處的美好日子,是他迄今為止最美好的回憶。所以他不願意與別人分享。對於小圓球,他已經破例的告訴她外公教他的東西了。


    寧鳳凰點點頭,沒有多問葉老夫子的事情。她明白那是小聖心中唯一的溫暖。除非小聖願意開口,否則她不會輕易的去觸碰那份美好。所以寧鳳凰繼續之前的講述:“當時啊,我看不慣他們那麽多人欺負你一個,你又傻傻的站在那任他們欺負。所以我就出手啦!沒想到還真見效。馬二狗他們一聽到族長爺爺的大名,馬上就嚇跑了。後來我就出去跟你見麵了!”


    “那你為什麽第二日要給我帶雞蛋?”聽完小圓球的解釋,知道小圓球並沒有帶任何目的的認識他。馬聖卿一直悶悶的終於舒坦了一些,隻剩那刻骨的寒意仍留在心中。


    “因為我回到馬奶奶家以後知道了你的事情嘛!什麽小災星,都是他們胡說的!你娘生你難產對你們家來說是天大的禍事沒錯,但是這也跟你無關啊!要是你真的是小災星,怎麽沒見你克死別人啊?”寧鳳凰憤憤的說道。


    “我是小災星沒錯!還有別人被我克死了!”馬聖卿喃喃的說出一句讓寧鳳凰疑惑不解的話。


    “恩?小聖,你瞎說什麽啊?”想著小聖這些年被村裏那些人小災星小災星的叫,肯定被同化了。


    “我沒有瞎說。外公,外公也是被我克死的!”此刻的馬聖卿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悲傷的神色。都是因為他是小克星,所以這個世上唯一一個疼他愛他的人才會那麽早就離開他。這全是他的錯!所以別人罵他是小災星的時候,他從不還嘴。就是後娘那般責罵他,他也從不反抗。隻因這是他應得的,就是他克死了外公!


    寧鳳凰敏感的發現小聖的心中有一個從不為外人知的結,兩隻眼睛緊緊的對上小聖悲傷的雙眼,正色說道:“小聖,你給我聽好。你娘不是你克死的,你外公也絕不是你克死的!若你真的有本事克死人,那麽這個世上被你克死的人多了去了。包括你家那個惡毒的後娘!”


    “不是的!大舅舅說就是因為外公跟我太親近了,才會被克死!”自被送回馬家屯以後,馬聖卿就再也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他的外公。此時壓抑許久的悲傷得以宣泄,馬聖卿已經深深陷入當年外公離世的往事中了。


    大舅舅?寧鳳凰的眼中閃過一絲冷色,果然是處處皆有極品嗎?馬家屯有個惡毒後娘,鄰村還有個大舅舅?心下想著早晚要讓這些欺負小聖的人好看,臉色卻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小聖,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葉老夫子的死絕對與你無關。你那個大舅舅隻是見不得你外公那般疼你,嫉妒你才會這樣說的!”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外公臨終前也跟我說過這句話!”仿佛覓到知音一般,馬聖卿望著寧鳳凰的眼中充滿了驚喜。


    “對吧!你外公也這樣說,那肯定沒錯!葉老夫子可是連縣試都考過了的能人。這十裏八鄉誰比得上?你那個大舅舅沒考過吧?”寧鳳凰抓住重點開口說道。


    “沒有。大舅舅不喜歡讀書,所以不識幾個字。小舅舅是讀書人,去參加過縣試考試。不過第一場沒有考過就回來了!”馬聖卿順著寧鳳凰的話回答。


    “看吧!你那什麽大舅舅和小舅舅說的話根本就做不得數的。你外公葉老夫子可是遠近聞名的老夫子。他說的話不是金科玉律,也絕對是至善良言。難道你不信比外公,偏偏去信你那個不識幾個字的大舅舅?”知道大家對讀書人有著絕對的景仰,寧鳳凰開始循循善誘。心下想著今日趁此機會,一定要將小聖心中那些不該有的念頭全部打消掉。


    聽完寧鳳凰的話,馬聖卿久久不語。他該相信小圓球的話嗎?外公說的話難道不僅僅是安慰他,而是事實?馬聖卿的心動搖了。


    “小聖,要想驗證你外公的話是否屬實其實很簡單!”見躺在地上的小聖眼中露出些微困惑,寧鳳凰繼續說道。


    被小圓球的話勾起興趣的馬聖卿滿臉疑問的望著小圓球,靜待她的下一句話。


    本來想引小聖主動開口問的寧鳳凰見小聖如此不上鉤,大感無趣。卻又怕小聖真的失去了知道答案的興趣,於是也就不再賣關子的說道:“隻要你跟我回小西村。到時候住在我家,天天跟我呆在一起。看你有沒有本事克死我,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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