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前是一片無盡的黑,仿佛一個巨大的漩渦要將他吞噬。[ 他奮力的想前跑,想逃離這片黑暗。終於,眼前出現了一點光亮,他衝了進去!


    霍遠費力的抬起眼皮,睜開眼睛。突然迎來的光亮讓他眼睛一痛,趕緊伸手去遮住。


    這時,耳邊有幾個聲音響起:


    “娘,娘!四弟醒了,四弟醒了!”


    “對,娘你快來,大哥,三弟快叫大哥!”


    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元兒,元兒,你醒了?老天保佑,可算是醒了……”


    霍遠這才緩緩睜開眼,見眼前有好幾個人,離他最近的是一個女人,四十幾歲年紀,穿的竟然是古裝,頭上是朝天高髻,但是髻略顯散亂。臉上沾著淚花,雙手捧著霍遠的臉,嘴裏還念叨著:“元兒,元兒……你可好些了嗎?”


    霍遠向後縮了一下,脫離了女人的手,又看了看旁白的人。旁白有三個男的,一個方臉闊口,粗眉大眼,身高八尺,大 概有二十左右歲。另外兩個男的年紀小些,一個看上去十幾歲,最後一個男孩大概有七八歲的樣子。三個人也都是古裝。


    霍遠這向後一縮,把女人嚇了一大跳,女人慌亂的道:“元兒,元兒,你是怎麽了?不認得為娘了嗎?”


    霍遠沒有理她,而是四周看了看。現自己身在一處典型的古代房屋裏,無論是房屋的樣子和屋裏的陳設都是古式的。當然,霍遠的曆史不好,根本也看不出到底自己的這間屋子的布置還有眼前人的衣服是哪個朝代。


    “四弟,你怎麽了?說句話啊。”那二十左右的男子一把扶著女人,一麵對霍遠道:“你看看娘親,跟娘親說句話。”


    霍遠這才開口道:“我在哪?你們是誰?”


    話音出口,霍遠就是一愣,原來自己嗓子裏的聲音居然和平時說話的聲音完全不同!自己因為常年練武,嗓音粗重渾厚,是那種充滿磁性的純爺們聲音。而如今的嗓音居然清澈幹淨而又略帶尖利,居然是小孩子的童音!


    霍遠急忙看看自己的手腳,剛醒來還沒感覺,這仔細一看才現不同,原來自己的手因為常年練武,長滿老繭,粗糙不堪。而這雙手細膩嫩潤,從手腳比例來看,分明就是個小孩子!


    “孩子,我的孩子,你是撞壞了頭嗎?”女人嚎啕大哭,淚如雨下:“這可怎麽好,我怎麽對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那二十左右的男子也有些慌神,問霍遠道:“四弟,你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嗎?你還認得我嗎?認得你二哥三哥嗎?”


    那稍大一點的男孩倒還鎮定一些,對女人道:“娘親,別哭了,我去找白郎中來!”說著就顛顛的跑出了屋。


    霍遠這時方才明白,自己這是穿越了啊!


    對於穿越這件事,霍遠再怎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知勤練武,那也是聽說過的。顯然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有人花了大價錢惡搞自己,那就隻能證明自己穿越了。想想自己之前的記憶是在銀行獨鬥三劫匪,然後中了好幾槍。估計惡搞自己的可能太小,而且再怎麽惡搞,自己也不可能連身體都變了啊。


    霍遠這人自幼習武,性情自然也不矯情,既然穿越了就既來之則安之。於是手扶著頭,故意對那男子說道:“我也不是不認人了,隻是好像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你給我說說,說不定我就想起來了。”


    男子一聽,點點頭道:“恩,想是你墮崖傷到了頭,沒關係,我來給你說說你慢慢想。你叫展元,字熊傑這裏是你的家,咱們家在常州府武進縣遇傑村,可有些印象了?”男子見霍遠沒有反應,知道這些信息裏除了名字外對5歲的孩子來說絲毫沒什麽意義,又繼續道:“我是你大哥展耀展熊中,剛才跑出去的是你二哥展輝展熊義,這是你的三哥展昭,字熊飛。那邊的是咱們的娘親……”


    霍遠聽著前麵的還僅僅是聽聽了解一下無盡穿越的情況,看看到底自己是到了哪裏。直聽到介紹自己三哥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展昭展雄飛!南俠禦貓!對於展昭展雄飛他可太熟悉,小的時候就喜歡聽武俠的故事,可以說霍遠是聽著《七俠五義》的故事長大的。展昭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有名了:少年行俠,仗劍四方,好不平事,百裏傳名。時人因其久居江南,尊為“南俠”。及長,遇包孝肅於危難,數活其命。希仁感其人,愛其才,乃引見天子。昭遂入仕,得“禦貓”之號。彼雖在廟堂,心存江湖,曠達如初。數年間,收五鼠,定軍山,平襄陽。是包拯手下的得力幹將!


    自己眼前這個7、8歲的孩子就是傳說中的南俠展昭?自己竟然是展昭的弟弟?霍遠突然覺得老天待自己不薄啊!自己做了一輩子的俠客夢,如今自己成了南俠的弟弟,豈不是也能成為一代大俠?


