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教授若有所思,無意識地彈了彈手指,說道:“你們之前碰到的青銅火盆很有可能就是其中的關鍵!”


    青銅火盆上麵有著詭異屍油,在讓其他三個人都中毒並且神智受損之後,劉衍下意識地將其歸納到了陷阱的範疇,但是張教授卻有著另外一個想法。


    如果,青銅火盆其實就是激活整個地下溶洞通道防禦機製的關鍵呢?為什麽張教授會這麽想,因為在劉衍的描述之中這個青銅火盆太過規律化了,無論是數量還是相隔的距離,張教授這種現代社會做學問的大家對於有規律的東西特別敏感,所以他立馬就懷疑起了青銅火盆的實際用途。


    “青銅火盆……我之前也有過猜測,不過我還是比較疑惑,為什麽我們進入到溶洞深處探索時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當我們撤離的時候就出現了危險呢?”劉衍皺著眉頭,很是不解。


    張教授不明白玄界的彎彎繞,但是他卻能夠從“科學”的角度提出一種猜想:“我們看問題不能夠隻看表象,我們應該考慮整個大局,首先我們假設這個地下溶洞真的是張獻忠下令建造的,那麽這個溶洞的用途是什麽呢?總不會是張獻忠的墳墓吧,要知道張獻忠的屍首可是被滿人毀了,所以說,這裏很有可能是建造之後需要經常出入的地方,而非陵墓那種需要保護死者隻進不出的地方。你們進入之後往深處探索並沒有發生危險,很有可能你們恰巧走對了當年那幫人的進入的途徑,而在退出時原路返回很有可能並非是正確途徑,所以才會激起了其中的機關!”


    有史料記載:張獻忠死後,他的部眾“以錦褥裹屍,埋於僻處,而遁”。清軍“求得發而斬之,梟其首於成都”。另據清靖遠大將軍和碩肅親王豪格等奏報:“臣帥師於十一月二十六日至南部,偵得逆賊張獻忠,列營西充縣境,隨令護軍統領鼇拜、巴圖魯等,分領八旗護軍先發。臣統大軍星夜兼程繼進,於次日黎明抵西充。獻忠盡率馬步賊兵拒師,鼇拜等奮擊大破之,斬獻於陣。”這說明張獻忠是被斬於陣前的,哪裏來得及給自己做一個陵墓。


    張教授的描述雖然繁瑣,但是表達的意思其實就是一個,進入時走對了路,而撤退時沒有走對路,青銅火盆很有可能就是用來進行類似判斷的工具,而非是特意設立的照明工具或是陷阱。


    不得不說,張教授的這個腦洞還是蠻大的,雖然由於他對於玄界手段不是能理解,因此有些疏漏的地方,不過這些卻不重要,畢竟他提出了一個較為可靠的想法。


    劉衍默然不語,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原因很簡單,那就是這些東西其實並不能夠真正攔住有修為在身的玄界人士,隻能夠將一些普通人攔在門外。


    屍油燃起的毒煙用內息很容易就能夠從體內驅散,而那些慘綠色銅鈴大眼的怪物雖然詭異,但是速度太慢,若非當時劉衍背上有著王二寶並且還需要照顧背著於思洋的郭時冒,他早就可以利用矯健的身手和掌心雷離開了。


    從這些防禦手段來說,確實不像是用來針對有修為在身的玄界人士,更不符合那些慫恿張獻忠屠蜀的歪門邪道們的性格。


    不過現在說這些倒是暫時沒有什麽用了,畢竟現在溶洞深處那一段路已經被慘綠色銅鈴大眼的怪物們團團圍住,劉衍可不想在沒有對策之前貿然下去被怪物們吞個一幹二淨。


    想了想,劉衍給郝大通打了一通電話,那些怪物的特性有點類似於陰靈,郝大通身為北邙山幽魂穀的親傳弟子對付這些陰靈是最擅長的,說不定他會有些辦法。


    “嘟……嘟……嘟……”


    一陣電話忙音之後,劉衍聽到了電話那邊傳過來了郝大通的聲音,“喂?老劉你找我有事?”


