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韻兒竟敢說我貪心?


    我還沒有從韻兒身上貪到一點便宜,韻兒作何解釋啊?”


    王浪軍一聽就不樂意了,說著話就側傾身,頭偏到右側的韻兒的眼跟前,玩突襲。


    嚇得狄韻呀的一聲跑開了,站到鱗波亭邊緣的石階上,抬手拍著起伏不定的酥胸,羞紅著俏臉衝郎君埋怨道:“郎君,你嚇到人家了……”


    “有麽?


    我怎麽覺著某人心裏很失落啊?”


    “呸,不知羞的,誰失落了?”


    王浪軍尷尬的捏著鼻子,看著她調侃道,惹得狄韻羞怯的低下頭嘟囔著,儼然沒了底氣。


    羞死人了。


    小心思都被郎君看穿了?


    心裏還真是有些失落啊!


    王浪軍眼見她釋然了擔憂家族問題的心結,招手讓她坐下來說話,岔開話題:“行了,說說吧,我洗耳恭聽?”


    “啊,哦,那你聽了不許生氣,也別怪我好不好嘛?”


    狄韻一愣回神,撫摸著把身子勒得凹凸有致的熒綠色旗袍,擋住了郎君偷瞧的視線,羞怯的坐回原位,沒敢與郎君對視的垂下頭說道。


    難得的撒嬌了。


    嗲聲嗲氣的。


    聽得王浪軍遍體起起雞皮疙瘩,打了一個寒噤說道:“韻兒,好好說話。


    不然免談,聽見沒?”


    這哪裏受得了啊?


    有種酥麻骨頭的質感,太厲害了吧?


    難怪人說一顧傾人城,一顧傾人國,看來都是真的?


    這要是被心儀,心動,心印的女子嗲聲嗲氣的撒個嬌,還不得嗷嗷叫去辦了?


    要麽曆史上怎麽會有烽火戲諸侯的典故呢?


    哎喲,我的小心肝啊!


    真是受不了了……


    看出來了,郎君也吃這一套,隻怕郎君以後遇到漂亮的女人嗲聲嗲氣的撒個嬌,也得犯錯,哼!


    狄韻微微抬頭,偷眼打量郎君失態的模樣,心裏不是滋味,沒好氣的說道:“就不,誰讓你欺負表妹來著?


    你可知道表妹自打我們當初見麵的那一刻開始,就對你有好感。


    後來表妹總在我麵前問你這個,問那個的,不知道有多麽細致入微,一絲不苟,生怕錯過什麽細節沒問清楚的。


    這叫什麽?


    這就提前準備,把你的一切了如指掌,才不會在你的麵前惹你生氣。


    可你呢,你就是一個無情的人……”


    “停,咱們談事,不談情。


    王浪軍瞅見韻兒流露出一副小女兒態的幽怨麵容,還替別的女人說著公關事項,不耐煩的說道。


    這算什麽事情?


    是韻兒對自己的考驗,還是確有其事?


    就算都是真實的事情,韻兒為什麽揪住這個問題,拿晁采的事情說個沒完沒了?


    不知道這很煩人麽?


    心裏生出這些想法,反映在他的臉上,麵色就不好看了。


    落入狄韻的眼中,心裏一突,暗道一聲壞了。


    這叫適得其反,言多必失啊!


    不過她也沒有法子,沉吟了片刻,整理了一下思維邏輯才說道:“郎君,你可能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首先,晁采表妹的的父親,晁通,也就是我的姑父,陷入絕境之地。


    姑父身為幽州通縣的縣令,位於邊境地帶。


    隨時麵臨著被蠻夷達子掠侵,殘殺的危險,朝不保夕。


    問題是姑父原本在長安城以西的什麽戶縣任職,突然接到調令,奔赴幽州通縣任職去了。


    明擺著是有人在暗中作祟,讓姑父去送死。


    據表妹的分析,有人向姑父提親,求娶表妹。


    然而,姑父的為人開明,又心疼表妹念著郎君,沒有答應那位公子哥的求親。


    沒想到惹來調職一事。


    郎君,你想想看,這是一個普通公子哥可以做到的事情嗎?


    很顯然,有人唆使那位公子哥求親整事。


    若是成了,那人娶了表妹,自是攀上郎君這層老表的關係,天知道他們圖謀郎君什麽?


    這是明擺著的事實,郎君不能不管吧?


