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說了,運糧兵,是運糧,不是對外作戰單位,懂?”


    王浪軍抱著小妹跟隨在娘親身後,走到無量山腳下,視線之內已被風雪迷離了,有些擔心的說道。


    這場風雪似乎越來越大了?


    人人都說瑞雪兆豐年。


    隻怕這場雪來的突兀,迅猛,並非瑞雪,而是……


    “公子,你的意思是李二還是防著我們,未免太是東西了吧?”


    薛仁貴聽得火冒三丈的,緊趕幾步走到老主母身側,替她們母子遮擋著風雪,憤憤不平的說道。


    對他來說,兵者詭道也,不可不察,不防也。


    察在先,察天時地利人和,察敵情軍情,察人心算計,察敵我兵糧國運,察奇謀妙計,不失先機。


    防為本,謹防固本,固防,人防,物防等等防止一切不良效應危機己方陣營的安全。


    這需要嚴謹的軍容風貌,上下一心,方可調度如一,所向披靡。


    否則內部不夠團結,尚未開戰便自奎敗亡了。


    縱然勉力抵抗,那也是徒勞無功,於事無補罷了。


    就像李二這樣的,打壓運糧兵,不讓運糧兵出頭,還能有上進心麽?


    兵卒缺乏上進心,人心散漫,延誤送糧的時間沒跑了。


    這就當誤了前線將士的口糧,讓將士餓著肚子打仗,必然傷亡慘重,貽誤戰機。


    這個責任誰來背?


    因此,這是取敗之道,不把將士與民眾的生命放在眼裏,實為無情無義,昏君一個。


    不想不知道,已經推敲下來嚇一跳。


    繞是薛仁貴對效命朝廷有情結的,如今是淡化了。


    他知道效命於這種皇上,受傷的隻會是他自己,又在戰場上看著被皇上間接害死的人,隻怕會傷及根本。


    這沒有辦法。


    人都有自我的情結。


    這種情結自打小時候,由某件事,某種人引出來,在心神上生根芽,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衍生,壯大為本性。


    可以是愛國情操。


    也許會變成吃貨,政客,間諜等等不同的本性。


    本性促使人走向輝煌,會是走向地獄路……


    總之每個人都有情結,隻是輕重多寡不同罷了。


    顯然,薛仁貴的情結是忠君愛國,才會因為李二的不仁而大動肝火。


    否則他與李二不相幹,沒必要火才對。


    王浪軍看著他替娘親遮擋風雪,無奈的搖著頭說道:“你沒必要火。


    其實忠君愛國的方式有很多。


    比如文人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優勢,書寫救世方針,供君王,世人學習,從而學以致用,興盛國家。


    而農民並非隻是種田這麽單純,簡單。


    農民也可以開腦力,用不同的作物,在開花稻子麥子開花的季節,利用其它物種的花粉給稻子麥子授精,形成雜交水稻,雜交麥子,增產創收。


    若是研成果,興盛天下,那也是忠君愛國的一種方式。


    還有工業,商業等等各行各業,都可以以不同的方式報效國家。


    並非一塵不變,圍著帝王轉圈,才算忠君報國。


    你呀,好好想想吧。”


    “呃,公子好像說得在理,我的想想?”


    薛仁貴聽著可行,不懷疑公子的話存在什麽問題,隻是自己接受不了,不禁抬手抓著後腦勺說道。


    不過他還沒有開始想這些問題,就被王媽打斷了。


    “你別聽他的,就他能似的?


    哼,我怎麽不覺得他說的話是對的呢?


    第一,人往高處走,誰不想當官掌權,榮耀今生?


    這不僅是個人的榮耀,向往名留青史。


    而且還是光宗耀祖,萌妻蔭子,傳承香火榮耀的大事。


    這怎麽能與務農,行商,那等卑賤的職業相提並論呢?


