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京城,幻月閣。


    京城之地,迎賓落客之地,當屬長安客棧。長安客棧背景神秘,底蘊深厚,乃是貴胄王侯出入之地。


    但與之其名的還有一家,那便是幻月閣!


    與長安客棧的神秘莫測不同,幻月閣的主人在京城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便是姬氏皇族的三王爺——姬樓月。


    姬樓月與皇上姬昊天是堂兄弟,據傳姬樓月雖為王族,在少年時期便上陣殺敵,掛帥領兵,曾在平定蠻族的戰役中立下了不世之功,官封一品。但是平定叛亂以後,他卻開始不諳朝政,而是攻於玩樂,特別對戲律之事尤為上心。因此,在這淺月閣中,多有戲子美人,均以粉墨敷麵,侍奉來客。


    幻月閣二樓之上一方上席雅座,有兩人坐於玉桌兩邊,上麵擺放有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也均是由美玉雕琢而成,茶杯內幾片綠葉,泛著誘人的光澤,飄著沁人心脾的茶香。


    這方雅座所處雖然僻靜但視野卻是極好,樓下戲台之上伶人咿呀哼唱,插科打諢,在這方雅座正好一覽無餘。


    “不知什麽風居然把堂兄吹到我這淺月閣來了?”雅座一邊,一年輕男子輕抿一口茶,淡淡笑道。


    他長了一張俊美絕倫的臉,五官分明又如刀刻一般,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羈,但眼底卻不經意流露出一道精光。一頭烏黑的長發插著一支赤玉簪,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嘴唇上沾一點胭脂,更顯紅潤,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他身穿一襲長袍,衣色是一種染血般的鮮紅,此人便是淺月閣的主人,姬氏皇族的三王爺——姬樓月。


    “皇宮之中無聊的緊,但我的身份特殊,除了你這裏,我想不出還能地方……”姬文龍無奈地笑了笑,說道。


    “現在正是七月初,看來陛下已經給過你墨玉還靈丹……”


    “如這般年複一年,我都是靠墨玉還靈丹續命,有時候也會覺得有些倦了……”姬文龍歎氣道。“隻是如今時局動蕩,人界各大勢力平靜的表麵下已是暗潮湧動!”


    “可惜當年那場大火,火毒已將你體內根基盡毀,你能活下來都已是萬幸。我曾請教過龍藏大師,他說你的命紋已然受損,想要治好,難如登天……”姬樓月惋惜地說道:“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請老祖宗出手,可是……”


    “我們三人當中,你最受老祖宗喜愛。可是在始祖境強者眼中,我們終究還是如芻狗一般的存在,就算是你親自去求她,她也不會出手幫我的……”姬文龍自嘲地笑了笑。


    姬樓月聽了,不發一言。隻是又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茶杯剛剛倒滿,姬樓月卻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什麽……


    “有人來了……”


    “什麽人?”姬文龍微微皺眉,若是尋常客人,姬樓月定然不會留意,來人隻怕不簡單!


    “堂兄不必緊張,來人是甘翷。”姬樓月看到姬文龍的反應,笑著說道。


    “甘聖卿?”姬文龍愣了一下,說道:“我現在這個情況,隻怕不好與他見麵。我還是先去別處吧。”


    “說的也是,那堂兄請便。”


    姬文龍站起身,還特意拿起了桌上自己的茶杯轉身坐到了旁邊的一個桌子上。


    他剛剛坐下,就見那樓下門口一道身影嗖的一下竄了進來。那個身影瞄了一眼戲台上,然後對著樓上幾處位置看了幾眼,最後停留在姬樓月所處的那個方向。


    他腳尖輕輕一點,整個人飛躍而起,身影直上數十米的二樓樓閣,徑直落在了姬樓月麵前那個之前姬文龍坐過的座位上。


    “敢在我的幻月閣怎麽沒有規矩的,也就隻有你了?”姬樓月漫不經心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看著對麵的甘翷,似乎對他這種行為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喲吼,今天居然一個人在喝茶,還真是稀奇。”甘翷輕微地喘息,直接拿起姬樓月的茶杯,完全不顧對方嫌棄的眼神,將裏麵的茶水一飲而盡。


    “怎麽跑得這麽急,難不成還有人在後麵追你啊。”姬樓月一邊示意一旁的侍女重新取來一副茶盞,一邊問道。


    “你還別說,還真有人在我後麵追我……”甘翷苦笑道。


    “哦,是嗎?”姬樓月挑了挑眉,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麽人居然能把我們的聖卿大人追得到處跑?”


    甘翷沒奈何,隻能把剛才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不過他出言調戲公孫沫夏的話自然是選擇性地略過。


    “哦,公孫沫夏雖是武將,但若是以你的實力,她還遠不是你的對手,我看是你看人家長得俊俏,下不了手吧!”姬樓月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


    “那個小辣椒也就是上朝看見陛下不降罪龍戩一時間氣急才會找我來撒氣,現在追了一路,氣應該也已經消得差不多了,隻要不一上來就動刀動槍,那就好說。”


    話音未落,就聽見門口傳來一陣異動,公孫沫夏快步走了進來。或許也是因為心裏有所忌憚,她沒有大張旗鼓地用感知掃視四周,而是在四下走動查尋甘翷的蹤跡。


    “別像隻沒頭蒼蠅一樣亂竄了,你要找的人,在這裏。”姬樓月嘴角微微翹起,完全不顧對麵甘翷哀求的神情,出聲道。


    “啊!”公孫沫夏聞言,循聲望去,看見了和坐在二樓的甘翷和他對麵的姬樓月,心中不由一驚。


    該死,居然驚動了三王爺!公孫沫夏秀眉微蹙,卻也是進退兩難,沒奈何,隻好硬著頭皮上了樓,對著姬樓月單膝下跪。


    “參見三王爺!”


