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 壞小豹


    開心心裏五味雜陳,得知她將這一世忘得一幹二淨,他表麵上嘻嘻哈哈,心間卻堵得厲害。tsxsw.com


    以前她心裏裝著不凡,好不容易讓她動了回情,她卻將他忘了,現在心裏卻又裝著寧墨,而他再次成了她身邊的路人甲,隻不過多了個前世夫君的身份羈絆。


    心裏空空落落,說不出的悵然失意,放開她,“夜了,睡吧。”


    無憂抱著正在咬開心頭發的雪球,坐回床上。


    目光過處,捕捉到他眼中殘存的寂寥,心尖上莫名地一陣刺痛。


    無憂等了一陣,不見開心再說什麽,輕咳了一聲,“你會燒青花瓷嗎?”


    開心眉頭微微斂緊,在這時候問他會不會燒青花?


    無憂掃了眼床頭擺著的瓷娃娃,又加了一句,“青軸的那種。”


    開心眼裏閃過一抹詫異,最終點了點頭,“會燒。”


    無憂大眼忽閃,“那你能不能幫我燒個那樣的壇子。”無憂照著記憶比劃著那個被子言稱作是尿壺的壇子。


    開心仔細聽著,她形容出來的東西,與他記憶深往模糊的記憶,慢慢重疊,心緒飄忽,有些恍惚。


    無憂見他怔怔出神,不知想些什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怎麽了?”


    開心回神,“沒什麽,可以燒,不過得先尋個瓷窖。”


    無憂聽說他會燒青花瓷,頓時覺得親近了些,將才的不自在拋到腦後,手指繞了他耳邊零亂的碎發,“我們以前是不是很親密?”


    開心微微一愕,笑了笑,終沒能完全掩去眼底的那抹失落,握了她的手,“怎麽突然問這個?”他見慣了她沒心沒肺,突然這麽認真,倒有些不習慣。


    無憂反握住他,“我失去記憶,讓你很難過,是嗎?”


    “過了的事,不提了。”


    無憂點頭,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重新滾回床上。


    開心等無憂睡著,躡手躡腳爬***,在她身側躺下,把睡在她枕頭上的雪蛋提開,將她抱住,沒著落的心,總算有了著落。


    無憂睡夢中,懷裏的蛇兒動得厲害,她不舒服地翻身,開心怕她醒來,忙將手撒開,雪球乘機鑽到二人中間,張口咬住無憂的頭發。


    開心如果想把它再提開,定會拉扯無憂的頭發,將她弄醒。


    開心磨牙,怪不得將這個小家夥丟出窗外。


    無奈之下,連人帶豹一起抱住,滿足地閉上眼。


    他連夜趕路,本十分困乏,這一睡竟沉沉睡去。


    蛇兒把下巴擱在無憂胳膊上和雪蛋擠眉弄眼。


    雪蛋意會,湊了臉上去,用胡須搔無憂的臉。


    無憂抓臉醒來,於黑暗中,感覺溫熱的呼吸拂在她耳邊,陡然一驚,仔細再看,才看清竟是開心。


    下意識地想將他推開,但手掌貼上他的肩膀,看著他熟睡中仍蹙著眉心,再不忍心用力,慢慢透了口氣。


    白日裏嘻哈賴皮的一個人,直到這時候,才顯出本性。


    這距離地看著他,漸漸那些幻境變得清晰,四魂轉世後,看不清楚的容貌也浮了上來,其中一個,果然是他。


    許久以前的心疼漸漸襲來,抬手輕輕撫上他擰緊的眉心,心中輕道:“給你起名字的人,是希望你能開心。”


    她怕壓著開心壓著小雪蛋,把雪蛋提了起來,放到開心背後。


    雪蛋仍想往回爬,被無憂瞪了一眼,耷了一雙圓圓小耳,縮了回去。


    過往的事,太過消耗精力,不久,無憂便覺得頭痛欲裂,不敢再去多想,閉上眼,任由自己睡去。


    早晨,開心隻覺得後背火辣辣地痛,見無憂未醒,不敢敢動,吡牙咧嘴地扭頭,見雪蛋四個胖爪子死死地蹬在他後背。


    開心試著伸手到後背去摸被雪蛋蹬著的那幾處,入手盡是凹凹凸凸的爪子印,不由得皺了臉。


    回頭見無憂已經醒來,正眼睜睜地瞅著他。


    開心做賊心虛,叫道:“痛死了,怕是一背都是你的破狗的爪子印。”


    無憂啞然,這人一醒來就變了個人,嗤鼻,“少來,多半是你在外麵鬼混,不知被哪家的***人抓的,賴在我家雪蛋身上。”


    開心哪能被她青口白牙的胡說,猛地坐起身,解了衣裳,背轉身給她看,“這是女人抓的?”


