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男子見寧遠居然擺開一副要與他交手的架勢,在女人麵前,他臉上有些掛不住,顯出惱怒之色,幾步走上前去,拔出腰間的一柄黑沉沉腰刀,喝道:


    “悍匪成性,賊心不死!好,我成全你!”


    寧遠本不待搭理,從對方口中聽到悍匪和賊心的話語,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什麽貨色心中沒點數?找了個萬人騎的女賊,頭上頂著一片烏青的草原,還好意思到處丟人現眼……”


    “雄哥,割了他的舌頭!”


    薛冬伊像是給踩了尾巴,憤怒地尖叫。


    “還雄哥呢……哈哈,雄赳赳一副狗熊模樣,也就敢跑來野外欺負二品境……”


    黑臉男子氣極,臉色黑得發紫,再也不能在女人麵前保持從容,暴喝一聲:“去死!”腳下稍一點地麵,整個人箭矢一般衝了過去,揮刀劈向四米外的寧遠,


    他要一刀劈掉對方持槍的手臂,而後,再一刀一刀,把對手身上所有的凸起全部削掉,做一根人棍豎在山坡高處,看那家夥還如何牙尖嘴利!


    寧遠雖然心中不懼與三品境交手,但是能夠先把對手激怒,激得失去冷靜,何樂而不為呢?他可沒什麽公平一戰的迂腐念頭。


    再則,這本來就不是公平交戰,對手強出他太多。


    這是生死搏鬥!是廝殺!


    他能依仗的是用輕身意境拉平與對手的速度差距,心與意合,才是他對敵的大殺招!


    寧遠閃身避開,朝側後退去,雙手持槍微微揮動,並不與對手劈來的腰刀相碰觸,他有自知之明,兩人之間的力量爆發相差巨大,他才不會以卵擊石。


    黑臉男子腳不沾地,跟著寧遠的避退方向轉彎,速度陡然一下加快,腰刀劈出一片烏雲般的刀影,寒光籠罩向寧遠周身。


    寧遠見識過浮身步的突然轉向和加速變化,他等的就是此時,


    身形速退著左右一晃,原地像是出現了兩個殘影,


    再閃身縱躍,轉向黑臉男子的側麵,瞬間沉浸進入心與意合意境,“唰”,一槍斜刺黑臉男子的腰肋。


    “小心!”


    薛冬伊吃驚地掩嘴驚呼,她沒想到,才一個多月不見,鬼手烏槍厲害得到如此地步。


    居然能避開三品境高手的攻擊範圍,還能搶占側麵反擊!


    她把寧遠的一舉一動看了個清楚,連閃出的兩個殘影也看到了,她趕緊朝後麵退去,離交戰雙方隻有十多米距離,讓她第一次覺得不太安全。


    黑臉男子身形一扭,飄退出兩米外,避過了寧遠出其不意又快得不可思議的一刺,嘿嘿冷笑一聲,道:“雕蟲小技!哼!以為……領悟了輕身意境,就可以與我抗衡?幼稚!”


    揮起腰刀,迎著寧遠連續刺來的槍影劈砍過去,


    他腳下輕點,使得身體像飄浮著一般,速度極快,飄忽左右,身形變化不定。


    進入了心與意合意境,在寧遠的感知中,時間過得比平時慢了許多,他使出裂六槍法,槍刺如電,卻也體會到了與高出一個大品級武修交手的麻煩。


    對方劈砍格擋的速度,以及腳下閃動的頻率,並不比他慢多少。


    老張那次用浮身步追他,看來是真沒有出全力,純粹鬧著逗他玩呢。


    一時之間,寧遠居然找不到黑臉男子的破綻,對方防守太嚴密,即使是有破綻,他一槍刺去,也會被對方擋住,他卻不敢與對方的武器碰撞,變得非常被動。


    而,寧遠能堅持的時間,最多隻有二十多秒,可以說轉瞬即過。


    為今之計,唯有使陰詐招數了!


