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昭把青衛和青城的慘狀都詳細告訴了沈七七,沈七七可以想象得到墨炎的痛苦,青城和青衛追隨他多年,對他忠心耿耿是他的左膀右臂,李如意顯然也很清楚,這點他不傷害墨炎,隻是傷害墨炎身邊的人,折磨墨炎和沈七七。


    墨炎沒有想到,沈七七知道了青城和青衛的情況,他手裏的劍無力的掉在地上,沈七七說中了他的心事。他無法放棄青城和青衛,也知道李如意讓自己知道他的消息,就是等著自己去求他去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墨炎你不能對不起青城和青衛。我也要去救我的外婆。如果我不和牧白哥哥成親,我的外婆就會每天被灌進進入水銀。我不知道外婆能撐多久,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因為我失去我能做的就是和牧白哥哥唱慶。也許今生我們注定是有緣無分了。希望……算了,還是不要有希望了,我們就此別過吧。以前的種種,我很感謝遇見你,祝福你以後的人生,墨炎請你忘了我吧。”


    沈七七推開遲牧白,直接站在墨炎麵前,兩個人之間再無任何阻擋,沈七七睜大清澈的眼睛,她努力讓自己不要把淚水湧出,不能讓墨炎看到自己的動搖和難過,既然墨炎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那就讓他們好聚好散吧。


    “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麽要遭受如此折磨?為什麽我們要分開?”墨炎望著沈七七的眼睛,千言萬語盡在無言的凝視中,沈七七撤去掩飾的麵具,坦誠真切地凝視著墨炎。他讀懂了沈七七的用意,心中感到無比的悲憤,禁不住伸手抱住了沈七七。沈七七也抬手抱住了墨炎,她終於回到了熟悉的懷抱,被熟悉的氣息所包圍,遺憾的是如此熟悉的懷抱也許不會再能擁有。


    “就是因為我們彼此相愛,才不能讓傷害發生在彼此身上,我們就此停住吧,我會永遠記住你。”沈七七感覺到自己的脖子。一陣溫熱之後變成冰涼。墨炎的淚水從她的臉上滑落到自己的脖子上。她竭力忍住湧到喉嚨的硬塊,她不能再哭,如果連她也哭了,所做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她會忍不住和墨炎就是離開什麽都不顧了,而遲牧白早就悄無聲息地退到了外麵,背轉身子。


    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沈七七首先恢複理智,知道再拖延下去對彼此都沒有好處,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再把頭深深地埋在墨炎的懷裏,深深地吸取屬於墨炎的氣息,他告訴自己一定要記住這種感覺,永遠都不要忘記,緩緩從墨炎的懷裏抬起頭,收回自己的手,輕輕的推開了墨炎。


    “不要為我做出無謂的犧牲,我知道你原來的計劃是隱忍而發,等到最後不浪費一兵一卒就得回屬於你的東西,就按照你原來的計劃去做吧。我不會給你增加任何障礙,我也不想你因為我做出無謂的犧牲,我們按各自的方向去走。如果有緣也許我們還會相見。”


    沈七七深知墨炎作為天悅的統帥多年,對士兵的愛護和對性命的珍惜。她的話正說中了墨炎的心是墨炎之所以一直都沒有行動,就是為了等待最適合的時機,他暗中也做了不少事情,如今如果為了沈七七而中途放棄,想來要犧牲的性命也不會少。沈七七最後一句話是為了安撫墨炎,其實她也不知道日後他們是否有緣在一起。


    “浣煙,時間不早了,我們要回宮了,如果再不回宮皇後知道了會不高興的。”遲牧白不忍心打斷兩人的相處,可是天色已經漸漸開始昏暗,皇後雖然莫默認他們不接近靜苑和遲越珞的寢宮就行,可如果他們在宮外呆的時間過長,皇後依然會不高興,而她不高興最直接的受害人就是周太後。


    沈七七再深深地看了墨炎一眼,轉身就走了,墨炎想拉住沈七七。沈七七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而遲牧白在沈七七走出來的一刻,錯身和沈七七走開,走到了墨炎的跟前。


    墨炎的眼神冷漠而警惕,對於遲牧白,他沒有好感,遲牧白卻對墨炎笑了笑,對他搖搖頭。


    “殿下,請不要用這種表情看著我,我們不是情敵,我知道你和浣煙的感情深厚,如果你真的愛他,等你完成了所有事情再回來找他吧。我和浣煙隻是以兄妹相稱,我會保護好她,等你回來。你如果真的愛浣煙,就早日平安歸來,在天悅等著她。”


    墨炎以為遲牧白的到來,就是想宣稱他對沈七七的感情,沒有想到,遲牧白說出了令他無比感動的一番話,他的心情從震驚到感激,臉上的肌肉也瞬間放鬆了,他感激地看著遲牧白,遲牧白再對他搖搖頭。


    “但是你也要知道,如果你將來一事無成或者沒有達到浣煙的要求,她就永遠會留在我的身邊,明白了嗎?”遲牧白知道以墨炎的能力,一定明白自己的意思。墨炎感激地看著遲牧白,深深地點點頭,視線投向正在外麵等著遲牧白的沈七七。


    遲牧白也不敢再耽誤時間,見到墨炎點頭明白,他也轉身離去,帶著沈七七走出墨炎的視線,墨炎的眼睛一直望著沈七七的背影,他想等著沈七七的回頭,哪怕就是一眼都好,沈七七很想回頭,可是又不敢,隻怕一回頭就要留下了。


    她不能忘記,墨炎眼裏的痛苦,他的痛苦,蔓延到她的心裏,生根發芽了。


    遲牧白沒有說話,帶著沈七七來到下馬的地方,他已經明白了,沈七七為何要在距離十裏長亭一裏處下馬,她是想讓自己走得慢一點,可以讓墨炎的視線停留在她的身上久一點,仿佛他們兩個相處的時間就可以久一點。


    沈七七憑借意識翻身上馬,任由遲牧白帶著自己往前走。走了一段路,涼意撲麵而來,沈七七徹底清醒了。


    “我們回去吧,我和墨炎之間結束了。”沈七七眺望遠處,深深的呼吸著深秋的涼意,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抬起頭對遲牧白說道,她的眼中重新恢複了清澈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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