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你這是開玩笑了,那裏劉大師怎麽可能去呢?”


    蘇姓中年人語氣雖然好像很輕鬆,但是劉衍在一旁不光聽得出來,也感覺得出來,這夥計的情緒已經很激動了。


    得了,劉衍這下完全明白了,這個軍事基地的下麵絕對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且那個秘密恐怕不是簡單的軍事機密,比如什麽隱藏的導彈布防之類的硬貨,而是跟眼前的局麵有莫大關係的存在。


    顯而易見,秦老此刻的心誌絕對已經迷亂了,那幾個已經感覺不出多大人氣的士兵就更不用說了。


    這樣的存在要帶自己下地……


    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不能跟著去。


    劉衍也是趕忙點了點頭:“秦老,下麵恐怕涉及到機密,我一個外人不方便過去吧?您有什麽事情,直接吩咐,能幫上忙的我絕對照辦!”


    “哦?”


    秦老忽然停止了那種狼吞虎咽的節奏,深深注視劉衍:“此話當真?”


    當真?


    劉衍皺了皺眉頭,他知道自己這會兒臉色肯定很苦。


    “當然是真的啊!”


    他就差點兒要拍著胸脯了,不過就算是捶足頓胸那也隻是偽裝的。當真個什麽啊,劉衍完全是為了借口不被秦老帶走,去那個令蘇姓中年人相當不安地地方。


    那裏絕對沒有什麽好事,就算真的有什麽大麻煩,必須要去也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今天下午在房間裏麵鬧的那一出已經夠嗆的了。


    不過話剛說出口,心中陡然一空,發覺到一絲不對。


    我去,怎麽好像被秦老套進去了。這老頭兒狀態失常,邏輯性好像還是很清楚。


    劉衍恍然一悟,從秦老詭異的笑臉上讀懂了。剛才所謂的要帶自己下地,根本就是個幌子,就憑蘇姓中年人那個態度,就萬萬不可能容許自己下去了。


    秦老說下麵有情況,而自己不肯或者說不能跟著去,自然要推脫一番,而秦老就是在這裏等著呢!


    沒奈何,他歎了口氣。也不用此刻的秦老把話兒挑得太明了,直接認栽:“秦老,你有什麽想法直接說吧。隻要是我能夠辦到的,對您的病情有幫助的,絕對義不容辭!”


    劉衍用力吸溜了一口麵條,實在是悶氣沒地兒出,轉化成了胃口。


    別說,這麵條還真是好吃,難怪秦老那麽胃口大開。


    當然,這依然不能解釋,為什麽秦老垂垂老者可以一口氣吃得下三四大碗麵。


    這個時候旁邊的蘇姓中年人情緒已經平定了不少,剛才也是因為秦老提出要帶劉衍下去,至於去哪裏劉衍不得而知,蘇姓中年人卻是絕對清楚的。


    因為之前蘇姓中年人闖進房間的時候就說了,他下午正是因為下麵的那個神秘所在發生了什麽問題,他過去解決。


    蘇姓中年人不再說話,秦老沒有閑著,劉衍的話已經親口說出來了,正是他順杆往上爬的時候。


    “劉大師啊,其實也沒有別的要你做的了。之前不是帶你去那個辦公室了麽,你也說過那裏麵有個什麽法陣。老頭子我不搞迷信,聽到這些東西就頭疼,你給我把那些東西破了就行了。至於的病嘛,你也不用過多擔憂了。”


    秦老這麽說的時候,忽然“鐺鐺鐺”幾聲鳴響,一旁不作聲的蘇姓中年人猛地抬了一下頭,劉衍也跟著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餐廳的掛鍾敲響了八點整的聲音。


    而麵前的秦老,則不動不搖地坐著,用牙簽剔著牙,麵前的碗裏已經隻剩下一小口麵湯罷了。


    八點整,秦老絲毫沒有發病的跡象。


    就連劉衍都不由得鬆了口氣,不管秦老還有那幾個士兵到底是被什麽東西魔怔了,最起碼那種定時發作的古怪病症是真的消失的。


    看來之前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


    秦老之所以具有兩種氣場,正是他的命格被具有極強衝煞作用的方金門環破開,而那個地下辦公室裏麵因為某種不知何等作用的陣法,匯聚了大量的靈氣。那裏正好又是秦老的辦公室,自然趁著秦老的命格被衝煞,直接鑽了進去。


