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對於整個習州府周邊的地理情況,吳凱之顯得非常熟悉,秦雨霏一問他便娓娓道來:“習州多山,但山勢大多平緩不險峻,出城……”


    情況果然跟秦雨霏事先估計的差不多,從邊境到習州府,都沒有一處可以稱得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關隘口。便是有那稍微險要之地,也隻適合對付小股敵人,於大部隊作戰而言卻無絲毫助力。


    了解相關山勢地形之後便是軍隊情況,這個問題也是吳凱之來回答,不過在介紹的時候,他卻不像回答之前那個問題時那麽詳細,而是僅僅說了個人數之類的大概,就停住不再往下說了。


    秦雨霏對這樣的回答自然不滿意,不過看著吳凱之也沒有繼續下去的打算,便把目光投向了龍錦安。


    她衝龍錦安挑了一下眉,意思是“你怎麽樣?你要是不想說,我可也就不說咯!”


    龍錦安倒是沒有絲毫隱瞞,他從兵器裝備情況和騎步兵人數說起,再分別說到弓箭手、盾牌兵、長槍兵的配備,以及現在習州城內外的防務布置等等,總之是把家底兒完完整整的給亮了出來。


    中途吳凱之曾試圖打斷龍錦安的話,因為他本人還不是很清楚這個“秦公子”的底細,所以對於自家主公這種自掀老底兒的行為有些不虞。


    隻可惜,龍錦安對他的“好心”暗示假裝看不懂。


    不過龍錦安假裝看不懂,秦雨霏卻是看得明明白白。吳凱之那意思就隻差明晃晃寫在臉上了,秦雨霏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看不出來,隻不過她出於“禮貌”,暫時沒有打斷兩人的“表演”。


    秦雨霏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現在又看到吳凱之和龍錦安這樣“眉來眼去”的,感覺就更加的不爽了。所以等她耐著性子聽完龍錦安的敘述,便對著吳凱之直拉拉的問了出來:“軍師大人,難道我長了一張奸細臉??”


    “咳咳……!”


    龍錦安剛說完那一大堆話,口幹舌燥的,正捧著茶盞往嘴裏邊兒猛灌呢,突然聽到如此另類的問題,一口茶嗆在喉嚨裏,把他咳得臉都紅了。


    而被詰問的那一位,則是直接目瞪口呆——哪有這麽直白問人的呀?像這種類型的問題,擱誰都是按照慣例心照不宣好不好?!


    …… …… ……


    半晌,吳凱之才回過神來,臉上滿是尷尬之色。他求救似的看向龍錦安,指望龍錦安幫自己打個圓場。可惜龍錦安裝起傻來早已是駕輕就熟,隻見他一直以袖掩麵,在那兒沒完沒了的“咳”。


    無奈之下,吳凱之不得不硬著頭皮跟秦雨霏解釋:“咳咳,‘秦公子’,您誤會了,明誠絕無懷疑之意,隻是,隻是……”


    “隻是怕我摸清你們的底細然後轉投他處當作晉身之階是不是?”秦雨霏截住話頭毫不客氣的反問。


    “不不不,怎麽會呢?‘秦公子’千萬不要誤會,明誠沒有,沒有……”


    秦雨霏的不按常理出牌,讓吳凱之平日裏的隨機應都變成了擺設,半天接不下話茬兒,場麵一時弄得有點僵。


    其實,秦雨霏也不是不會婉轉迂回那一套,可她就是不想跟他們藏著掖著的來。多大點事兒呀?信得過就說,信不過就拉倒!防賊似的,那不是膈應人嘛?況且,又不是她要自個兒的事情,難道是她上趕子去求著人家說不成?!


    秦雨霏有點像是故意跟誰賭氣似的板著個臉,吳凱之則呐呐的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龍錦安自然不能眼巴巴的看著場麵這麽一直僵下去。再說,他也“咳”不下去了,嗓子耐不住哇!隻聽他清嗓子似的最後“咳”了一聲,然後操著沙啞的聲音說道:“秦公子風光霽月,坦蕩君子也,我等斷然不會有絲毫懷疑之處。軍師隻是向來謹慎慣了,加之與您才初接觸,對您了解的不夠,方才略有遲疑,還請公子不要多想。”


    秦雨霏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隻是有些話她想說在前頭而已:“我知道於你們而言,可能我現在還屬於那種來曆不明的人,現在把話說開了也好,免得大家心裏留疙瘩。一句話,若是信不過,我趁早走人。”


    吳凱之打著哈哈說道:“哎呀哈,秦公子說笑了。您是物來襄助我家主公的,怎麽會是來曆不明呢?”


    秦雨霏在心裏嘀咕了一句“我還就是來曆不明的”——可不就是嘛,天上飛來的呢!