    “你怎麽有點有氣無力的,是不是出什麽事情了?”劉衍皺起眉頭,他聽出郝大通似乎有些中氣不足的樣子。


    郝大通強打精神,啐了一口後沒好氣道:“還不是我師門的事情,那幫老不死的居然將我一個為老不尊的師叔給派了出來,這老家夥快三十年沒有出山了,這一次進入人間就像是劉姥姥進大觀園,什麽都感到好奇。這兩天我差點沒有被他折騰掉半條命……”


    郝大通的話還沒說完,劉衍就聽到在電話裏傳來了另外一人的聲音:“桀桀……大通你居然是這麽看待你親愛的師叔的嗎?還真是枉費我對你的疼愛啊!”


    “師……師叔,你什麽時候站在我後麵了,啊……不要啊……啊……師叔我不敢了……嘟嘟嘟……”


    聽著電話裏傳過來的慘叫聲和最後的電話忙音,劉衍心中大汗,隻得心裏默默給郝大通祈禱了一番,這家夥在背後說別人壞話被抓個現行,運氣實在是背的可以。


    足足一個小時之後,郝大通的電話才重播了過來,他的聲音顯得更加有氣無力起來,口氣更是惡劣的很:“有事說事,我馬上還要補覺!”


    劉衍心中很是同情,天知道要怎麽做到讓一個身懷修為的玄界人士累到需要補覺,不過同情歸同情,正事還是要說的:“老郝,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陰靈似的怪物……”說著,將慘綠色銅鈴大眼怪物的樣子描述了一遍。


    郝大通還在沉思,卻沒想到他那個所謂的師叔居然還貓在電話旁邊沒走,直接插話道:“對麵的那小子,你說的東西似乎是霞龍鬼影,你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嗎?這東西據我所知已經三四百年沒有出現過了!”


    “霞龍鬼影?”劉衍喃喃念了一句,他可沒有從這種怪物身上看出有絲毫“龍”的模樣。


    他對著手機還沒有說話,就聽到對麵郝大通的師叔就在幹嚎:“大通,你朋友那裏似乎挺好玩的,我們去他那兒玩兒吧,說不定還能夠抓兩隻霞龍鬼影玩玩兒……”


    “師叔,你別鬧,我朋友那是正事兒……”


    “哎,小子你是翅膀長硬了是吧,你意思是陪我玩兒就不算是正事了?是瞎胡鬧是吧?”


    “師叔,你自己還真知道啊……不是……師叔,你要幹什麽,把拳頭放下來,你誤會了,我開玩笑的……”


    “啊達……”


    “啊……師叔……別……我錯了……啊……”


    “嘟嘟嘟……”


    劉衍拿著手機,聽著手機傳來的忙音,全身都石化了,看來郝大通這個師叔不好相與啊……


    三天之後,劉衍去了邢台市的火車站去接郝大通和他的師叔,當時郝大通被胖揍了一頓之後,終於是屈服在了他師叔的“淫威”之下,委委屈屈地給劉衍重新打了電話,說了自己和其師叔達到的時間,要劉衍過來“接駕”。


    邢台市火車站。


    劉衍倚在越野車上,看著火車站的出口,邢台市並不算是一個客流量很多的城市,再加上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麽節假日,所以火車站裏的人並不算多。


    很快,劉衍就看到了郝大通和他師叔的身影,不過……怎麽看著他們兩個人遇上了麻煩?四五個人簇擁著,將郝大通和另外一個人擁在了中間,一副氣勢洶洶地模樣。


    “老郝?”劉衍上前幾步,疑惑道。


    郝大通看到劉衍頓時眼前一亮,連忙給劉衍招手:“老劉,你可算是來了,快給我點錢,我都快要被煩死了!”


    “怎麽回事?”劉衍有些困惑,郝大通可從來沒有因為錢的事情發愁過吧。


    來不及多問,眼看著圍著郝大通的四五個人的雙眼發紅,似乎一言不合就要開始動手,劉衍連忙把身上的現金都掏了出來,塞到了郝大通的手上。


    他倒不是怕郝大通吃虧,而是怕這四五個普通人不知道好歹,惹怒了郝大通,到時候天天被鬼嚇都是輕的。


    這一把鈔票也有個四五千,郝大通數也不數,直接塞到了一個普通人手裏,不耐煩道:“你們也看到了,我朋友身上也就這麽多錢,你們愛要不要!”


