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因為想你,你不想我嗎?”墨炎在沈七七的耳朵重重地親了親,沈七七感覺到他的氣息從耳朵鑽進了自己的心裏,無法形容的愉悅瞬間把她包圍了。


    “當然想,每時每刻都在想,可你回到宮裏都忘記我了。這麽久都沒來看我。”沈七七舍不得放開墨炎,緊緊環住墨炎的腰,臉往下滑,貼在了墨炎的心口。


    “我怎麽會忘記你,我也是每時每刻都想你,實在是有事走不開。這不一有空我就來看你啦。有些事我們等會兒再說,等我把話對蕭霽景說完,好嗎?”


    沈七七忽然看到墨炎臉上的疤痕,想問墨炎,可見到墨炎的臉色凝重,又忍住了。


    蕭霽景見到墨炎,心裏窩著一團火,認定自己所有的委屈都來自墨炎,如果不是墨炎,自己還是皇上,應該在皇宮中過著安逸的日子,而不是被沈七七罰在這裏站著。


    “蕭霽景,我是來告訴你,小桂子死了,他不想你為了他冒險,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讓你為難,他求我留你一條命。”


    墨炎把一塊手帕扔到蕭霽景的臉上笑,他從臉上扯下那塊手帕,拿在手裏手指都顫抖了。這塊手帕是小桂子的貼身寶貝,是他娘親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小桂子從來都不離身。如今這塊手帕的一角染了血跡,想必是小桂子的血。


    “一定是你騙我,你想看到我難過才說小桂子死了,你從小桂子那裏搶了這塊手帕,對不對?”


    蕭霽景咬緊牙關,他不願意相信小桂子死了,他很想櫃子,相依為命,從小一塊兒長大,他們的感情既是主仆又是兄弟,小桂子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也是他在困難落魄時唯一的依靠。


    “我隻用一根手指就能戳死你,小桂子在我眼裏更不是一個東西,我也不用弄死他來折磨你,你對我來說是比塵埃還不如的存在,我不過是完成她最後的心願,把這塊手帕帶給你,給你留下最後一點念想。”


    墨炎說話毫不留情,他也不想給蕭霽景留下任何幻想。


    蕭霽景手裏緊緊握住那塊手帕,閉上眼睛,洶湧的淚水從眼裏裏奔流而下,他想過無數種可能去救回小桂子,就是沒有想過小桂子會離開自己。


    沈七七的眼眉跳了好幾下,眼前出現小桂子那張圓圓的臉,他總是帶著謙卑的笑,微微低著頭,跟在蕭霽景的身後,為他做好一切的事情,蕭霽景能有他,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如今小桂子走了,沈七七不知道蕭霽景的眼淚是為了小桂子而流,還是為了他自己沒有了小桂子這個依靠而流下的難過的眼淚。


    “是誰殺了他?是要挾我的那個人?”蕭霽景忽然睜開眼,眼眸中滿是淚水,恨意迸發,咬牙切齒,手裏緊緊握著那塊手帕,指骨發白,臉色發青。


    “是,他是蓮花會的人,和李-->>


    如意聯手就是為了要你自投羅網,讓我用殺了你來表示對李如意的忠心,還可以消除一個心頭隱患,刺激煙兒,一舉三得,蕭霽景,你以為自己了不起,目中無人,卻被別人拿來做了棋子,送了小桂子的命,你怎麽對得起小桂子,還有你的父皇,當初他是怎樣培養你的,還有煙兒,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功夫,你又是如何對她?”


    墨炎對蕭霽景的眼淚不感興趣,他隻想讓蕭霽景真正清醒過來。


    蕭霽景嘴唇微顫,小桂子的手帕上的血在他的眼裏如同一把利刃,插入他的心。


    驕傲、清高、不可一世……屬於蕭霽景內心的情感被這一刀插破,變成悔恨的河流,淹沒了蕭霽景,蕭霽景把手帕拿到眼前,


    “我要為小桂子報仇,墨炎,隻要能為小桂子報仇,我什麽都願意做,就算你要把我往死裏整,隻要能活著報仇,我什麽都願意,阿姐,我錯了,其實在被趕出宮的時候,我就知道錯了,我甚至去青蘭國找你,可我的虛榮心作祟,不容許我向你低頭,我和小桂子在青蘭國的京城徘徊了好久,就是不敢去找你。”


    沈七七冷笑,蕭霽景如今是知道走投無路了才會如此說道,他不可能去過青蘭國。


    “蕭霽景,說謊也要看清楚對象才是,你說你去過青蘭國,那你告訴我,那裏的京城,最大的青樓叫什麽名字?”沈七七是有意為難蕭霽景,要挑出他的錯,如果蕭霽景真的到了青蘭國,一定知道隨心喜的名字。


    “隨心喜,門口擺著紅色的牡丹花,鋪著紅色的地毯,裏麵最有名的姑娘叫做水心,我和小桂子在隨心喜門口乞討,她還給過我幾個饅頭,說我長得秀氣。”蕭霽景的話讓沈七七的黛眉抬了起來,他果然去過青蘭國,細節都說對了。


    沈七七沉默了,心裏不是滋味,他為何想去尋自己,空氣凝結成一團,沈七七還是開口了。


    “你為何去尋我?想著我是青蘭國的皇後,能再給你想要榮華富貴,還是想靠著我過安逸的日子。”沈七七又是心酸又是高興,她對蕭霽景的感情很深,盡管過去蕭霽景對她的舉動不堪一提,可她說他,始終懷有姐弟之情,所以她當初根本對皇位沒有興趣,隻望蕭霽景能做一個明君。


    “開始我是有這樣的想法,可我不知道能用什麽名目去找你,讓你願意幫我,我還不至於要丟臉到那個份上,小桂子也一再提醒我,以前阿姐對我的好處,說……”


    蕭霽景說到這裏又流淚了,想到小桂子對自己的用心良苦,他真的有想殺了自己的衝動。


    “說下去。”墨炎喝道,站在沈七七身後,他感到沈七七的情緒波動,後者微微後退一步,無意靠在了墨炎的身上,她閉上眼再睜開眼,眼底一抹淒然,為蕭霽景也為自己。墨炎握住沈七七的手,用自己的溫暖驅走她手裏的冰涼。


    她不想再聽蕭霽景說下去,又不能不聽他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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