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彩禮


    “晴煙回山,看見了興寧……”不凡不慍不火。www.tsxsw.com


    “然後呢?”無憂暗暗心驚。


    “晴煙認定鳳止對她是有情意的,隻是礙於某些原因,不肯與她過了主仆那個門檻,於是以此為籌碼,想借掛牌的機會,把與他之間的隔著的這層窗紙捅去。”


    無憂大約已經能猜到後麵的事。


    果然聽不凡道:“她頭幾日便透了風給鳳止,結果不見鳳止有任何反應,便遞了信給長寧公主。信中之意,如果長寧答應她三個條件,那麽她便將常樂郡主的事告訴長寧。”


    “哪兩件事?”


    “一,買下她的初 夜;二,幫她另換身份國籍,隱姓埋名。”


    無憂蹙眉,真是用心良苦,一邊送信給長寧,一邊把送信的事放風給鳳止。


    “這麽說,是鳳止叫你這麽做的?”如果鳳止對晴煙有意,何需他在中間的插一腳,玩三p不成?


    “不是,是我自己。”


    “難不成紇公子,突然想積點善德,以後好免了地獄之災,可以少吃些苦頭,於是幫晴煙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看我象是怕下地獄的人嗎?”不凡輕笑,背著手攥成拳,滿手血腥,何來害怕之言?


    “不象。”無憂望進他的眼,笑了。


    “何以見得?”不凡看著無憂,澄清黑亮如孩童的眼,也笑。


    無憂將掌心輕貼在他心髒位置上,“我想,這裏麵裝著的心髒,會是黑色的。”


    他這種靠手段上位的人,不知要做多少黑心事,靠牽點紅線,是洗不白那些私下見不得光的東西。


    這樣的人又豈能是忌鬼神的?


    不凡垂頭看著覆在胸前的手,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還說我在為他們牽紅線?”


    “難道要我說,你是留給你自己用?”


    “你介意?”


    “當然……不介意。”


    不凡笑了笑,也不爭,“鳳止不肯要晴煙,而我又不能讓她把消息賣給長寧,所以隻好自己買下。”


    “你真有錢,也真舍得。”無憂鼻朝天,他和長寧真是叫人頭痛的一對,“二萬黃金兩一個初夜哦……”


    “那你的初夜呢?”


    “我的?”無憂怔了怔,不知他怎麽扯到自己身上。


    “我許你二百萬兩,你給不給?”不凡打趣。


    “呸,姑娘我不稀罕那二百萬兩。”無憂有些著惱,拿她跟花樓姑娘比,啐了他一口。


    他低笑,“既然如此,又如何去心疼那二萬兩?”


    無憂拉下臉,冷哼了一聲,“她是掛牌賣床鋪的人,豈能與我相提並論?”


    “自然是不同,再外搭一個終身服侍你的人,如何?”他接著打趣。


    “請個人服侍,一個月隻消五兩銀子,就算服侍我一輩子,也要不了幾個金,你留給你家晴煙姑娘,沒準她一感動,能把你服侍得更舒服,讓你夜夜銷 魂。”無憂更氣得火冒三丈。


    “這個人,可是再多的錢也雇不到。你想他做什麽,他就能為你做什麽,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星星,也會去給你摘。”不凡看著她的怒臉,反而笑了,伸手過來摸她的臉。


    “摘星星,更容易,等有星星的時候,裝盆水往地上一擱,就是一盆的星星,你要多少,我送你多少。”無憂打開他的手。


    “那你將天上所有星星一顆不漏的送我,如果一晚摘不完,可以兩晚,三晚,一輩子也行成,我不介意你欠的時間長些。”


    無憂一口氣噎在噪子眼裏,“我可不願為你受這累,反正你不心疼錢,大可再去花滿樓,叫晴煙姑娘為你摘這些個星星,沒準真能摘上一輩子。”


    “可惜,我隻想分你的半邊床位,二百萬金當彩禮,如何?”


    “不如何。”無憂這才反應過來,他所說的搭一個終身服侍她的人是指夫君,臉上一紅,“你不去看著晴煙姑娘,不怕被別的男人包下了?”


    無憂心裏存著小小的私心,想知道,他出了那二萬金後,是否另外將晴煙給長包下來。


    “她被鳳止的師傅帶回山了。”


    “怪不得今天會有空來我這兒閑坐呢。”無憂頓時滿肚子的不是滋味,拿自己當替補呢。


    “你真當我在她那裏宿夜?”不凡失笑。


    “難道二萬金還能白花不成?”無憂扁嘴。


    “一個花樓姑娘如何值得二萬金?二萬金不過是個封口費罷了。”


    “那你昨夜宿在哪裏?”


