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當初如此看著自己,是因為他感覺對不住自己,他希望自己原諒他,可又不奢望得到自己的原諒。那種欲言又止,千言萬語又無從說起的感覺,她在程瀟的眼裏找到了。


    可程瀟不是墨炎,沈七七在最後關頭阻止了自己的思緒,要是一直蔓延下去,她真的會把程瀟當做墨炎。


    沈七七的腦中出現一團麻線,急速地在腦中尋找著那團麻線的源頭,她要把所有的情緒都整理清楚了,她感覺到隻要找到源頭,他就可以以此來針對首,程瀟別無選擇毫無怨言的跟著他去治療周棟。沈七七在心裏催促著自己,而腦袋中的那團毛線卻似乎越纏越緊。


    “狗肉有毒,周棟作為正常人,他吃了就毒發了兒,潘阿彩直接食用弄內些野獸的血做成的藥丸卻沒有事,而且還得到了治療……”


    沈七七在整理著情緒呶嘴中不禁喃喃自語,而她說的話卻在說給自己聽的,自己說的話如同一根長長的針,把那團毛線的源頭盯住了沈七七,眼前一亮,她找到了源頭


    “那些野獸所吃的藥物是不是也含有毒的藥草?那些血其實也是用來以毒攻毒,阿彩姑娘身上的眼疾其實不是因為你生病或者其他原因,而是中毒,而且這個毒是你下給他的對不對?”


    沈七七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怎麽會想到這個,可是她的感覺快過理智率先全部說出來了,程瀟聽到沈七七的話轉頭看著她,眼中閃現出凶狠的光,可沈七七並沒有畏懼,能想到的就是這些,而且她覺得自己沒有想錯,程瀟眼中那種凶狠到要把自己吃掉的眼神就是最好的證明。沈七七這一次卻沒有為自己的判斷而感到高興,他的心裏流動著不一樣的悲傷。


    “你是怎麽知道的?你去查我了。”程瀟的眼神如同利劍飛向沈七七,陰狠而又帶著悲涼,沈七七搖搖頭,剛才是一時激動才會說了出來,而且說的很快,此刻她冷靜了下來,聲調語氣都放慢了。


    “我是根據所有的情況連接在一起判斷出來的那些野獸的肉有毒自然學也會有毒,而阿彩姑娘居然能直接食用,用那些獸血做成了藥丸兒沒事而且得到治療那麽就說明了啊,采姑娘的身上也有讀你的辦法是以毒攻毒。我如果不是的話,阿彩姑娘根本承受不了那麽多的毒素,唯一的解釋就是她的身上還有更多的毒。以你的性格,你不會放過那個給潘娜采姑娘下毒的人,可不管是阿彩姑娘還是你從來都沒有說過那個下毒的人,阿彩姑娘不知道自己是下中毒了,可是你呢?你怎麽會放過那個人?其實除了坐輪椅以外,你比其他的很多世家公子要好,樣貌不差還擁有巨額的財富,對於阿彩姑娘來說她是高攀的了,為何你還是如此恐懼,他看到你的真麵目還是如此畏懼他會離開你,就因為你擔心啊,采姑娘終究有一天知道那個是事實不是因為你是坐在輪椅上,而是因為你是那個下毒的人。”


    沈七七一口氣把自己的推斷全部說了出來,她說得很慢,就是為了讓程瀟可以清楚地聽到自己的判斷,程瀟也很認真很用心的去聽沈七七說的沒有錯,她全部猜中了。


    程瀟聽沈七七說完以後,他下意識的望向潘那才潘阿彩的呼吸依然均勻,眼皮並沒有跳動,它依然在沉睡中,而且沈七七也放低了聲量,除了程瀟就算潘阿彩在旁邊想必嚴未必能聽得到。


    “我們出去說話,我不想讓阿彩聽到。”程瀟對沈七七指了指外麵沈七七跟著他出去了,臨走之前她也看了一眼潘阿彩,見到他依然是蓋著粉紅色的被子,麵容安靜,她的心裏卻不是滋味,剛才說的那番話說完以後自己也感到難受。


    外麵的空氣比室內的要冷很多。寒風呼呼的吹在臉上,沈七七更覺得清醒了,而房間裏溫暖如春的環境和小院裏寒風凜冽的環境相比,簡直就是兩重天。程瀟身上隻穿著一件薄薄的棉襖,這在室內已經足夠了,可在室外來說卻是太單薄了。


    “你太聰明了,你都說對了。怎麽樣?你想做什麽想全部告訴阿彩嗎?我給過你機會了,不過當時你沒有說還是要等到現在全部告訴他。要是你想說就說吧,我也不能阻止你。”


    程瀟坐在輪椅裏,凝視著放在魚池邊的臘梅,心情卻是和表麵的平靜完全相反,波濤洶湧,海浪滔天,除了白先生以外,沈七七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和潘阿彩相處了這些日子以來,他對潘阿彩的愛戀更深了,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不能再見到潘阿彩失去派那才的感受,可是他也知道以沈七七的身份,他沒有能力去威脅沈七七,不告訴潘阿彩。


    “我隻想知道你為何要對阿彩姑娘下毒。”沈七七覺得自己的要求並不過分,她想知道原因才能決定下一步要做什麽,自己猜到並被程瀟證實的事實令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對於程瀟來說並不過分,可是她也希望知道潘阿彩中毒的真相,希望知道程瀟對於潘阿彩的愛戀是不是值得潘阿彩以同樣的愛情來回報。在沈七七看來,潘阿彩對程瀟的愛慕遠遠超過程瀟對潘阿彩的愛戀。


    “收養他的那個二嬸。並不是好人。她是一個喜歡賭錢的女人。為什麽家裏這麽窮?就是因為把所有的東西都拿去賭了,他收養阿彩不是因為喜歡阿彩也不是出於善心,而是看到阿彩長得很漂亮,想等到阿彩長大以後就把她賣給青樓賺錢,本來阿彩可以不用那麽早被賣去青樓,可二嬸實在是沒有錢了,隻能把阿彩提前帶到青樓那裏去賣掉。當時我和白先生出行遇到了阿彩。從青樓裏逃了出來,可是後麵跟著太多的打手了,我和白先生當然可以打發那些打手,可是我也不想惹事,也不想引人注意。”


    程瀟麵上的溫柔更為傷感,手摸著失去的那條腿上,神色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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