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冉升。


    溫潤的陽光和著微風送霧變幻的彌漫了整個西園酒坊,顯露出蒸騰日上的景象。


    使得酒坊內蕩起陣陣淡薄的煙雲,彌留在一百多人身上,顯得生動而熱烈。


    隻見人人流露出一副鼻孔朝天的怪模樣,無視了他們哄搶鬆花酒鬧事損毀在地上的十幾壇鬆花酒。


    酒壇碎片摻和在碎裂開來的八仙桌椅木片當中,木片散落在青磚地麵上粘滿了酒水塵土,髒汙而淩亂不堪。


    這些人哪裏是來買酒的?他們分明是在蓄意鬧事。


    而他們展露出囂張而獰笑的嘴臉,臉上根本沒有饞酒的模樣。


    若是鬆花酒不夠醇香,引不起他們貪杯的欲望那是假的。


    實則是他們的主子讓他們在完成任務之前不敢生出貪杯的念想,唯命是從,從而遺忘了鑽入鼻息內的酒香。


    聞香不惑,實為藏奸…王浪軍環視全場人,待所有人窮咧咧夠了,在熊孩紙憤懣不平的注視下說道:“你們既然存心找罪受,那本公子就成全你們,保準讓你們在受罪的時候有反思的依據。


    你們看好了,好戲即將開鑼。


    懷道,放狗咬人…”


    “啊,姐夫,放什麽狗啊?”


    姐夫咋地了?秦懷道聽出一頭黑線,抬手抓著腦殼,側眸姐夫問道,貌似放狗也有文章?


    太好了,姐夫肚子裏的道道太好玩了。


    這回要好好學,天天向上…


    失誤了,熊孩紙不懂哈,王浪軍一愣苦笑著搖頭說道:“懷道,你要知道你作為軍二代就不能墮了父輩的威名。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老子英雄兒好漢的道理。


    你作為悍將英雄之子,怕過誰來?”


    “啊,姐夫,這個理我也懂啊,可是我老爹現在是平民身份,老爹昨夜嚴厲的交代我不許動粗,否則…”


    秦懷道迷糊的眨眼瞅著姐夫,卻見鬧事者紛紛嘲諷起來,憋紅了臉說道。


    王浪軍見懷道臉嫩的模樣,也不在意鬧事份子的嘴臉,揚手打了一個響指止住了喧鬧的人聲,衝懷道說道:“秦將軍當年闖天下的時候何等豪氣?


    他可不會像你這樣瞻前顧後,前怕狼後怕虎的?


    你如今碰上了一群惡客上門鬧事,跟惡客講不清道理就叫人放狗預備咬人……”


    “啊,姐夫,我們秦家沒有養狗…”


    真要放狗咬人,秦懷道一頭黑線的淩亂了思維,放狗咬人就變成了市井流氓牽狗溜大街耍橫鬧事麽?鬱悶的說道。


    那是警犬,王浪軍沒法跟熊孩紙交流了,伸手擰著熊孩紙的右耳說道:“你想什麽呢?


    沒養狗可以有,但你知道狗的鼻子可以追蹤各種氣味。


    隻要讓狗聞一聞這些人身上的氣味,就可以順著他們遺留在路上的氣息找到他們的住處。


    到那時以他們的身份揭露他們的真麵目,輕而易舉,懂不?”


    “哦,可是秦府裏沒有狗怎麽辦…”


    秦懷道抓著腦殼也想不通狗鼻子追蹤氣味的情景,但還是選擇相信姐夫的話,點頭為難的說道。


    王浪軍這會兒生出了養狗的心思,遂拋開思緒擺著手說道:“秦府裏沒有狗不打緊,你叫幾個人來聽哥吩咐就行。”


    “秦柒,舒華,你們倆過來,聽姐夫吩咐行事。”


    早說叫人不就行了麽,秦懷道來精神了,轉身尋到陪自己練武的家仆喊道。


    二人忙不迭地跑到王浪軍身前,齊聲說道:“秦柒,舒華見過姑爺!”


    “琴棋書畫,不是吧,你們長得五大三粗的,叫啥不好,咋叫這名呢?”


    王浪軍一愣瞅著兩名普衣壯漢,長得像兩扇小門板似的,麵目樸實無華,略顯詫異的問道。


    二人一聽滿麵潮紅,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這同音不同字的名姓沒少被人取笑了。


    今天當著這麽些人暴露名姓,騷死了。


    都怪少將軍…


    哈哈,秦懷道打著哈哈湊到姐夫的耳邊說道:“這是我娘的主意。


    娘為了讓我苦讀詩書,就把侍奉在我身邊的家仆的名字全部改名不改姓。


    那邊還有蘭宇,崇術…


    哈哈,昨夜老爹吩咐我把秦柒、舒華二人調給姐夫使喚,他們的武功底子都是跟老爹學的,還不錯…”


    “暈,你這熊孩紙不好好學習,讓秦夫人給你安排這些人名在身邊陪讀,你還好意思笑?


