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書說道,南海活報應尚懷山和西洋劍客夏玉奇都上了擂台,就要在台上過過招。〔?雙方其實並沒有什麽仇,甚至說之前的關係還不錯,但是現在各為其主隻能在擂台上比個高下,定個高低!


    尚懷山把雙掌一分,就一掌劈向夏玉奇的前心。西洋劍客身子往旁邊一錯,堪堪閃過尚懷山的掌風。然後把右拳一抬,撩尚懷山的肩頭。尚懷山使了個野馬分鬃,掃開夏玉奇的拳頭,一腳直取西洋劍客的小腹。夏玉奇撤步閃身,兩個人就鬥在一處!


    夏玉奇這一動手,眾人現這老頭的招式與眾不同。他的功法多數是以奇巧為主,走的是一寸短一寸險的路子,功夫動作小巧靈活。這一點正好和尚懷山相反,尚懷山的招式多是一寸長一寸強,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子。這倆人打起來,就像是一個大星星和一個小猿猴直接的比試。


    倆人打了足足六十幾個回合每分勝負,但是夏玉奇終究年紀比尚懷山大得多,年老體衰,身體情況差了不少。正所謂人老不以筋骨為能,夏玉奇這六十多個回合打完,就覺得有點喘,手腳慢了不少。


    尚懷山也看出來了,當即明白夏玉奇是身體不行了。又打了七八個回合之後,突然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夏玉奇也順勢飛身出來,喘了兩口粗氣。


    尚懷山笑道:“西洋劍客,你也是老了,我看咱們就這麽算了吧。你下去休息休息,換個年輕人上來。”


    夏玉奇喘著粗氣,抬頭看了看尚懷山,歎口氣道:“唉,我空活了這麽多年,心裏最對不住的就是我那弟子白玉堂。所以我活著就想幫我徒弟做點事兒嗎,大不了把這條老命賠上便是!”說罷,麵試一正,雙拳一分,腳下八字小馬紮定,擺開了架勢。


    尚懷山深深的看了夏玉奇一眼,麵露不解。夏玉奇隻能苦笑一聲,吐氣開合,攻向尚懷山。夏玉奇麵上越是無謂,心中越是悲苦。老頭這些年不容易,白玉堂死後的這幾年夏玉奇老的更快了,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經常做夢夢見自己逼白玉堂進入公門的那一幕,白玉堂的不服委屈,自己的被師門逼迫的無奈,要求白玉堂時候的狠心。這一切都讓老人一次次的從夢中驚醒,醒了之後夏玉奇就更加悲傷。


    所以這幾年夏玉奇頻頻在江湖上行走,每次開封府有事都舍身前往,明著說起來是幫忙,實際則是有求死之心,不過每次生死之際都被求生的本能所躲過。但是這一次麵對尚懷山,夏玉奇動了心思了,夏玉奇又萌生了求死之念。因為尚懷山跟他認識,對於這位南海活報應的人品,老劍客是信得過的,因此夏玉奇認為死在他手裏不虧!


    所以西洋劍客又一次晃雙掌要迎戰尚懷山。尚懷山看著老頭的眼神心裏直犯嘀咕,心說這老頭怎麽了?怎麽突然那麽堅決啊,這是一心求死的模樣啊!我跟他可是無冤無仇,還有點交情,這要是真傷了老頭兒有點不好意思。因此上,尚懷山看夏玉奇又攻過來了,沒有接架相還,反而施展輕身功夫左躲右閃。


    倆人又打了三十幾個回合,雖然夏玉奇的喘息聲都出來了,但是拳腳上卻越打越快,明顯是在過度壓榨丹田內氣,把內家功力運到了極致了。


    尚懷山可有點不忍心了,心說算了,我讓這老頭一次吧。因此上虛晃一招跳出圈外,點手說道:“好了,別打了!老劍客啊,你武藝高強,我自認不是對手,就此別過,咱們有機會再玩吧。”說完,飛身形下了擂台不打了。


    夏玉奇立在台上喘著粗氣,看著下了擂台的尚懷山,心中一陣悲涼!抬頭仰望蒼天長歎一聲:“唉!我為了一己私欲,逼死了自己的弟子。如今看來老天都不給我一個劍客的死法!這是天在罰我啊!像我這種人還有什麽麵目活在世上!”說罷,一把拽出背後的寶劍,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寶劍一動就要自刎!


    台下都吃驚不小啊,誰也沒想到西洋劍客夏玉奇要自殺!就連剛下來的尚懷山也是滿臉驚訝。


    正這麽個千鈞一之際,智化在台下高呼一聲:“慢!夏老劍客且慢!”話音未落,智化就上了擂台了。


    夏玉奇看著智化,悲從中來:“東方俠,你幹嘛要攔著老夫啊,讓我死了吧!”


    智化卻擺手道:“老劍客啊,五弟大仇未報,害死五弟的凶手尚在外逍遙,您怎麽能死呢?”