    接著自然就是長達三個月的治療過程了。


    也難怪之前來給秦老看病的人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了,那些能被請到這裏的人無疑都是個中高手,要說他們不會化煞什麽的,實在說不過去。


    可是偏偏秦老體內的東西根本不是煞氣,而是經過陣法控禦的靈氣,隻不過過於猛烈,在秦老的體內糾纏,形成了外在複雜的表現。


    劉衍要不是有天相係統,能一眼就看出秦老的問題所在,然後恰好在進入地下辦公室的時候,看破了那個高手布下的陣型,想要化解秦老的問題,還真不是那麽容易。


    隻不過……


    劉衍賣力地吃著麵條,也是真的餓了,心頭又是各種雜念,他幹脆一股腦地用猛力吃麵分散那些雜念,瞬間凝聚心神。


    現在自己當初進入這個軍事基地的問題,好像已經解決了。那鍾聲的敲響的瞬間,劉衍就已經將五帝姣珠錢串到了自己的手腕。


    顯而易見,那個已經用不著了。


    就算自己的判斷會出錯,流水命相訣卻絕對不會有問題,秦老體內的的確確隻剩下一種氣場。


    隻不過那獨剩下的一種氣場,簡直比當初兩種氣場交纏的時候還要詭異。


    明明像是中邪了,可是思路卻又很完好,如果去掉眼前那眨眼的幾個大麵碗,劉衍幾乎就相信秦老是恢複如初,然後等天亮了就可以解決所有麻煩離開了。


    “劉大師,你看我剛才說的可有什麽難度嗎?”


    “啊?什麽難度?”


    劉衍正吃著麵,秦老看到他這奮力吃麵的樣子,或許是想起了自己剛才的尊榮,居然和善的笑了。


    隻是劉衍現在怎麽看秦老怎麽覺得詭異,這抹笑容之後都似乎隱藏著什麽。


    “我說的是叫你幫我去把辦公室的那個法陣破了,可有難度?如果有什麽難處,需要配合盡管提出來。”


    劉衍一愣。


    法陣?


    不就是地下辦公室的那個八木震山麽,那個不是已經被化解了?若非如此,秦老體內的那種被壓製的靈氣湧入形成氣場的局麵,也不會順利化解了。


    這……


    劉衍眨巴著眼睛:“秦老,你說的那個地方的法陣我已經化解啦,那就是給你治療用的。現在你不是也發現自己已經正常了麽?隻有聽我說的,將那些金屬裝飾品移走,你受損的命格就會重新慢慢融合,不會在發病的了。”


    “啪!”


    一聲驚響,從桌麵上猛地傳開,劉衍抓著筷子的手被震得一麻,差點兒脫手。


    好大的力氣。


    劉衍看著突然站起來的秦老,指著自己:“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劉衍指著自己的鼻子,他好像也沒有在開玩笑。


    一旁的蘇姓中年人見狀,站出來當和事佬,剛要把秦老的手按下去,秦老喉嚨裏猛地發出一聲:“去!”


    蘇姓中年人一米八的健碩體格,居然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秦老一雙粗眉倒豎,麵上的和善陡然消失,變得凶神惡煞:“那個陣你不化解了就別想離開。要麽破陣,要麽跟我去地下,兩條路你自己選。”


    劉衍的喉結用力滾動下去,好歹沒有嗆到,看著秦老的表現目瞪口呆,這老頭真的瘋了。


    “秦老,您稍安勿躁,凡事好商量,能做到的我一定做。”


    “嗬嗬,你自己好好選。給你兩天的時間,今天算第一天,明天第二天,兩天之內不能破陣,你就跟我下去。”


    說完秦老瞥了倒地的蘇姓中年人一眼,竟然二話不說,甩頭就走了。


    蘇姓中年人揉著胳膊,不敢多說什麽,緩緩地爬了起來,坐在劉衍的對麵。


    劉衍看著他,國字臉上,眉頭緊鎖,顯然也是被剛才的一幕震驚了。


    他自己的眉頭也是同樣緊鎖。


    秦老這身上的怪病真是讓人頭疼極了,一開始的病症就已經足夠詭異的了。然而現在的話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貪吃,狂躁,六親不認,典型的惡煞纏身的症狀,可是卻思維清晰,跟人交流毫無障礙。