    第二,率土之濱莫非王土。


    這全天下的土地都是皇上的,皇上再把土地賞給王侯將相。


    王侯將相再把土地劃分給族人,地主管理種植。


    輪到民眾頭上什麽也沒有了。


    民眾沒有了土地,隻能仰仗地主老財活命。


    就這麽一個龐大的製度層層管製,還有法度威懾著民眾,誰敢造次就是一個死。


    那麽,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沒用的,也同意被皇上與官員把控著,想出頭,睡著了做夢去吧。


    除非朝中有人,否則別說救世之能無法伸展了,就算有個小明也會被官府占為己有的。


    第三,他是成功了,那也是打敗了皇上贏來的。


    換個人試試?


    誰能行,你行嗎?


    對,你搖頭了,說明你也不行。


    所以啊,這個世界上除了絕對的武力與智謀,在可以玩虐皇上的前提下,才能肆意妄為之外,其他的人什麽也不是。


    至於他說的那些話,聽聽還行,千萬別當真。


    第四,就算他現在成功了,並不代表他可以淩駕皇權。


    早在長安城那會兒,我就聽了不少閑言碎語。


    說什麽兔子大尾巴長不了。


    無量宮就像個烏龜跑不快,跑不了。


    還有什麽越是強盛榮華,都是井中月,水上花,迎接而來的是破碎敗亡。


    像這種流言蜚語,不知凡幾。


    因此,我勸你別跟著他自取滅亡,早點找個出路,以免禍及全家!”


    王媽一邊牽著王強的右手,拾階緩步登山,一邊一句一頓不溫不火的說道。


    總之她就沒有看好長子能夠成大器的半點意思。


    相反橫加指責,埋怨。


    也不知道她心裏是這麽想的?


    或者是受了什麽刺激,委屈,導致如此詆毀長子?


    整得王浪軍很是尷尬,又頭疼了,這是什麽個情況?


    早現娘親的麵色不對,出什麽事了?


    莫非是有人威脅娘親?


    王浪軍想著心思就有點怒了,不禁在心中盤算起來,是該做點什麽了?


    要不然,等自己帶兵運糧在外,天知道某些人會怎麽針對家人?


    要不要來一次大清洗,幹死那些狗日的……


    他動了殺機,薛仁貴亦是淩亂了思緒,就差沒把後腦勺上的絲給揪下來了,尷尬的說道:“呃,老主母,沒您說得那麽嚴重。


    真正的原因不在於下麵的人怎麽說,怎麽做。


    那都沒有用,鬧大了還不是被官府下令將士鎮壓處決,落下一個身異處的下場。


    主因上麵的人決定一切。


    可是如今鬧大了,直達升仙的高度。


    所以什麽皇權尊威,基地榮華都是過眼雲煙,沒有獲得天書傳承,修道升仙來得重要。”


    “這不對呀,全長安城的人都在抵製無量宮,難道是假的?”


    王媽有種聽天書的感覺,不可置信的說道。


    其實她不知道有人在誤導她的思想,隻想讓她誤解對時局的正確認識,從而幫某些人在王浪軍麵前說話。


    其中對她的影響最大的人就是王泰,再加上魏征等人安排官太太,大小姐影響她的視覺,講述權貴風雅樂事影響她的思維意識。


    久而久之,她就歪曲對事實的認知。


    而身為婦人,一般出不了門。


    何況她是寄人籬下,出門也是在別人安排下,見證做戲的一幕幕,越曲解了事實。


    總之有人想用軟刀子捅死王浪軍。


    王浪軍重情重義,他們就從王媽身上入手,算計王浪軍。


    就像這會兒,王媽一頓搶白,隻把王浪軍氣瘋了。


    無論是王雅和其他孩子玩遊戲,說出的存在感問題,還是王媽這一番論調,對他的衝擊很大。


    所幸在家人麵前,他沒有爆出來。


    而薛仁貴感知到公子散出來的殺氣,以開解王媽安撫公子的殺氣:“老主母,假不假我知道。


    但我說了您也不信不是,您還是親自上山去看看。


    無論是無量宮的展,打破了現實的格局。


    還是我那師傅可以飛上天去傲遊雲間,證明升仙有望,而非虛妄之事……”


    “真的,這世上真有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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