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山東北五裏多地有一座奇異的山峰。


    此山名為白石山,也叫白石坳,山坳一樣的山體上凹凸不平,就像是一個不規則的半截麻花,看上去很怪異。


    怪異的猶如爬行在樹林裏嘶嘶鳴叫的蛇群,讓人聽著發毛。


    也像是家人被惡勢力中人擄掠走了,在心神上留下焦慮不安的煩躁情緒,很不舒坦。


    而這白石山上飄起了十幾道炊煙嫋嫋,黑白分明特別顯眼。


    翻湧滾浪的炊煙妖嬈的隨風淡入高空,在天藍驕陽的映襯下就像是魔氣侵犯人間似的。


    因為這股魔氣與驕陽普照在白石山上反光燦燦的景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所以讓人看著那炊煙很反感。


    這一切都顯得這麽別扭了,哥這心煩透了麽?


    王浪軍率隊抵達白石坳南端的樹林裏,舉目巡視高約三十多丈的白石山上飄起十幾縷炊煙,感觸頗多,舉手叫停問道:“肖天,你知道這白石山上是怎麽回事麽?”


    “公子,奴才也不知道這山上是什麽情況?


    隻是奴才昨夜打這裏路過,聽見山上人聲鼎沸的生出探查之心。


    但奴才接近白石山探查的時候,豁然發現這處草木稀疏的山體經火把一照,亮如白晝,無處藏身。


    因此,奴才沒能上山一探究竟,隨後就依據師妹留下的印記,尋跡追到無量山附近…”


    公子怎麽會對這裏感興趣了?肖天收功落在公子右側的鬆樹丫上,抬手指向前方的白石山介紹情況。


    借口,王浪軍順勢看去不加評判,微聳鼻子、聞到一股陰冷的腥氣,以及一股焦糊的澀腥味,感覺不對勁。


    遂轉身環視保安隊,人人累得汗流浹背的,踩著高蹺依靠在鬆樹上喘息。


    他們僅僅擁有奔行半日的體質麽,不夠看?王浪軍收回視線,側眸左側一臉疑惑的齊輝,抬手指向左前方的小山頭說道:“你帶領保安隊駐紮到那個孤立的小山頭上。


    記住,你們不準喧嘩與生火,隻準許你們潛伏在那個山頭上監視敵人的一切行動,等待下一步命令。”


    “啊,公子要去前麵的山頭上救人,怎麽能不帶上我們…”


    公子不會拋棄我們吧…齊輝一驚心驚肉跳的,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蠕動在地麵上的蛇群,頭皮發麻,擔憂的說道。


    誰願意待在蛇堆裏啊?這低頭看一眼渾身上下都不舒服,起雞皮疙瘩的不寒而栗。


    我們若非有公子這個主心骨在,天知道兄弟們會不會崩潰…


    保安隊的素質有待提高,王浪軍環視保安隊員流露出畏懼的模樣,心念一動,擺著手說道:“你們一路行來就沒看見什麽意外的情況麽?


    比如每每路過山頭的時候,山頭上的毒蛇數量較少一些。


    而此地的毒蛇已經非常少了。


    再說了,你們人人都知道一日兩餐的習慣,這個點可不是生火造飯的時間。


    但白石山正在造飯,你們懂了麽?”


    “啊,公子的意思是說這些炊煙有問題…”


    也對啊?齊輝一驚側眸白石山上飄起的炊煙,不可思議的說道。


    看來他們都被毒蛇擠滿了思維?王浪軍對保安隊這種現狀很無語,不待齊輝說完,開口說道:“行了,你帶隊離開自個琢磨去。


    注意紀律,你們克服困難完成任務。


    若是你們把事給辦砸了,你們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是,公子,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這又是一次考驗?齊輝心慌慌的向公子行了一個怪異的舉手禮,指頭擱在太陽穴處,低聲應令,遂帶隊離開了。


    “沙沙”


    整隊轉移。


    樹林裏僅餘下四個人拭目以待。


    這小子想幹什麽?老匠頭收回了觀看保安隊離去的視線,轉向看過來的王浪軍,疑惑的說道:“你小子有秘密,說不說在你,老朽也不問。


    但老朽提醒你一下,開啟傳承寶藏最重要,若是你錯過了進入傳承洞府的時機,沒戲…”


    “您分明是在暗中生氣?


    明明想知道我所做的一切為了什麽?你又拐著彎的說不問,卻用傳承洞府說事,你不嫌累啊?


    告訴您老也沒什麽?