    “嘿,熊哥,女賊左胸下方的那顆黑痣,你看到了嗎?黃豆大,五泉小鎮好多人都知道,不知熊哥可有眼福……”


    正周旋著的時候,寧遠突然開口飆出來一句黃腔。


    黑臉男子身形一定,下意識朝側麵的薛冬伊看去,男人最不能忍受的不就是這麽點破事嘛,先前寧遠說薛冬伊是萬人騎的女賊,他隻當寧遠是言語汙蔑,


    而此時,寧遠口中卻說出了如此詳細的證據,就不由得黑臉男子心中起疑了。


    他可以與薛冬伊玩一段時間,卻容不得玩的是一個如此下賤的女子!從他的立場來說這叫欺騙!


    “他胡說!他血口噴人……”


    薛冬伊急忙尖叫想打斷寧遠的胡言亂語潑她汙水,


    然而,也就說了兩句,她說不下去了,


    因為她陡然想起,那次在山洞中為了迷惑花毛和寧遠兩人,她曾經半遮半掩地露出了兩個半球,想不到,賊子一雙招子,竟然把她身上的隱秘特征都給看了個精光,心中叫苦,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寧遠等的就是這一瞬間的機會,右手紮槍,對著黑臉男子當胸一刺。


    這還是哭竹大師教的那招,有事沒事就回想體悟一番,也融入了他的撒手槍。


    黑臉男子察覺危險,回頭時已經退避不了,對方的速度並不遜色於他,他若是退避,對手會跟著一路追刺,他不想被動,右手刀劈在前方收勢不及更來不及格擋,他隻得左手抬起,對著近在眼前的槍頭擋去。


    憑他反複淬煉的手臂骨頭,擋二級合金長槍攻擊,自然不成問題。


    最多也就受點皮肉之傷,於他小事一樁。


    寧遠此時精力高度集中,對手的細微變化,都逃不過他的雙眼,


    他在快要刺中黑臉男子手臂的刹那,右手微擰翹起,槍尖轉變方向抬高了三厘米左右,擦著黑臉男子上抬格擋的手臂,斜刺進了黑臉男子左胸偏上的位置。


    三品武修已經開始淬煉身軀骨骼,但是黑臉男子顯然還沒淬煉到胸骨的位置。


    寧遠感覺刺入三分,便遇到了強大的阻力,一時之間,他力量爆發之下,居然再也刺不進骨頭的縫隙,三品武修,果然不好對付啊。


    黑臉男子在槍尖擦過手臂的刹那,猛然收縮了骨骼肌肉,並瘋狂的調集元力氣息來阻擋槍頭的刺擊,右手撒開刀柄,快速一把抓住了僵持著的槍杆。


    心中大定,對麵小子死定了,長槍被他抓到手,等下,他要一根一根敲碎那小子全身的骨頭。


    寧遠見刺擊受阻,當機立斷,腳下猛地前衝,右手摩擦槍杆發出嗤嗤聲響,一步就拉近了與對手的距離,他左拳以崩山起手直拳猛轟了過去。


    與高手對決,容不得丁點的遲疑和猶豫。


    黑臉男子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狠笑,右手陡然放開槍杆,倉促一拳迎擊。


    “嘭”,一聲巨響,倒退飛起吐血的居然是黑臉男子這個三品武修,簡直是看呆了把手伸進隨身挎包的薛冬伊,


    這怎麽可能啊?


    這世界變得太瘋狂!


    一個二品武修,能刺中三品初段的雄哥,還可以用意外來解釋。


    但是,對拳也輸給二品中段武修,這又該當何解?


    寧遠也吃力不住,朝後連退了三四步才穩住。


    他占了刺傷對手的先手便宜,而且,對手的部分元力,在竭力抵擋他的長槍刺殺,他爆發四成元力氣息的一拳,僅僅震傷了對手,還遠遠沒達到重創對手的地步。


    隻稍一停頓,寧遠身隨步走,右手的長槍再度退到槍尾握住,唰,狠狠一槍朝黑臉男子當胸刺去。


    “……慢!我是武安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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