    躲開,回頭在收拾你。”


    王浪軍看著奇葩的熊孩紙長見識了,心說為了教孩子苦讀詩書還能這麽玩?


    不過轉向秦柒舒華壯實的身邊,看著真滿意。


    正好缺兩個跑腿的。


    什麽呀?小弟把身邊最好的家仆送給姐夫,姐夫還要懲罰小弟…秦懷道一頭黑線,拉著姐夫的袖子嚷嚷:“姐夫,你可不能撇下小弟一個人出去耍…”


    “什麽跟什麽?


    你一邊玩去,別打擾哥辦正事。


    秦柒,你把那名灰袍青年人的右手舉起來,讓大家看看。


    好,就這樣豎起來讓這些人看清楚。


    你們看清楚了沒有,這隻手上留有長時間捏毛筆磨出的繭子,繭子全部顯露在大拇指,食指與中指上麵。


    這說明他是書生,或是賬房小律,並非是他口中的長安城居民從事賣菜,修繕,作坊工人等等職業該有的繭子。


    僅憑他手指上的繭子就可以查出他的身份,再從他的身份入手順藤摸瓜追查出你們的身份,你們一旦暴露身份……”


    王浪軍指著秦柒捏著灰袍人的右手,灰袍人扯動手腕也掙不脫秦柒宛如鐵鉗似的手掌,側頭環視全場人說道。


    話未說完,便聽見灰袍人的右側躺在地上呻吟的人嘶吼起來:“他是我的親侄子,特意從老家趕過來探望我的,我和侄子一道過來買酒就你們的人打殘了。


    你們眼裏還有王法嗎?”


    “舒華,你把他抓起來,撕開他胸前受傷染血的衣袍。”


    王浪軍循聲望去發覺那人說話時中氣十足,結合他受傷了還在躺在地上扭動沒有出現痛楚的模樣,抬手指揮舒華說道。


    在舒華撕開他的衣袍之後,王浪軍走到他的身邊,指著他的肌膚說道:“你們看看他身上的衣袍血染一片,但他的肌膚毫發無損。


    再看看他的虎口上有硬繭,證明他是武者,護衛身份?


    好了,真相大白了,說出你們的主子是誰?免得你們遭受皮肉之苦,還得乖乖的招供?”


    這貨用豬血潑在身上碰瓷,血氣的氣味與血色都與人血相差甚遠。


    而豬血在平日裏是普通人家無法接觸的東西,證明這些人來自大家族,基本上都是護衛家丁。


    “放開我,我手上的老繭是做工留下的,不是習武之人…”


    中年人叫囂起來,有意無意的瞅向右側人群中略顯發福的老者。


    老者蹙眉不悅,迎上王浪軍順著中年人尋來的目光心中一突,咬牙說道:“哼,我們都是國舅爺府上的人,不怕你紅口白牙鬧到府衙大堂離去。


    你要知道府衙裏的人都聽我們國舅爺的。


    國舅爺就是想整死你,你又能把我們怎麽樣?”


    “你們都是白癡,死到臨頭還敢嘴硬,聽著。


    第一,你們下意識的組成隊列站在一起,人與人之間的距離都差不離多少。


    說明你們都是護衛,經常站隊挨主子的訓養成的習慣。


    第二,看看你們一個個流露出奸邪,銳利,狡黠的眼神,給人的第一印象不是什麽善類。


    你們肯定做過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第三,秦府造酒之事尚未公開,你們就來了。


    說明你們的主子事先知道秦府內發生的事,蓄意安排你們到秦府裏鬧事。


    第四,你們蓄意打砸搶到秦府裏來了,根本不需要上衙門審理案情。


    這是因為你們認為秦將軍如今是平民身份,加上秦將軍忠義無雙多半不會傷人,助長了你們的囂張氣焰。


    但是你們忽略了秦府內還有秦夫人、公主坐鎮,公主殺你們這些毛賊根本不是事?


    所以你們現在還敢囂張麽?”


    王浪軍摸著下巴笑著環視全場人,鄙夷的說道。


    鬧事份子人人垂頭喪氣,低著頭不敢看人,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麽?


    不過他們當中的老者見過世麵,瞪著王浪軍咬牙說道:“你想怎麽樣?”


    “本公子不想怎麽樣,隻想讓你們供出你們的主子討過說法,或是你們不說就地格殺…”


    “你敢動國舅爺的下人,不怕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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