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京城,長安客棧。


    晌午剛過,龍戩就如約來到了長安客棧,他先去客棧前庭的掌事堂向裏麵的執事說明了來意,那執事便很快派人去通稟甘翷。隻是一小會兒的功夫,樓上便下來一名侍從來為龍戩引路。


    龍戩在侍從的引領下順著樓梯一直往上走,每上一層都要通過一道特殊的禁製結界,直到登上了長安客棧的第十六層,那名侍從才停了下來,走到了一處天字包廂前麵,輕搖了一下掛在門外的法印金鈴,向裏麵通稟一聲。


    “進來吧。”房門自動打開,裏麵傳來了甘翷的聲音。


    “龍戩公子,請!”那名侍從在在門口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但是卻並沒有打算領龍戩進去。


    不讓侍從隨便進入嗎?甘翷應該是沒有這麽多規矩的。而且他好像記得甘翷之前說過,甘翷的身份銘牌隻能上到長安客棧第十五層。


    也就是說,這長安客棧第十六層,就是身為聖卿的甘翷也是沒有資格上來的。


    看來除了甘翷,還有一位來頭不小的人物約自己見麵呢。


    包廂的裝飾倒是極為華美,許多價格不菲的道器皆是包廂內的擺設,要是一般身份的人,還真享受不起這樣的待遇!


    龍戩凝了凝神,然後快步走進了這間包廂。繞過門口的屏風往裏一看,有一男兩女坐在包廂裏麵。


    那名男子便是甘翷,他一身朝服官靴還尚未換掉,想來是下朝後就急急忙忙趕到了這裏。


    而坐在他對麵的女孩,龍戩也並不陌生,正是當日他救下的那個女孩。一張清秀但又略顯稚嫩的俏臉,臉上帶著女兒家嬌羞的紅暈,一雙清眸急迫地向門口張望,小手緊張地揉搓著膝上的裙擺。


    她身穿一襲白色衣裙,清新淡雅,卻也顯得嬌小可人。唯有那眉間一點花紋,與其清秀氣質不甚相符,但是那一抹豔紅,卻也讓她多了幾分嫵媚!


    含苞待放,豆蔻年華。不出幾年,這女孩便要出落成一個傾城佳人吧!


    先前沒有留意,現在以魂念探測,發現這女孩修為已經化神境一重了,十三四歲便已達化神境,這等天賦已經相當不錯了。


    而在那女孩身旁,坐著那女子卻與之氣質完全不同,身材曼妙、凹凸有致,一襲白衣蹁躚,抿嘴淺笑間,眼神中波光流轉,魅惑至極。她穿著一件修身的白色紗裙,襯得纖腰盈盈一握,薄紗之下一雙修長瑩潤的美腿若隱若現,給人一種無限的遐想和誘惑。


    單以容貌比較,這女子或許比身旁那女孩遜色一些,但是這一身妖嬈嫵媚的氣質,卻是不知能讓多少人為之傾倒。


    但真正讓龍戩詫異的,卻是她身上散發出的修為的強大。


    無極境二重!


    這女子竟是無極境的強者。雖然對方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氣息,但是她身周還是被一層幻術力量籠罩了,龍戩也不敢用魂念再做探察。


    “來了。”甘翷見龍戩走了進來,連忙站起身來,給龍戩介紹道:“給你介紹一下 這兩位是烈山宗的大小姐陽雨馨和烈山宗炎帝聖使右使白夜。”


    “見過陽小姐,見過白姑娘!”龍戩聞言卻是吃了一驚,連忙行禮道。


    想不到自己當日救下的竟然是烈山宗的大小姐,這著實讓龍戩嚇了一跳。


    要知道烈山宗在人界的影響力,那可是堪比朝廷,就連東西南北四大家族比之也要相差甚遠。


    “龍戩公子客氣了,您先前救下小姐,我代表烈山宗上下對您表示感謝!”白夜上前對龍戩深施一禮,態度頗為誠懇,但是聲音中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媚意,再與之妖嬈的身段相匹配,更是給人以極大的魅惑。特別是在她俯身行禮之時,龍戩還依稀可見其衣裙領口下的一抹春色。


    “白姑娘無需多禮,這不過是龍戩應該做的。隻是我很好奇,以陽小姐的身份,怎麽會貿然置身險地?”龍戩尷尬地把視線移到一旁,問道。


    “公子見笑了,當日是小姐要上街遊玩,我便想在這京城之地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便讓兩個道臻境的手下在暗中跟著保護小姐。誰知那兩個廢物居然這麽沒有腦子,也不攔住小姐,讓她置身險地。若非龍戩公子出手相救,小姐隻怕性命難保。那兩個廢物已經受到宗主的處罰,這幸虧小姐並無大礙。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兩個家夥萬死也難辭其咎!”白夜嫵媚一笑,披肩長發隨風輕舞,妖嬈魅惑。


    “那個……”陽雨馨有些忸怩地走上前,對龍戩施禮道:“多謝龍戩公子救命之恩!”