    這個奧妙在於我丹田內的草木內勁,可以感應到草木內的一切變化。


    也就是說,我可以觸摸草木像草木一樣感觸大自然。


    比如草木接觸水分,空氣,溫度等等一切與人不同的信息,這很奇妙很敏感,乃至與人類的感觸相反。


    因此,我依仗草木感觸樹林裏的毒蛇散發出的腥氣,可以察覺分辨出很多問題。


    譬如我靠近隴伊村的時候,聞到那邊的腥氣過於暴躁,結合那裏的毒蛇集群湧向隴伊村的山道之上,證明村內有毒蛇渴望吞噬的東西。


    若是這個推測是真的,那麽這就是一個陰謀的開端。


    置於剩下的您自個琢磨去,回見,我們走。”


    老匠頭就那麽渴望進入傳承洞府麽?王浪軍若有所思,不可能告訴老匠頭二氧化碳,氧氣等知識,他也聽不懂那方言啊,換著法的解釋。


    “沙沙”


    三人離開了。


    這臭小子真的可以溝通草木感應大自然嗎?老匠頭盯著王浪軍的背影,心思紊亂了。


    這臭小子可以溝通草木控製草木內的幹濕度,砍鋸木材跟撕紙一樣簡單?


    這就是天生的木匠體質?


    看來他就是開啟那傳承洞府的最佳人選了。


    隻是他藐視皇權,射箭示警與告知皇上自救的方法,舍棄皇上做誘餌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與兵力便於他去救家人,這是大逆不道的死罪啊。


    這個臭小子真不怕事、更不怕死嗎?


    如今,他隻帶著兩個人去救家人?這不是去送死嗎?


    僅憑他們三個人從千軍萬馬中救人,以卵擊石…


    這臭小子若是死了…


    ……


    白石山以北。


    “沙沙”


    果然如此,王浪軍坐在一顆鬆樹的樹丫上,解下腿上的高蹺藏在樹丫上,遂跳到地上,環視著走過來的肖天與施賢說道:“怎麽樣,你們現在有什麽想法?”


    “公子,這裏怎麽沒有毒蛇?”


    終於擺脫了那些軟膩膩的玩意了,施賢既興奮又疑惑的抓著後腦勺,憨笑著問道。


    沒有毒蛇就對了,王浪軍笑而不語,側眸一臉羞愧的肖天,這就是你偵查的結果?


    大意了,自己隻想著救師妹…肖天滿麵燥熱,不敢與公子對視,轉向白石山問道:“公子,這山上有什麽秘密?”


    “這山上沒有什麽大秘密,你隻要聞一聞氣息,嚐嚐白石的味道就明白了。


    還有這山上幾乎沒有草木,都說明了很多問題。


    估計前麵還有大發現,走,看看去。”


    一物降一物罷了,王浪軍說著話折向無量山急行軍,餘下肖天在身後嚐石頭玩兒。


    繞過白石山,順著山脊上的黃白粉末,聞著澀與辛辣的氣息,趕到無量山以東十幾裏地的一處高山底下。


    駐足在一顆鬆樹丫上,王浪軍透過枝丫上的鬆針縫隙眺望山頂的人影幢幢景象。


    這麽多人?王浪軍看了片刻無從下手,轉向肖天問道:“你去聯絡薑婉婷,問清人質的一切信息。”


    “公子,這座山怪石嶙峋的,樹木又太過稀少。


    加上關鍵位置上都有重兵把守,奴才難以滲透進去。


    奴才若是借助夜色的掩護潛入其中偵查沒有難度。


    如今這烈日當空的,奴才一旦靠近山頂就會被敵人發現行跡,此時不可能聯絡到師妹…”


    公子真敢想,肖天猜不透公子來此的目的,不敢去相信公子會救人,指著山上的那一處處哨卡說道。


    敷衍了事,小覷哥?王浪軍瞪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本公子讓你去上風口襲擾敵人,你覺得會出現什麽效果?”


    “啊,出力不討好,公子別打,公子,您直說吧?


    反正公子上山去救人肯定不行,除非公子調來大軍攻打山頭,否則公子根本難以靠近山頭,還怎麽救人啊?


    三個人衝上去救人就是送死…”


    完了,公子玩真的了,肖天一頭黑線,念及敵人萬箭齊發的景象,遍體炸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看著公子說道。


    玩就玩大的、那才刺激,王浪軍心念一動收回了抽他的右手,懶得理他,轉向左側的施賢說道:“你去收取地麵上的粉末,越多越好,但不要讓敵人發現你破壞過粉末的痕跡。


    你收集完畢之後,就趕到北方樹林裏與肖天匯合。


    肖天提前一步趕過去,在樹林裏布置陷阱,越多越好。


    限定一個時辰,到點之後你們二人利用粉末給敵人製亂,誘敵入甕打遊擊。


    剩下的事就給本公子了…”


    “啊,不是,公子,就我們三個去攻打山頭啊?


    那山頂上不下三千多人,人數比例懸殊打不了,就算是襲擾他們也沒有什麽效果啊。


    他們三千多雙眼睛盯著我們三個人,我是去誘敵還是耍猴讓他們嘲笑啊?


    再說若是他們集體射箭,萬箭齊發的…”


    “閉嘴,你這猴頭哪兒那麽多廢話?


    有貧嘴的工夫,你就該去想想怎麽激怒對方的主將,吸引所有人的視線。


    再加上粉塵迷障敵人製亂就行了,滾犢子吧。”


    這是斬首行動的翻新版,戲耍行動,王浪軍摸著下巴瞪了他一眼,喝退肖天之後,閃身鑽入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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