    其次,姑父臨走,前往幽州通縣上任之前,把姑母與表妹送到狄家莊,拜托我那祖父玉成表妹與郎君之間的親事。


    祖父滿口答應下來,送走了姑父。


    轉過身來,祖父就開始給姑母下達命令,讓姑母給我修書一封,討要彩禮。


    第一件,祖父要郎君給予三種不低於製造鬆花酒酒坊的盈利私坊,要永久經營權。


    第二件,要在無量宮轄區修建一棟莊園,住進無量宮轄區,幫郎君管理轄區裏售賣的一切事物。


    理由是嫁了孫女狄韻,還賠上了外孫女晁采,要讓郎君拿出誠意。


    第三件,讓郎君醫治父親的不育症,讓狄家傳承香火。


    要不然就要我們的孩子,改姓狄……


    最後,若是郎君不答應祖父的要求,祖父要把郎君的強搶韻兒,擄掠晁采的醜聞昭告天下。


    抵死不同意我們之間的婚事,還翻天了,敢不答應,就魚死網破等等很難聽的話。


    郎君,我,我該怎麽辦啊?”


    她說著說著就淚眼婆娑的掉眼淚。


    說到傷心處,她的心神一陣陣的撕裂著,疼得遍體微顫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攤上這麽一個祖父?


    貪得無厭,還無恥,無賴的祖父?


    祖父曾經對她做過什麽,彼此都清楚,她就不明白了,祖父還有臉來索要彩禮,是人嗎?


    可是祖父做的再不好,再無恥,再無賴一些,她也抹殺不了那是她的祖父的事實,她又能怎麽辦?


    在這個孝禮規製,重男輕女的時代,她一個女子根本掙不脫孝禮的束縛。


    就算她從郎君身上學到了很多現實社會的知識,不在乎祖父怎麽昭告天下,不承認她與郎君之間的婚事,她也能坦然麵對,來一個隔離,永生不見可以吧?


    可以,但是她不能不為郎君的名聲著想。


    郎君的名聲不能因她而敗壞,那是她死也不允許發生的事情。


    她先前為了保住郎君的名聲,差一點就殉情而亡了。


    可見她是死也不能讓郎君臉上摸黑的。


    因此,她這種顧忌下,又不忍離開,失去郎君,她是真的心慌意亂了。


    正因如此,她才一再強調晁采對郎君的愛,為她已經打算離開郎君的計劃布局,打算讓晁采表妹代替她照顧郎君,她的心就會好受一些,要不然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哭死?


    原本她沒有打算說出這番內情的。


    隻想著促成郎君與晁采表妹的好事,她就悄然離去的。


    唯有這樣做,她才能安心。


    才能擺脫祖父的無賴手段的束縛,又不讓任何人難做,麵上好看了不是?


    這樣走,她至少留下一個好名聲,好印象!


    雖然她心裏很疼,很疼,但是她知道愛的放手,是一種愛的升華。


    哪怕她就這樣離開了郎君,她相信自己與郎君的愛會達到新境界,無視天地間的阻隔,彼此心心相印!


    這會兒,王浪軍感觸到韻兒有離開的不舍之情,很心痛,也很憤怒的把韻兒攬在懷裏訓斥:“小笨蛋,為什麽有事自己扛?


    就不怕那你自己壓垮了,讓我心疼麽?


    讓我分擔你的壓力很難麽?


    看來上次教訓你的力度還不夠……”


    “啊,不要,郎君,要不你還是說說怎麽辦吧?”


    狄韻淚奔的靠在郎君懷裏,心碎而又喜不自勝的說道,整個人都融化了。


    五味雜陳,匯於喜悅之中淚灑鱗波亭。


    看得王浪軍心疼死了,暗歎韻兒長不大,不長記性,憐惜的替她拭去眼角上的淚水說道:“小事一樁,看不你急的,還不相信我啊……”


    “公子,看我給你帶來了什麽?


    帶來了你想不到的好東西,你拿什麽東西做獎勵……”


    薛仁貴嚷嚷著從無量宮裏跑出來了,沒點眼力見,都變成千萬瓦的大燈泡還沾沾自喜,欠收拾啊?


    王浪軍看著他跑過來就來氣了,感受到懷裏的韻兒像受驚的兔子一樣躲到一邊去了,站起身來迎上去,準備揍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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