    “陽小姐無需多禮。”龍戩剛忙上前扶住陽雨馨,說道:“淩雄風本就是衝我來的,說起來陽小姐也是因為我才遭此無妄之災。再加上當時情急,龍戩還有一些僭越之舉冒犯了陽小姐,還望小姐勿怪!”


    “沒……沒關係……”陽雨馨聞言更是羞紅了臉,低聲說道。


    這時,甘翷忍不住在中間插了一句。“唉,此事你們完了再提可好,白姑娘,咱們先談正事。”


    “正事?”龍戩疑惑道。


    “嗯,沒錯,我們之所以把你找來,其實是因為淩雄風的死因。”甘翷回答道。


    “淩雄風?他不是被烈山宗的人殺死的嗎?”龍戩看了一眼白夜和陽雨馨,很是詫異地問道。


    “當日你暈過去以後,公孫逸恒便中止了霧蠱之術,損耗過大也無力再戰。”甘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從手中乾坤戒中取出一卷案宗,展開鋪在桌子上。


    “當時龍戩哥哥你暈倒以後,那個哥哥也好像受了傷,癱倒在地上。然後你身上突然飄出一塊石頭,然後飛出來兩個小不點把你帶走了。我想她們既然呆在你體內,應該是不會害你的,所以就讓他們先把你帶走了。”陽雨馨跟著白夜一起坐回座位上,開口說道。


    “然後呢,這和淩雄風的死有什麽關係?”龍戩也選了一個位置就座,繼續問道。


    “問題就出在這裏,當時情況危急,我的那兩個手下以劍光刺傷了淩雄風。但是,在這之前他們兩個已經認出來淩雄風的身份,為了避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兩個並沒有狠下殺手,隻是以玄氣劍光刺穿淩雄風的琵琶骨,讓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白夜指了指甘翷展開的卷子上的一處文字,語氣有了幾分凝重。


    “事後六扇門的人檢查過淩雄風的屍體,確實有兩道玄氣劍光穿過的痕跡。”甘翷扭頭對龍戩說道:“可是你應該知道,劍光穿刺琵琶骨,這是根本殺不死淩雄風!”


    “那淩雄風是怎麽死的?”龍戩大吃一驚,趕忙詢問道。


    “根據這份我從六扇門那邊搞到的案宗上記錄,淩雄風是被一道劍氣從背後刺中心髒而死的,傷口寬約半寸,切痕極為細窄,是一擊斃命。可是我詢問過白姑娘,這並非是烈山宗的人下的手。但是為防這件事情鬧大,他們卻是淩雄風的死攬到了自己身上。”甘翷說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問淩雄風的死和龍家有沒有關係?”龍戩皺眉道。


    “可你不得不承認,這件事,龍家有最大的嫌疑。”甘翷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


    “我問過那兩個手下,他們說此事的確與他們無關。當時小姐和公孫公子也在場,確實也沒有見他們再出手。而且倘若真是我們烈山宗動的手,一個小小的淩家家主,我們有什麽不敢承認的!”白夜輕笑,笑聲中帶著一絲不屑!


    “可是我養傷之際也並未收到龍家之人向我稟告這件事啊。而且龍家現在也沒有同時具備使劍和能夠殺死淩雄風這兩個條件的人啊。”龍戩沉思道。


    “所以,這就是這件事情的蹊蹺之處。此人若不是為救你或者陽小姐,他又是有何種理由要殺死淩雄風呢。”甘翷將案宗收起放入乾坤戒中,若非此案與龍戩有關,他也不願動用在六扇門的人脈去搞案件的內部資料。


    龍戩聞言,若有所思地說道:“陽小姐,是不是當時我暈倒,淩雄風受了你手下一擊也倒下了?”


    “沒錯,那兩個家夥當時就已經意識到那男人好像已經死了,雖然沒有上前仔細查看,但也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所以我們沒有擅自離開。不過龍戩哥哥你是我做主,讓他們放那兩個小不點兒走的。”陽雨馨小雞啄米似地點頭道。


    “當時四周皆是淩雄風施展禦風咒招來的狂風,若是想要在沒有人察覺的情況下一擊殺死淩雄風,最好的機會就是在烈山宗的兩位高手以劍光刺穿淩雄風琵琶骨的同時,以劍氣命中淩雄風心口。當時淩雄風招來的狂風還未完全消散,風氣恰好可以掩蓋其他人的氣息,淩雄風受傷倒地一開始隻怕沒人會察覺有異樣,等到烈山宗的兩位高手意識到不對勁時,那人隻怕已經撤走了。”龍戩分析道。


    “你說的不無道理,隻是對方這麽做的目的何在?”甘翷皺眉,手指輕敲桌麵,疑惑地問道。


    龍戩深吸一口氣, 身體靠到椅背上,緩緩吐出兩個字。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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