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阿徹呢?”雖然是個女兒身,但關鍵時刻,平陽公主的決斷,卻不下於劉徹身邊的任何一人。


    劉徹話音才落,平陽就已經是轉身進了屋子,服侍著母親王娡,以及兩個妹妹,都換了一身尋常內侍的衣裳,拖著張湯,和那些倉惶的小太監們一起,逃了出去——她很清楚,這個時候,不是講究什麽姐弟情深,母子難分的時候,這個關頭,她們逃出去,才能叫劉徹,沒有任何的後患之憂,才能叫劉徹,將所有的心神,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應對劉榮的身上。


    而宮中,因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劉徹身上的原因,倒也是沒有人顧得上逃出去的那些小太監當中,到底都有誰。


    “傳孤令!”


    “所有侍衛,著全甲,攜刀劍。”


    “孤要親自到劉榮麵前,問一問他,深夜縱火,調虎衛軍如未央宮,到底是想幹什麽?”


    劉徹虎目四下一掃,看了一眼,這宮殿當中,沒有什麽能夠皆以據守的險要之處以外,便立刻換了應對的決策。


    進攻與防守,毫無疑問,劉徹更喜歡主動的進攻!


    “萬人敵也好,一人敵也好。”


    “無非便是攻守之勢。”


    “所謂的攻守之勢,攻其必救,守其必破,如此而已。”劉徹的腦海當中,太攀在傳授他搏殺之術的時候,所說過的話,再一次的浮現出來。


    這三年來,他一直都是將這句話,當做自己的行事準則,這句話,不僅僅用於敵我,同樣的,也能用在他和大臣們的交往之間。


    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招攬,以及投效,無非便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攻守搏殺,以言行為刀兵,以意誌為盾甲。


    而同樣的,當劉徹將他行事的準則,帶入到此時此刻的時候,便敏銳無比的察覺到了,這一夜的變動當中,他唯一的生機,乃至於勝機所在!


    時間,以及劉榮本身!


    隻要在虎衛軍殺進未央宮,殺到自己麵前之前,自己帶人,先一步出現在劉榮的麵前,那自己,就還有著逆轉局勢的機會。


    “勝負之勢,猶未可知!”


    “你可不要得意的太早了,大哥!”劉徹手上,長矛一抖,“誰願與孤共往耶!”


    見劉徹豪勇如斯,那些侍衛們,更顯狂熱,一個個的,都是用手裏的兵刃,叩擊著頭上的兜鍪道,“願與殿下奮死,隨於九泉之下!”


    “好!”


    “那孤,就帶你們,殺出一個朗朗乾坤!”見士氣可用,劉徹便是朗聲長笑起來,也不管其他人,手上提了長槍,便往劉榮所在的偏殿而去——兩座宮殿之間,所隔的距離,也不過數百米而已,縱然是有廊簷環繞,幽徑曲折,但劉徹一路殺過去,也不會花太多的時間!


    “宮中危險,還請殿下回宮!”才踏出宮牆,一小隊的兵甲,便已經是攔在了劉徹的麵前——這些兵甲,不是禁軍,而是劉榮派過來,在劉徹宮外監視的侍衛,顯然,劉榮也在擔心,劉徹趁亂走脫。


    “我還以為他隻是臨時起意!”


    “原來,竟是早有預謀!”見了那些侍衛,劉徹也不管太多,先是一頂帽子,就扣了上去。


    “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讓開!”劉徹嗬斥道。


    “殿下,還請不要令小人難做,否則,就恕小人無理了。”那幾個侍衛當中,為首的那人,攔在劉徹麵前,強硬的道,在這幾人背後,已經是有機靈的,往劉榮的所在報信去了。


    “混賬東西,真當孤沒見過血不成!”見此,劉徹又急又怒,手中的長毛一挑,便是朝著那侍衛首領刺了過去。


    數年來千錘百煉的殺伐之術,便是在這一刺之間,完美的展現出來。


    長矛筆直的,從那侍衛首領的甲衣之間穿了過去,將那侍衛的脖子給挑開……


    “殺!”劉徹道。


    見血之後,劉徹背後,那些追隨劉徹而來的侍衛們,更顯狂熱,隻是片刻,攔在劉徹麵前的那些侍衛,就被砍殺幹淨。


    ……


    平陽她們,踏出未央宮的時候,正好和軍容整備的虎衛軍,擦肩而過,見著那些虎衛軍,無論是平陽還是王娡,臉色都是在頃刻之間,變得蒼白。


    “平陽,徹兒他?”


    “母親,隻有您先安全了,阿徹那邊,不管是走是留,才更加從容。”


    “張湯,你去找一輛馬車來!”平陽公主吩咐著,然後又轉而對著王娡道,“母親,阿徹和阿嬌,合夥在長安開了一個搏戲的瓦市。”


    “那裏都是阿徹的人,我叫張湯先送你們過去。”平陽道。


    “那你呢?”王娡問道。


    “我去找阿嬌!”平陽咬了咬牙,“陳氏與國同休,在宮中的關係,千絲萬縷!”


    “若是陳氏願意出手,說動禁軍的話,那這一局,阿徹還有機會反敗為勝!”


    “那你趕快去!”


    “我和你兩個妹妹,在瓦市等你!”王娡也同樣是一個有決斷的人,當下便是對著平陽道。


    “那母親您保重!”平陽左右看了幾眼,才是將衣袍往腰間一卷,快步的往陳府的方向而去。


    ……


    而在武功侯府當中,太攀此時,依舊是緊閉著雙眼,端坐於中堂,手指不住的在桌案上叩擊。


    急促無比的聲音,如雨點一般,綿延開去。


    良久之後,太攀才是起身,踏出府門。


    “見過武功候。”武功侯府之外,兩個神境的修行者,見太攀出來,也是遠遠的,朝著太攀點了點頭。


    而太攀,卻是冷著臉,絲毫不理會這兩人。


    “這位武功候,可真是夠傲的!”討了個沒趣,兩個神境修行者當中,年輕的那個,當下便是嗤笑了一聲。


    “真以為當個了什麽侯爺,就能夠與我天師府相媲美了嗎?”


    “好了,休要生事!”那老邁一些的神境大修,卻是搖了搖頭止住了那年輕神境的抱怨。


    “雖然人妖有別,這位武功候,和那武安侯,是在戰場上殺出來的交情。”


    “你我在此地盯梢那位武安侯,這位武功候,能夠視而不見,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我天師府好不容易,才有機會進這長安城,若是因為你的魯莽,叫我等又被趕了出去,到時候,宗派法度,可不會跟你講什麽情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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