    龍錦安接著吳凱之的話說道:“正是,就如秦公子所說的,‘英雄莫問出處’,公子乃當世少有之英才,能夠得您襄助,真錦安之幸也。所以還請公子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等對公子,絕對是萬分相信的。”


    秦雨霏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沒完沒了的扯下去,況且在這兩個人忙不迭連番解釋的時候,她已經感覺到自家多多少少是有那麽一點兒無理取鬧的味道在裏麵的,要是再盯著不放的話,不免顯得自己太小肚雞腸了。


    於是在聽了龍錦安的話之後,她便也就趕緊就坡下驢了:


    “既然你們都說是信得過我,那往後就得做到表裏如一。因為一旦留下來,則我們在一起共事相處的時間肯定短不了,要是互相心存猜忌的話,隻怕是會壞事的。”


    吳凱之想到自己剛才差點兒撞了禍,這會兒趕緊表決心:“秦公子請放心,明誠往後定當視公子如手足,軍中任何事務,對公子都不會有半分隱瞞。”


    “這樣就好。呃,不過手足……就不必了吧?”視我如“手足”,接下來豈不就是“女人如衣服”?我可不想叫人一天一換!


    秦雨霏暗中吐槽了下,伸伸舌頭道:“還是把我當同事好了。”


    “同事?”吳凱之訝然的問。龍錦安也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嗬嗬,就是同僚啦。”秦雨霏幹笑了一下,接著說道:“往後,你們把我當作同僚就行了。不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嗎,那麽不是同僚是什麽?”


    “唔,合該如此。”龍錦安衝著秦雨霏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分外柔和。然後他又微笑著問道:“方才聽到公子說,有對付褐厥之策,還望公子不吝賜教。”


    說到正事,秦雨霏趕緊端正了態度。她昨天就在心中仔細的回想過了,曆史上以步兵為主的中原軍隊打敗草原大漠來的騎兵,要麽是依托險關堅城,要麽就出奇兵突襲製勝,還有便是以事先演練好的陣法來取勝。


    可是這會兒聽了吳凱之的介紹,習州城整座城池分散開闊,且城牆低矮,根本無法堅守,而城外又沒有適合設伏的地方,所以雖說是本土作戰,他們在地形上卻占不到任何優勢。


    至於依靠陣法取勝,秦雨霏毫不猶豫的就給否決了。因為隻要褐厥來敵超過五萬,就憑龍錦安現有這十餘萬兵馬的戰力,根本就半分勝算都沒有。


    這絕不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而是事實如此。且不說褐厥騎兵的戰鬥力是明擺著的,就是龍錦安這十二萬兵馬當中,真正的精銳不過四萬左右,其餘都是些輔兵和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


    雖說這三年來龍錦安一直都在厲兵秣馬,日夜操練不歇,可終歸是沒有打過什麽像樣的硬仗呀,若是對付跟他差不多的如秦王、韓王之類的軍隊,可能確實是沒有多大個問題,可要是對上褐厥那些打小就在馬背上長大的騎兵的話,那可就是送上門去找人家扁了!


    在心中綜合分析了己方兵力和客觀地形條件後,秦雨霏越發的覺得,自己這個計策絕對可行。


    因為剛剛那場談話雖說是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紅臉,不過最終也還是把話說開了,也勉強可以算是開誠布公了吧,因為,這會秦雨霏說起破敵的事情來,也就沒有跟他們繞彎子,直接把計策說出來:


    “就習州現有的兵力來看,一旦褐厥真的來襲,城池是絕對守不住的。所以我覺得,與其讓他們攻破進來肆意破壞,還不如咱們自己主動放棄。”


    “放棄??”


    “放棄??”


    龍錦安和吳凱之不約而同的驚呼了出來。


    這回,倆人可是完完全全一樣的表情、一樣的聲音。顯然,兩人都被秦雨霏所說的“放棄”給嚇著了。尤其是龍錦安,因為之前秦雨霏對於抗擊褐厥可是最堅決的,所以他怎麽都不會想到她會說出“放棄”兩個字來。


    秦雨霏很滿意倆人的表現,她在心裏對這樣的效果微微有些得意,——“看來自己的計策很新穎嘛,所謂的出其製勝,也不過就是像這樣的出其不意而已嘛!”


    按捺住心中的小雀躍,秦雨霏看著龍錦安和吳凱之肯定的說:“對,放棄城池。不過,城中百姓可能不會怎麽心甘情願的放棄,這個需要好好的做一下思想工作了。”


    聽她說完之後,吳凱之和龍錦安卻都出乎意料的選擇了沉默。這回,輪到秦雨霏納悶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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