    領頭的一個普通人眼睛一亮,將鈔票搶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算你運氣好,居然有這麽好的朋友,不過我告訴你,拆別人手機可不是什麽好事,再有下次,你就算給錢我也要把你扭送到派出所去!”說著,四五個人揚長而去。


    拆手機?


    劉衍一囧,這是什麽情況,郝大通什麽時候染上這個毛病了?


    “老郝,你不介紹一下?”劉衍眯了眯眼,將目光放在了郝大通身邊一個俊美的不像話的人身上。


    這人看麵相也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西服,雖然如今來說款式舊了點,但是在他身上卻別有一番氣質,不過莫非這個人的腦子有問題?直到現在,他連看劉衍一眼都沒有看,隻是背著雙手,雙眼看天,一副高手寂寞的模樣。


    劉衍一看就覺得自己牙花子有些疼。


    “咳咳……老劉,這就是電話裏和你說過話的我師叔桑榆子,別看他這個模樣,他早就五六十歲了……”郝大通清了清嗓子,一副恥於與他師叔為伍的模樣。


    “嗬嗬,”桑榆子裝高人終於是裝不下去了,冷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大通啊,看來你對師叔很有意見啊,怎麽著,師叔再給你鬆鬆皮?”


    “撲通……”


    郝大通直接給跪了……


    劉衍臉皮狠狠地抽了一下,很明智的什麽都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而是默默地讓郝大通和桑榆子坐上了越野車。


    越野車一路往西,很快就出了邢台市,他們的目的地是現在駐紮在空洞和沙丘宮遺址周圍的考古營地。


    一路黃沙,劉衍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裏打量著坐在後排的桑榆子,之前他從電話裏麵聽到的話語來說,桑榆子在他心目中應該是類似於金庸大師筆下的老頑童周伯通形象,沒想到一見之下居然分外年輕,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他居然是個“逗逼”性格的人。


    不過想到在火車站發生的那一幕,“拆別人手機”?


    劉衍看到桑榆子坐在後排一臉好奇地對著越野車上下其手,不由得打了一個寒蟬,這家夥不會順手就將越野車也拆了吧……


    幸好桑榆子不知道出於外人在場還是什麽別的心理,居然並沒有將越野車拆了,劉衍三人平平安安地回到了營地之中。


    趁著桑榆子在營地之中一臉好奇閑逛的時候,劉衍一扯郝大通,將其拉到了一個角落,低聲問道:“你這個師叔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越來越覺得不靠譜了?”


    一提到這事,郝大通立馬變成了苦瓜臉,訴苦道:“你是不知道,我這幾天都快要被我師叔弄瘋了,他在山上就是個好奇心超重的人,三十年不下山,這一下山就覺得滿世界都是新鮮玩意兒,更可怕的是他對於機械機關之類的東西更感興趣,特別喜歡拆卸它們,我家裏的電器已經完全糟了毒手,這家夥雖然最後都會複原,但是每次都裝不好,多出幾個零件出來是家常便飯……”


    隨著郝大通的描述,劉衍總算是知道了這位奇葩的師叔是什麽人了,他的為人完全沒有問題,對於朋友晚輩也算是熱心,但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之所以火車站會發生那麽奇葩的一幕,就是因為這位桑榆子師叔在火車上沒能管住自己好奇心,拆了不少東西,搞到最後郝大通身上的現金都賠完了還不夠,差點被受害者扭送派出所……


    劉衍一抖身體:“你這個師叔靠不靠譜啊,我可告訴你下麵的溶洞裏麵危機重重,別把我們三個人的性命都交代在裏麵了!”


    “你放心吧,我師叔雖然在生活上不靠譜,但是真有正事……臥槽,師叔,那你可不能碰!”郝大通剛想說幾句他師叔的好話,畢竟有這麽個奇葩師叔他麵子上也不好看,誰知道立馬就發現他師叔桑榆子正繞著營地之中的大型機械上下其手,一副大感興趣想要拆卸一番的模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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