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回去,天色也不早了,我讓青城送你回去。”墨炎見到沈七七麵色不善,他忍住心裏的不耐,不想和沈七七發生爭執,他心裏不清楚沈七七知道多少,同福錢莊都是令狐卿在打理,他要等到令狐卿回來才清楚自己要對沈七七說什麽,特別是令狐卿沒有回來,事情應該沒有到失去控製的局麵,墨炎的態度盡量溫和,眉心的愁雲仍然凝結不散。


    “墨炎,你的心情不好,好,我們不說這事,我就說一件事,既然你是錢莊的老板,我想問你借五萬兩銀子,這五萬兩銀子是我應得的,馮四娘去你的錢莊報失,又去官府報案,簡直就是惡心至極,用了我的東西,還想不出錢,我現在也沒有心情和她糾纏,你先借五萬兩銀子給我,我遲點就還給你,你按照錢莊的利息算給我就行。”


    沈七七在來王府的路上已經想到了其他賺錢的辦法,她不想依靠別人,就算這個人是墨炎,她還是希望能依靠自己可以賺夠錢,不用出嫁到宣陽國,她來自現代,對於愛情的觀念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就算是皇後,她也不稀罕。不想墨炎為難,她把自己和馮四娘之間的交易也告訴了墨炎,墨炎心裏要思索許多事,對沈七七的話也是聽著,他在心裏慨歎沈七七的生意頭腦,臉上卻仍然是神情淡然。


    “我都告訴你了,你一定可以答應我的,對不對?”沈七七滿懷期待,雙手交握,墨炎當然會相信她,也當然會先把五萬兩給她。


    “煙兒,我不能借錢給你,五萬兩不是大數目,可眼下錢莊有事需要用錢,一時拿不出五萬兩,等處理好了馮四娘的事,我們再來說,到時我們再商量。”墨炎聽到沈七七的要求,眉心頓時又打了十個結,五萬兩要是換做以前,他可以立即批給沈七七,如今遇到困難,不要說五萬兩,一萬兩他也不能拿出來。


    “墨炎,你是天月最大的錢莊的主人,你手下還有古畫坊,還有我不知道的許許多多的生意,我向你借的,不過是本來是屬於我的錢,我也說了,我不想你為難,就是借錢,不是硬搶,你都不願意借給我?”沈七七的手鬆開,眼中盡是失望,五萬兩,不過是東坡先生幾幅畫的價錢,對於墨炎來說,不是大數目,他都不願意借給自己。


    “煙兒,如今我……說來你也不懂,聽話,你先回去,等到以後有空了,我再告訴你,再把錢給你。”墨炎的話到了嘴邊,還是猶豫了,當中涉及的事情太多,告訴沈七七隻會增添她的煩惱,他舍不得要沈七七憂心,想著等到日後解決了再告訴她也是一樣。


    “我不懂你就告訴我,不是敷衍我,墨炎,既然你不說,我也不勉強,如今宣陽國都說了,要追查貨品的下落,要不然,就用我的婚姻來交換,你想看到我嫁給楚流雲?”沈七七忍住心裏的不悅,見到墨炎的眉眼之間凝結著愁雲,壓下心裏想和墨炎爭吵的衝動,墨炎是攝政王,需要處理的事情遠比沈七七想的要多,沈七七就是念及這點才忍住了。


    “你不會嫁給楚流雲,我會想辦法處理,你不用知道,你好好呆在宮裏就好了,不用擔心。”墨炎也是忍住心裏的煩悶,摸摸沈七七的臉,沈七七見到墨炎的眼眸,心就軟了,正想開口,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青城已經叫了起來。


    “殿下,紅拂姑娘來了。”青城的叫嚷是希望墨炎能不要幾乎每次都是閉著眼睛對紅拂說話,他就是希望墨炎能對紅拂稍微和善一點,他見到紅拂對墨炎的愛戀,仿佛見到了自己對紅拂的傾慕,他不希望紅拂和自己一樣可憐。


    “不要讓她知道我在這裏!你要是和她沒事,就不會在意我聽你們說話。”沈七七不想被紅拂見到自己,她用手指壓了一下墨炎的嘴唇,自己閃身避進一邊的書架後麵,她的身材嬌小,林立的書籍擋住了她的身影。


    紅拂一手捧著一本書,一手撩起長裙的裙擺款款走進來,粉紅色的對襟繡花上衣和縐紗長裙,映襯她的臉龐如同桃花一樣美麗,沈七七在書架後麵見到紅拂的臉,心裏就泛起一股酸意,紅拂嬌媚柔美,動作嬌柔,就算沈七七是女子,見到都會為之傾倒。


    “殿下,我哥近來太忙了,他的事來不及做,你又要得急,我哥就命我先清算古畫坊的賬本,我已經把古畫坊的賬目都清算好了,殿下是想聽我說,還是想看?”紅拂進來見到靜心茶在桌上沒有動,她做了記號,如果墨炎喝了,一眼就會看出,記號好好地沒動,墨炎根本就沒有喝,臉上掠過一絲憂傷,她掩蓋得很好,眸子裏的失落沒有出現。


    “你說吧,我累了,不想看。”墨炎閉著眼睛,眼前浮現的是沈七七的影子和滿身的疲憊,後來他很後悔自己一時過於放鬆,忘記了應該要自己睜開眼看賬目才是,而不是要紅拂說出來,引致後麵太多的事情無法控製,他花費了十倍的精力才挽回局麵。


    “古畫坊在過去半年,每個月平均收入是兩萬三千兩,古畫坊本身的支出花費是兩千兩,有些支出無法算在古畫坊的支出,如給乞丐的打賞,每月另外給夥計的家人的補貼,整整算下來,是九百六十兩,古畫坊每個月的總支出就是三千兩,純收入就是兩萬兩,半年就是十二萬兩,銀子都掛在同福錢莊,同福錢莊的銀票都附在賬本上了,隨時都可以調用,不過眼下古畫坊沒有要用錢的地方,請殿下過目。”


    紅拂的眼睛稍微上抬,在接觸到墨炎的眼神,又飛快地避開,過後又試探地望向墨炎,墨炎的眼中卻沒有半點紅拂的影子,他隻想能夠盡快去休息,放鬆全身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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