    霍遠想到這不由得興奮起來,至於展耀後麵關於爹娘的敘述也沒怎麽認真聽。


    書中暗表,這展昭的家庭情況以往的書中少有記載,隻有《小五義》原著中提到展昭有兩位哥哥,大哥有一女展小霞,嫁給了小五義的老大粉子都盧珍。二哥有一子展國棟,卻是個夯貨,腦子裏缺根筋,比武打不過盧珍,跟盧珍結拜了兄弟。


    由於對於展昭的記載不多,所以這裏筆者就自行揮了——展昭父親叫展孝林,是當地的世家。展孝林年輕時候參加科舉,考經義課中過第四名,禦封一任任樞密院諸房副承旨,正七品官,也可謂顯赫一時。後因守孝,就此辭官還鄉,家裏家大業大,做個員外爺也算落個太平逍遙。這展孝林娶妻鄒氏,生有四子。就在四子展元出生的第二年,展孝林突中風,疾病不治。回光返照之時別的不想,反而把四個孩子叫到床前,從十八歲的展耀開始,到剛剛周歲的展元,挨個給取了字,這才滿意的咽下最後一口氣,駕鶴西歸了。(古人應該二十歲加冠禮時候才取字,展氏兄弟都給取早了。)


    展耀還在那講著,忽聽身後有人叫道:“白郎中來了,快快看看,元兒醒了!”


    霍遠一聽,也忙抬頭看看,卻見展輝帶著一人走進屋來。此人頭戴子午燕方巾,身穿褐紅色抓襟對袖書生袍,足蹬皂靴,身上背著一個藥箱。往臉上看六十歲掛零的年紀,鼻直口方濃眉大眼,麵色黝黑。這個人別看歲數不小了,但是身板挺直,一看就不是常人。


    鄒氏夫人一見來人,急忙忙緊走兩步,迎上去道:“白郎中,快看看我家元兒吧,人是醒了,但是不認人了,連我這娘親都不認識了啊!”一邊說著還擦了擦眼淚。


    這白郎中倒是不急,先安慰了鄒氏幾句,然後才大步走道床邊,看看霍遠道“孩子,你可認得我是誰?”


    霍遠剛剛聽得鄒氏叫他白郎中,也跟著叫道:“您是白郎中。”


    白郎中點點頭,又指了指鄒氏道:“那這又是誰?”


    “這是我娘親。”霍遠心想,既然成了展昭的弟弟,以後就要在這世界活下去,不但要活!還要成為一代大俠!所以也就認可了自己“展元展熊傑”的身份!當然,從此時其,咱們就可以稱呼他為展元了!


    大家一見他認得了娘親,都驚喜非常,展昭忙擠過來道:“我呢?我是誰啊?”


    展元看展昭與他說話,隻覺得一種頗為奇妙的感覺湧來,笑道:“你是我三哥啊!”


    大家這才歡呼大叫,鄒氏過來一把摟住展元,哭道:“可算認識人了,可算認識人了,嚇死為娘了……”


    展元既認定了這娘親,自然也不便掙脫,但是被一剛見麵的女人摟在懷裏,還是尷尬——畢竟自己前世也二十多歲的人了,這一世雖然才5歲,但是終究被一個還不到四十歲的“大姐”抱著,有些不慣。


    這時白郎中說道:“夫人啊,能否讓老夫再給小公子診診脈,看看是否好徹底了。”


    鄒氏一聽,這才方塊展元,抹了抹眼淚道:“讓郎中見笑了,有勞,有勞。”


    “不敢不敢”白郎中客氣一句,便拉過椅子坐在床邊,伸手來抓展元的手腕。


    展元畢竟上一世練了二十年武,手腕乃是人的脈門。見人抓自己的手腕,卻是習慣性的一翻腕子,用迷蹤拳中“迎風穿袖”的手法,從白郎中手指脫了開來。


    白郎中見一下沒抓住,麵上就是一驚,雙眼猛地精光一閃,右手變抓為爪,如鷹隼般向下一啄,正好將展元的手腕擒在手裏。


    展元也吃了一驚,他那一躲,純粹是出於練武之人的本能。而白郎中那一啄,展元也看出來,沒個十年以上的功夫,不可能在一瞬間施展出來。看來這白郎中可不是一般人物!


    白郎中也沒說什麽,抓住展元的脈門,真就給他號起脈來。而剛才的一幕,因為展元5歲身子小,而白郎中的身子正好把展元擋住,也沒人看見剛才兩人交手的一幕。


    “恩,夫人,小少爺脈象平穩,蓬勃有力,看來已經徹底痊愈了。”白郎中站起身來,看著鄒氏說了幾句,然後偷著突然回身看了展元一眼,衝展元眨眨眼睛,而後又接著對鄒氏夫人說道:“不過小少爺在病榻上躺了有些時日了,現在大好,無需再窩在房裏,本就是小孩子,多出去跑跑動動更好,不用再讓他靜養了,屋裏待久了反倒窩出病來。”


    鄒氏千恩萬謝,非留白郎中吃飯,白郎中婉言推辭。鄒氏這才叫展耀拿了一吊銅錢來塞進白郎中手中,親自送到門外。


    這邊展元看著眾人離去,想著白郎中剛才的身手,正自疑惑。卻聽展昭在旁問道:“四弟,你可算好了,這幾天可嚇著我了。”


    展元看看展昭,又想了想白郎中,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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