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牧白伸出手,拉住沈七七的手腕,正是他親自纏上紗布的地方,她抽回自己的手,自上而下,俯視坐在椅子裏的遲牧白,遲牧白帶著嘲諷和輕視的眼神向上射到她的眼裏,在譏諷她不敢任由他說下去。


    “莫非你想說你們對皇上一點親情都沒有?”沈七七反問,蕭霽景之所以能穩坐皇位,很大原因就是青蘭國的外戚,而遲牧白的說話,蘊含著相反的答案。


    “皇上對親外甥非常關心,所以命我來看清楚他的外甥,到底是誰。”遲牧白說完,沈七七的瞳孔驀然收縮,遲牧白為何要對自己說這些,為何要懷疑蕭霽景的身份?


    “青蘭國皇上的親外甥,自然就是天月的皇上,蕭霽景,當年,你們皇上還親自來天月道喜,難道會有錯?”沈七七調動原主的記憶,記憶迅速浮現在腦海中,沈七七當年還是年幼的公主,喬嬤嬤後來把青蘭國皇帝的出現當做睡前故事告訴過沈七七。


    喬嬤嬤喜歡把宮裏的故事當做現成的題材告訴沈七七,她沒有念過書,不會說故事,隻能從宮中的生活取材,原主的記憶的對此很深刻,所以她才能脫口而出。


    “當年沒有錯,如今有錯,若婉公主的手腕會有特殊的蘭花印記,而蕭霽景寫信給我們皇上求援,就是用手腕的印記在紙張上印下蘭花標記,他是想要出示他的標記,我們卻從標記裏發現少一點東西,他的蘭花和若婉公主不同。”


    遲牧白站起來,抱著雙手,隔著桌子和沈七七對視,眼神散開,如同一張網,撲向沈七七,沈七七想起他見到自己如同瘋了一樣要看自己手腕的蘭花,遲牧白的眼神冷峻冰寒,心裏升起不想的預感,她稍微後退兩步,避開遲牧白的逼視,那種眼神恨不得要沈七七自己吐出遲牧白想知道的事。


    “若婉公主給自己的兒子畫蘭花,就算是稍微差錯,也不會差到哪裏。”沈七七覺得遲牧白簡直是雞蛋裏挑骨頭,婉貴妃也許是手顫,才會把蘭花畫差了一點,這個不是大問題,遲牧白糾纏這些細節沒有用。


    “長公主,你知道蘭花是怎樣畫出來的嗎?”遲牧白再次拉著沈七七纏著紗布的手腕,要她坐下,他親自給她倒茶,動作細心輕柔,仿佛眼前的茶具都是珍貴的東西,就連沈七七也一樣,眼眸深處,總是有小心翼翼的感覺。


    “特殊的刻刀,和平時畫畫的刻刀不同,每個人的畫工感覺不同,畫出來的蘭花不同也情有可原,世界上沒有任何兩個東西是一模一樣,蘭花的樣式可以有所偏差,有些東西卻不會改變,長公主,在你維護你的皇帝弟弟之前,需要了解一些事情。”


    遲牧白把茶杯推到她麵前,她沒有接過茶,他倒過的茶,也許有陷阱,就算此刻是玉凝宮,她還是覺得遲牧白的心思深不可測,前一分鍾還可以對你笑,後一分鍾,就會把刀送進你肚子裏。


    “說,我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沈七七也是緊緊盯著遲牧白,首先嚐試從他的眼神找到漏洞,可和他對視良久,對方眼中-->>


    的譏諷沒有減少,反而像是在無聲地嘲笑沈七七不敢麵對現實,她清楚對方想讓自己被激怒,她反而笑了。


    “不管男女,隻要是和青蘭國皇室有關係的人,都會在出生的時候根據身份等級,由母親去采集草藥製成草藥,熬成燃料,畫上和母親一樣的蓮花,青蘭國的印記獨特之處是蘭花凹凸有致,那是利用草藥製成的傷口隆起和下陷,對身體沒有傷害,就是要辨識身份。”


    沈七七沒有打斷遲牧白,他說的很有趣,當做趣聞聽聽也無妨。遲牧白繼續說下去。


    “而蘭花之所以保持顏色鮮豔,因為青蘭的皇族的血在滋養著,蕭霽景手腕的蘭花的形狀和若婉公主的差不多,但是……”


    遲牧白說到這裏,拿出蕭霽景寫給青蘭國皇上遲再賢的信,沈七七看了沒有發現異常,落款處除了蕭霽景的簽名,還有一個蘭花形狀的印章,想來應該是手腕的蘭花印記。


    “我看不出端倪,皇上做了什麽引起你們的懷疑?”沈七七意識到對方來到天月,不是單純想幫助蕭霽景,他們有自己的目的,她開始感到擔心,請來的要不是援手,起碼不能是敵人的朋友,她心裏慨歎,天月太多敵人了。


    “蕭霽景把印泥塗在蘭花上,在信紙印下蘭花,卻無意中泄露秘密,蘭花出現重影。”遲牧白把信末的印記指給沈七七看,沈七七對美術的造詣尤其深厚,在遲牧白刻意的指點下,她也看出了,蘭花確實有重影,像是新的花壓住舊的花,為了清晰顯現花的形狀。


    如此細微的細節,如果不是仔細看,無法分辨。


    “你能不能把話說完,要是再如此拖拖拉拉說不清楚,我的耐心也是有限。”


    沈七七以為遲牧白會說下去,不想遲牧白就停在這裏,沈七七有點火大了,拋出問題就不說話,簡直就像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菜肴,到了一看,全部是生的,不能現吃。


    “懂得畫這種蘭花的人,整個世上隻有若婉公主一人,我們懷疑,若婉公主還在天月皇宮,並沒有去世。”


    遲牧白總算是說出了自己的疑問,沈七七卻覺得聽到了最荒謬的事。


    “遲牧白!”沈七七連官銜都省略了,他的說法太好笑了,“你怎麽會懷疑我們皇上藏起了婉貴妃,婉貴妃是他的親母,他如今是皇上,肯定能保護自己的母親,婉貴妃還在世就是好事,為何要隱藏?”


    沈七七也是一連串的反問,遲牧白的設想簡直就是不可能的存在,銳利不滿的目光投射在遲牧白的臉上,明確告訴遲牧白,她要維護自己的弟弟。


    “要是,蕭霽景不是若婉公主的孩子,又當如何?”


    沈七七正覺得口幹舌燥,端起茶碗喝茶,遲牧白正好趕上了沈七聽到他的話,從口中噴射出來的水霧,一滴不剩,都噴在他的臉上,茶水順著他的下巴往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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