    無憂一看,他裸健的後背上還真密密麻麻全是雪蛋的小爪子印,深的地方還微微滲著血,忍俊不禁,忍了笑,卻裏卻道:“明明是女人的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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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甲印?”開心雖然看不見後背,但他心裏就裝著個無憂,哪有出去尋過女人,指甲印根本無從說起,知無憂誆他,豎起了眉頭。


    “你這叫欲蓋彌彰,我本來不知道你背上被人家抓過,現在知道了。”無憂故意逗他。


    “你真是無可理喻,好,我出去鬼混了,現在還去。”開心氣得暴走,她要找理由趕他,也不這般誆他。


    無憂等他出去,低頭見雪蛋滾到她懷裏,用毛絨絨的小腦袋蹭她,笑著點了點它的小鼻子,“你壞啊,不想人家睡這裏,就這麽折騰人家。”


    雪蛋無辜地眨了眨眼,翻了肚皮過來,讓她摸。


    無憂越發地愛死它。


    蛇兒也蹭了過來,豎起身,把頭搭在無憂肩膀上,朝著小雪蛋單眼一眨。


    無憂搖頭笑了,開心大大咧咧的性子,卻栽在了兩個小家夥手上。


    起身出門,尋遍了院裏院外,居然不見開心,喃喃自語,“難道還真找女人去了?”


    “他尋瓷窖去了。”


    無憂的心,忽地收緊,猛地轉身,對上寧墨黑如墨玉的眼,“你的事辦好了?”她其實是想問他,會不會納綠鄂為妾。


    他輕點了點頭,攜了她的手,“同我一起去陪我奶娘用餐,可好?”


    無憂點頭,心裏卻七上八下,尋思著如果他奶娘跟她提起綠鄂的事,她要如何回答?


    最後想,不管他怎麽想,她是不能答應的。


    雖然她有四個夫君,但那不得己而為之,再說他們本是一魂所分。


    如果奶大了孩子,都要娶自己的閨女做回報,那麽沒幾個大戶人家願意讓人家奶他家的孩子了。


    怎麽想,都沒認為寧墨有非綠鄂不娶的理由。


    就算寧墨怨她自私,她也要自私這回的。


    堂屋裏已經擺上早飯,桌旁坐著個美婦人,綠鄂卻不在旁邊,隻得雲娘服侍著。


    無憂知道這就是寧墨的奶娘寧夫人。


    寧夫人見二人進來,站起身,視線落在無憂臉上,吃了一驚。


    寧墨牽著無憂走到桌邊,“這是我養母。”


    無憂大大方方地喚了聲,“娘。”


    寧夫人臉色微變,眼底閃過恐懼,不敢受,“姑娘叫我名字便好。”雖然寧岸為了掩飾寧墨的身份,娶了寧夫人,但實際上,她仍是仆,而寧墨是主。


    寧墨道:“母親養我這麽大,這是你該受的。”接著又道:“這是無憂,我的妻子。”


    寧夫人心存迷惑,“難道她不是長……”她睨了無憂一眼,把後麵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無憂以為寧夫人指的是她失憶前的身份,但過去的事,實在記不得一星半點,不好回答,望向寧墨。


    寧墨回看她一眼,“她不是,北齊的長樂郡主另有其人。”


    寧夫人不敢相信世間還有可以想象到這地步的人,但寧墨說不是,她不敢再問,畢竟興寧是寧墨心裏的刺。


    無憂將寧夫人的神情看在眼中,心想或許他們口中的長常郡主當真便是自己,而且失憶前的她很不得人心,所以他們才不願提起。


    寧墨本來性冷話少,而寧夫人看著她,總是有些心事重重,無憂又擔心綠鄂的事,這一餐早飯,竟無人說話。


    氣氛遠沒有一家人用餐的溫馨愉快。


    最後無憂實在忍不住,問道:“綠鄂不吃嗎?”


    提起綠鄂,寧墨臉上沒什麽反應,寧夫人神色卻明顯一暗,繼而笑道:“她有些不舒服,雲娘服侍她在房裏吃。”


    無憂無意識地點了點頭,也再尋不到話說。


    好不容易等到早飯結束,才鬆口氣,總算沒向她提起納綠鄂為妾的事,和寧墨雙雙外走。


    “墨兒。”寧夫人叫住寧墨。


    寧墨眉頭不容人察覺地微微一斂。


    無憂對他笑道:“我先去喂雪蛋和蛇兒。”


    “好。”寧墨點頭。


    在無憂腳邊等著的雪蛋和蛇兒聽說有東西可吃,立馬歡快地跳了出去。


    無憂耳尖,已經離開門口,仍聽見寧夫人壓低了聲音問道:“她真不是興寧?”


    寧墨淡淡道:“真不是。”


    寧夫人喃喃道:“可***啊,簡直一模一樣。”


    寧墨看著蹲在院中,正拿擺布著肉碎準備喂兩小的無憂,“我覺得大不同。”


    寧夫人也隨他一同看向窗外,她以前見興寧就極少,這麽看著,自更無法分辯,但見無憂笑盈盈地看著狼吞虎咽吃食的二小,甜美純真,“這姑娘看著該是心善,不是容不下人的人,墨兒為何不肯將鄂兒留在身邊,我並不是想為鄂兒求什麽名分……隻因為鄂兒……”


    無憂的心驀然抽緊,終還是躲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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