    劉衍真是有些後悔接受了這次的事情。


    現在上天無門,下地……


    想到下地,耳邊又浮現了秦老那句“跟我下去”,劉衍不由地腮幫子發酸。好家夥,秦老那口氣簡直就跟閻羅索命一樣。


    一言不合,跟老子下去。


    “你們下班去吧。”


    劉衍正在沉思的時候,蘇姓中年人朝著在後廚往外張望的餐廳工作人員知會了一聲。


    這時候,大廳裏麵秦老和他帶著的人已經走光了,隻剩下劉衍跟蘇姓中年人。


    那些餐廳的人聽到蘇姓中年人的命令,立刻答應下來,本來還有人收拾鍋碗瓢盆,卻聽到一聲隱約喝罵,頓時連那些都不管了。


    眨眼的功夫,後廚的人全散了個幹淨。


    偌大的地方,隻剩下蘇姓中年人和劉衍。而劉衍發現蘇姓中年人正筆直地盯著自己。


    “你怎麽不吃了。”


    “大哥,你這麽看著我,怕是誰都吃不下。”


    蘇姓中年人又活動了一下胳膊,看來剛才摔得不輕。劉衍看到他活動胳膊的時候,不禁深吸了一口氣。


    毫無疑問,就算秦老一生戎馬,這把年紀了,都絕不可能那麽輕易將蘇姓中年人摔個跟頭。


    蘇長官能混到這個位置,也不可能是光說不練的。


    隻是……


    劉衍詫異了一下,他是玄界中人,對於這些詭異的事情,也不能說習以為常吧,至少心理上都有所準備。


    哪怕遇到再玄奇的事情,最多起初驚歎一下,很快就會調整過來,想辦法應對。然而蘇姓中年人怎麽好像沒有太過驚訝,這太不正常!


    馬丹,剛來這裏的時候,感覺到處都是正常的,根本看不出一點兒秦老為什麽會得那種怪病。現在劉衍發現看這個地方哪哪都不會,看誰誰都不正常。


    呆得久了不要說秦老得病了,他自己差不多也要精神分裂。


    “蘇長官,你這態度不對啊?”


    “哪裏不對?”


    劉衍定了定神,這下子是真的確定蘇姓中年人不對勁,他現在的情緒太穩定了。


    “難道秦老的問題你看不出來麽?”


    “看得出來。”


    “那你怎麽沒什麽反應?”


    “這難道不是你的問題麽?”


    “我?”


    劉衍跟蘇姓中年人你一言我一語,就跟說相聲似的,互相質問起來。


    “秦老是在你手裏治療的,你說的今天晚上秦老就會恢複。現在他的確不發病了,可是為什麽變成那種……那種樣子。”


    得,這個蘇長官也不是不知道秦老出問題了,然而不對……


    劉衍眼珠一轉,腦海中電光火石。


    忽然冷冷一笑:“蘇長官,這不光全怪我吧。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問題。這一次我過來,說好的隻是給秦老看看那種奇怪的病症,現在誰也不能否認秦老的病症化解了。至於他現在成了那樣,或許其中有什麽因素你比我更清楚。”


    “我……”


    劉衍已經伸出手,跟蘇姓中年人招了招:“蘇長官,你也別跟我有的沒的了。要麽你趕緊把我送走,要麽你就跟我說實話,秦老是不是跟那幾個士兵一樣,有了什麽問題。”


    “沒……”


    蘇姓中年人正要否認,可是劉衍又立刻打斷了他:“大哥,你別這樣了。我現在也快要被你跟秦老拉上船了。秦老剛才給了我兩條路,可是沒有一條是離開這裏的。蘇長官,蘇大哥!你要是有什麽還要隱瞞我,或者真的不能告訴我,麻煩你動動你的全力和腦筋,把我送走,我保證什麽都不說,什麽也不管。拜托!”


    沉默。


    也許是一秒,也可能是一分鍾。


    劉衍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他知道蘇長官在跟自己博弈。劉衍何嚐不是一種博弈,他知道眼下的情況,除了蘇長官,他找不到別人幫忙了。


    還好蘇長官好像沒有跟秦老一樣,變得好像惡煞附體一樣,那還真不如來個痛快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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