    無憂話問出了口,見他眉一挑,就開始後悔,這問法,真象小媳婦在審一宿不歸的夫君。


    “和鳳止一起。”


    無憂心裏暗暗一寬,嘴上卻不肯饒人,“三p嘛。”


    “無憂!”不凡已經知道她口中的幾p是什麽意思,生出無奈。


    無憂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輕咬了唇,“鳳止人品那麽差勁,你偏與他混一堆,也別怪我亂想。”


    不凡搖頭輕歎,“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


    無憂傻笑,“鳳止教的。”


    不凡微微一怔,臉色變了變,“看來,還得讓他離你再遠些。”


    無憂正中下懷,接著傻笑。


    不凡看了看屋角沙漏,起了身,“我回去了。”


    “好。”無憂忙起身送他。


    “明日別去清平。”


    “嗯。”


    他在明早出發前,得將府中事務交待清楚,也不能再久待,看了看她,實在沒什麽要交待的,才走了出去。


    無憂掩了房門,心裏存著的鬱積,一掃而空,身子骨都象輕了二兩,一頭紮進錦被,悶頭傻笑。


    在快被悶死的前一刻,翻身過來,笑著將枕頭拋起,軟綿綿的枕頭落下來,砸在臉上,也不理。


    低聲輕罵,“該死的黑心家夥,為何不早說。”


    那二萬金並非是買晴煙的初 夜,而是為保她而花……


    一個人也不知樂嗬嗬的傻笑了多久,才沉沉入睡。


    睡得正舒服,被人從被窩裏扒了出來。


    睜開朦朧睡眼,見惜了了滿麵怒容的坐在床邊,見她睜眼,冷哼了一聲,“你這個不守信用的家夥。”


    無憂強撐著澀漲的眼,往窗外望去,天才剛剛亮,痛苦的呻 吟了一聲,倒了回去,“讓我再睡會兒,找東西是體力活。”


    采藥人,大多是天沒亮就出門,采摘被一夜露水浸泡過的新鮮草藥。


    惜了了照著以往的習慣,這時都該到了地頭上。


    昨晚,她明明說好,去尋他,結果左等右等,直到天亮都不見她的人影。


    擔心她被什麽事給絆住了腳,親自過來查看。


    結果發現,她竟睡得跟豬一樣,險些氣炸了肺。


    這時聽了她的話,並沒有不去的意思,怒氣頓時消了,哪肯讓她再睡。


    將她拖拽起來,“再晚,今晚得在外麵過夜了。”


    “在外麵過夜,就外麵過夜,反正我不會吃了你。”無憂以前盯人,在樹上蹲一夜的日子都有,哪裏在意在外麵夜宿。


    打了個吹欠,又要往下倒,偏被他死拉著,倒不下去,幹脆坐著睡。


    “快打仗了,清平亂得很,豈能隨便露宿?”惜了了雖然不直接理會‘培田村’的事,但外麵是什麽情況卻是了如指掌。


    “你放心,你長這麽漂亮,沒人會拉你去打仗,大不了拉你去當軍 妓。”無憂懶洋洋的不睜眼。


    惜了了臉一沉,放開握著她兩條手臂的手。


    無憂跟沒長骨頭一樣,滑倒下去。


    惜了了起身,去隔間的舀了半盆冷水,轉回床邊,往她臉上一潑。


    無憂打了個寒戰,凍得牙齒咯咯作響,所有的瞌睡頓時被冰得沒了蹤影,猛的睜開眼,瞪著惜了了手中空盆,算是明白這從天而降的冰水是怎麽回事。


    臉頓時黑了下去,從他手中奪下銅盆,跳下床,奔進洗瀨間的,也裝了半盆冷水出來,向惜了了直潑過去。


    惜了了扯著床上被子一攔,半盆子的水,盡數潑在了被子上。


    無憂咬牙,正想轉身重新去裝水,見被子後探出半張美人臉,媚眼一眨,眼上的濃黑的鵝毛小扇怯生生的顫了顫,“可以上路了?”


    他見無憂臉上烏雲滾滾,忙又縮了回去


    無憂好氣又好笑,上前,一把將他舉著的被子拽了下來,狠狠的瞪著他。


    惜了了垂下手,有些訕訕的,“你不去,我自己去。”


    “等我一盞茶時間。”


    惜了了細長的眼角勾出笑意,安分的坐在了床邊,不再去招惹她,免得她惱了又生出事端。


    無憂以最快的速度洗漱,要千千去尋了兩套最豔俗了衣裳來,自己穿了一套,丟了一套給了了。


    “快穿上。”


    “我不穿。”惜了了抖開那件水紅的綢衣,臉垮了下來,將衣裳擲在一邊。


    “不穿,不去。” 無憂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去剝他的衣裳。


    現在到處清平亂得很,就他這麽張臉,這身裝扮,還不惹上一隊的人跟著?那地方現在隻有‘培田村’的人來去最為自由。


    惜了了見千千拿來這兩身衣裳,已然知道無憂的意思,隻是他一個堂堂男兒,還是蘇家的大當家,要他去扮‘培田村’的女人,委實丟人了些。


    但扭不過無憂,隻得勉強換上。


    那身俗到家的衣裙穿到他身上,卻是出奇的美豔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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