    夏玉奇麵色一變:“你休要哄我,害死玉堂的不正是老夫麽……若不是老夫逼他入公門做官,他現在也還是逍遙江湖的錦毛鼠。若不入公門,他哪裏會去破衝霄樓銅網陣,更不會……”說到這兒,夏玉奇老淚縱橫,說不下去了。


    智化卻依舊搖搖頭道:“老劍客啊,你又錯了,五弟入公門真的是你逼的?你好好想一想便知,當初讓你逼五弟入公門的是誰,他為何要這麽做呢?還有後來老五的死,到底是因為什麽,幕後是不是有黑手!”


    這幾句話一出,夏玉奇是大吃一驚。麵色變了又變,最後顫巍巍的放下手中的寶劍。衝著智化問道:“東方俠,你……你究竟知道什麽?可否告訴老夫?”


    智化點頭道:“當然可以,老劍客,您別回去了,到我們這邊來。等這次八王擂一結束,我就把一切都告訴您。”


    “好!我跟你走!”說罷,夏玉奇把寶劍還鞘,轉身跟著智化下了擂台,奔西彩台去了。


    這一下可讓滿場大嘩,台下的人都納悶呢,夏老劍客怎麽打著打著突然要自殺,還說了不少聽不懂的話,然後智化就上去了,嘚啵嘚半天,說了更多聽不懂的話,夏玉奇突然就投敵了!這可讓人有點接受不了。


    東彩台這邊當即飛出來一人上了擂台,點手指著西彩台這邊喝道:“夏玉奇!你怎麽回事?智化說沒兩句你就敢投敵。你可真是越老越沒出息了啊!你給我上來,我饒不了你!”


    眾人抬頭一看,上來的這位滿身戾氣,一臉橫肉。長得五大三粗,但是穿著打扮卻是個文人樣子。頭戴公子巾,身穿寶藍緞子學士服,足蹬皂靴,手裏還端著一把折扇。不過這位往臉上看可是沒一點文人樣子,一臉橫肉,豹頭環眼,鯰魚嘴。下巴上紮裏紮差一副連鬢落腮的胡子。這位往台上一站,就跟張飛穿上諸葛亮的衣服一樣,怎麽看怎麽別扭。


    上來這位雖然看著可笑,但是西彩台這邊可沒人笑。因為下麵的人有不少認識此人的,此人正是太極門的長老,“葉落秋風一掃空”仙林劍客耿彥平!


    這耿彥平可不是一般人物,成名極早,早在八十一門總門長還是佟勁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太極門的長老了。這老家夥成名不光是因為他的武藝高,而且還有一點就是他的脾氣!這位的脾氣是出了名的暴躁。因此上太極門的掌門人“逆轉玄黃”董奇真下了嚴令,讓他閉門修行,不可下山。讓他修行的地方是道教著名的龍虎山,因此久而久之,就叫他仙林劍客了。


    但是,將近三十年的修行也沒改的了耿彥平的脾氣,這家夥是越老越暴躁。如今董奇真年事已高,管不了他了。所以他收到蔣平的信,就帶著弟子下山了。剛才看見夏玉奇投敵,他第一個忍不住就上了擂台。


    耿彥平叫了兩聲,可是下麵的夏玉奇卻穩坐釣魚台不理他,弄得這老家夥氣衝鬥牛,指著夏玉奇罵道:“姓夏的!你要是再不上來,我就罵你祖宗了!”


    他還沒開口呢,從西彩台上飛身上來一人,嗬嗬笑道:“耿老劍客,怎麽火氣還這麽大啊?”


    耿彥平連忙後退兩步一看,來的人認識,正是東海小蓬萊碧霞宮,武聖人於和的記名弟子,血手飛鐮江洪烈!一看是江洪烈來了,耿彥平更是後退了三步,離他遠了點,然後喝道:“怎麽是你上來了,不聲不響的,是想偷著放你那‘百日奪目反瞳砂’麽?”


    江洪烈哈哈一笑:“耿老劍客啊,你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對付你用得著我那‘百日奪目反瞳砂’嘛。我那東西煉製不易,對付你這樣的,我自己動手就行。”


    “嘿!”耿彥平聞聽怒極反笑:“好好好,當年的手下敗將如今長本事了啊。來來來,咱們大戰三百合!”原來倆人年輕的時候動過手,江洪烈當時還沒有拜入武聖人於和門下,因此不是耿彥平的對手。後來江洪烈拜了武聖人為師,就像找耿彥平報仇,結果耿彥平上了龍虎山閉門修行,倆人就沒了碰麵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又遇上,江洪烈怎麽會放過這個機會呢。


    耿彥平一說話,江洪烈也樂了:“好啊,咱們就比劃比劃吧!”說罷,從袍袖中抖落出一物,此物剛拿出來,看著像個水滴的形狀,後麵連著鏈子。江洪烈把這東西一抖,“水滴”就散開了。原來是好幾個小鐮刀鉤掛在一起,鐮刀的刃都向著一麵,成螺旋排布。鐮刀的柄則在另一麵,後麵還有小鏈子連著主鏈子。這東西正是江洪烈的兵器——血手飛鐮!


    這玩意還沒使用,就看的人心驚肉跳,也不知用起來是怎樣的恐怖!


    欲知後事,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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