    “公孫沫夏,帝國軍中將領,官居五品,我沒說錯吧?”姬樓月看了一眼旁邊的公孫沫夏,淡淡地開口說道。


    “是。”姬樓月沒說平身,公孫沫夏也不敢起身,隻能低頭應道。


    “說起來,當年征戰蠻荒,你父親還是我麾下的一名副將。”姬樓月輕抿一口茶,似有意又似無意地說了這麽一句。


    “是,此事父親也跟我提及過,千年前,討伐蠻族,三王爺率領大軍,所向披靡,此戰我軍大敗敵軍,退蠻荒異族至妖界,數千年來,不敢進犯寸土!”公孫沫夏開口說道,語氣中帶由衷的欽佩。


    姬氏皇族三王爺,在天嵐帝國的將士心中,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也是帝國軍人心中永遠的驕傲!


    公孫沫夏微微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她麵前的那個人,她十七歲時,有幸在幻月閣的一場聚會,她得見姬樓月的真容,卻很是出乎她的意料,麵前這個俊美的甚至帶有一絲胭脂氣的男子,竟是曾經叱吒風雲摧城拔寨的大將!


    “你既為軍中將領,那我問你,軍中法令第二十三條是什麽?”


    公孫沫夏片刻的失神,卻被一聲帶有一絲冷意的聲音喚回!


    “帝國軍人以上為尊,若是以下犯上,為大不敬,輕則杖責處置,重則……”公孫沫夏低下頭,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革職入獄!”


    “王爺,您這是幹什麽?”甘翷聽到這裏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眉頭一皺,問道。


    “這是軍中法令規則,你別管!”姬樓月扭過頭看了甘翷一眼,聲音有了一絲令人不敢違抗的威嚴!然後繼續對公孫沫夏說道:“那你知道你犯了什麽錯了嗎?”


    “甘聖卿官居一品,公孫沫夏以下犯上,觸犯軍令,甘願受罰!”


    “很好,自己回兵部領罪,杖責一百!”


    “等等!”甘翷聽到這裏,騰地一下站起身來,走到姬樓月麵前,單膝跪地:“王爺,此事是因我而起,如何處罰也應由我來決定,還請王爺不要插手!”


    公孫沫夏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跪在自己前麵的甘翷,眼神閃爍。


    “不行!”姬樓月搖了搖頭,冷聲說道:“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公孫沫夏隸屬兵部,手中掌管是我天嵐鐵騎,今日她以下犯上冒犯的是你甘翷,如果放任不管,他日她以下犯上進犯的就是皇室!”


    這什麽跟什麽啊?甘翷嘴角微微抽搐。就聽見身後公孫沫夏說道:“甘聖卿,末將違反軍規,受罰理所應當,無需您為我求情……”


    “胡鬧,你以為就憑你化神境的修為能挨得住一百水火棍嗎?”甘翷回頭,眼神淩厲地看了公孫沫夏一眼。


    帝國軍中懲戒不遵守軍規者的五品神兵水火棍,上含水火兩係玄氣,直擊肉身上,水火兩道相克的氣息在人體內互相衝擊,足以讓人痛不欲生!


    甘麟扭頭對姬樓月說道:“王爺,可要說規矩的話,這裏是幻月閣,幻月閣內不論朝政,這條規矩可是您定的。”


    姬樓月皺了皺眉,這條確實是他定的,自己出爾反爾也確實不妥。


    “那就把她帶出去,再執行法令!”他一抬手,四周突然圍上來一群侍衛。


    “且慢!”見四周的侍衛就要走近,甘翷站起身來,露出一絲奸計得逞的笑意,手中乾坤戒光芒一閃,現出一件金衣袍,衣袍由金絲玉瓣編織而成,紋飾華貴,上麵隱隱顯有一些禁製符印。然後他走到公孫沫夏身後,在後者錯愕的眼神中把金衣披在了她的身上,然後伸出手把她拉了起來,公孫沫夏猶豫了一下,卻也沒有抗拒,緩緩地站起身來。


    “王爺,這下你總不能動她了吧。”甘翷扭過頭看向姬樓月,笑得挑了挑眉。


    “你都把金縷玉衣請出來了,我還能說什麽。罷了,罷了,你帶她出去吧。”姬樓月苦笑的搖了搖頭,無奈地說道。


    金縷玉衣,十品道器,是由金蠶蠱的蠶絲與冰玉蓮的花瓣製成,故又稱蓮蠶金甲。不過,它真正的價值不是它十品道器的防禦性,而是它的象征的權力,在人界,金縷玉衣是人界帝王的賞賜。金衣加身,各大勢力均不可動!


    “那就多謝王爺了!”甘翷右手輕輕搭在公孫沫夏的肩上,摟著她向樓下走去,四周的侍衛連忙讓開一條道,在走下樓梯的那一刻,甘翷回過頭,對著姬樓月吐了吐舌頭。


    這個家夥!姬樓月無奈地搖了搖頭,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裝腔作勢的不別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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