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熄滅的青銅火盆下麵休息了大概半個小時,劉衍心中還是覺得不對勁,顧不得眾人還沒有將氣喘勻實,就催促著繼續啟程。


    往西一直前進,途中又遇到了幾對青銅火盆,不過這一次劉衍等人學乖了並沒有將其點燃,甚至連看都沒有朝青銅火盆裏看一眼。


    走了快一個小時,溶洞漸漸產生了變化,原本千奇百怪的石筍狀水滴岩開始變得圓潤而有規則,淡黃色的表麵也變得晶瑩剔透起來,眾人仿佛是置身一個水晶宮中。


    一路上並沒有什麽奇怪的事情發生,但是劉衍心中的危機感卻越來越重,似乎自己忘記了什麽重要的線索。


    正當劉衍一邊思索一邊站在隊伍的最前麵引路時,突然背後一陣勁風,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眼前便猛然一黑,劇烈的疼痛從頭頂傳下來,差點沒讓他直接暈過去!


    幸好他雖然當時思索分神,但是體內的流水命相訣內息卻自發運轉了起來,頭上被狠敲了一下,疼痛沒有讓他昏厥,反倒讓他認清了現在自己所處的形勢,看也看不看身後一眼,直接就地一滾,後背貼到了溶洞岩壁這才晃著暈乎乎的腦袋抬眼看去。


    襲擊者居然是王二寶!


    郭時冒和於思洋兩個人似乎被王二寶的舉動給嚇傻了,看著王二寶一動也不動。


    王二寶卻沒有絲毫的手軟,見劉衍一個翻滾出去老遠,拿著手上的鋼製手電筒就朝著離他最近的郭時冒當頭砸下。


    “二寶,你要幹什麽?”郭時冒一個激靈,連忙下意識地用雙手架住了王二寶劈過來的手電筒,用血肉之軀去硬碰鋼製的手電筒自然是吃了一個大虧,兩隻手臂立刻就腫了一塊,疼的郭時冒是齜牙咧嘴。


    王二寶鐵青著臉,不言不語,隻是一個勁兒地打砸著,仿佛麵前的不是他的同事,而是殺父仇人一般。


    劉衍咬著牙從地上靠著岩壁站起來,怒吼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將他按住!”


    郭時冒和於思洋咬咬牙,撲了上去,一個按住雙手,一個抱住雙腳,想要將王二寶的四肢給控製住,沒想到王二寶卻突然變得力大無窮,狠狠一記窩心腳就踢在了於思洋的心窩上,頓時於思洋就被踹到了岩洞邊緣,差點沒有閉過氣去。


    郭時冒見狀亡魂大冒,哪裏還敢去按住他的雙手,返身就想跑開,卻被王二寶一把揪住頭發,另一隻手的鋼製手電筒就沒頭沒臉地砸在了郭時冒的臉上!


    頓時,郭時冒的臉就像是開了醬菜鋪子,酸的甜的苦的辣的,辛酸五味一起湧上心頭。


    看到王二寶異於常人的力量,劉衍有些駭然,知道肯定是中了溶洞之中的陰招了,流水命相訣內息流轉,縱身往王二寶身上撲了過去,同時咬破舌尖,一點精血從口中噴出,正好噴了王二寶一個滿頭滿臉。


    說來也怪,被劉衍這口血一噴,不言不語隻下死手的王二寶居然捂著臉哀嚎了起來,劉衍趁機將手上的五帝蛟珠錢串摘下來直接套在了王二寶的手腕上,王二寶渾身一顫就像是中了箭的鳥兒,蹦躂了幾下直接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劉衍喘著粗氣,吐了吐嘴裏的血沫星子,看到王二寶被製住了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中暗自慶幸,還好王二寶手中拿的是鋼製手電筒,這要拿的是工兵鏟,自己可就算是直接在這裏了賬了!


    “劉哥,王二寶這是得了失心瘋嗎?怎麽朝我們下手?”郭時冒臉上的傷勢看起來嚇人但都是皮外傷,最先恢複了意識,顫巍巍地朝劉衍問道。


    劉衍湊到王二寶的身邊翻開了他的眼皮,發現他整個人的眼珠子似乎都開始發黑了,而嘴角也不斷地開始冒出黑色的惡心粘液,像是中邪一般。


    “這是什麽時候中的招?”劉衍沒有回答郭時冒的問題,而是自言自語了起來,一路上他覺得自己還算是謹慎,一點異常都沒有發現,怎麽王二寶就中招了呢?


    莫不是……青銅火盆?


    劉衍回想起之前點燃青銅火盆時候出現的濃濃黑煙,靈光一閃,將懷疑的對象放在了青銅火盆上麵。


    但如果是青銅火盆的話……


    劉衍臉色一變,剛剛青銅火盆點燃後釋放出來的濃煙可不隻有王二寶一個人聞到了呀,己方四個人全都被濃煙籠罩住了,自己有修為在身沒有察覺出有什麽不對勁,但是郭時冒和於思洋呢?


    思及至此,劉衍渾身一顫,抬頭一看郭時冒,發現郭時冒還傻站在原地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像是中招了,再看剛剛被王二寶一記窩心腳提到了溶洞邊緣的於思洋,此刻卻依然沒有起來,反而渾身打著擺子,似乎是在顫抖。


    劉衍不敢大意,剛剛王二寶的力大無窮還記在他的腦海裏,如果王二寶、郭時冒和於思洋三個人一起中招,那麽自己一個人束手束腳下還真的可能會有危險,畢竟總不能對他們三個人下狠手吧。


    “小郭,把你身上帶的保險繩給我!”劉衍心中一狠,直接問郭時冒要保險繩,這種保險繩是作為登山時候的救命繩子使用,雖然比較細,但是承受個個把噸的力量還是沒問題的。


    郭時冒此刻腦子還是清醒的,連忙將保險繩遞給了劉衍,劉衍二話不說直接將倒在地上蜷曲著身體的於思洋捆了個結實。


    “劉哥,你這是做什麽?”郭時冒還以為劉衍是要捆王二寶呢,沒想到劉衍卻直接將於思洋給捆住了。


    劉衍喘息著抹了一把汗,剛剛於思洋下意識的反應就很難纏,幸好他手中沒有武器,不然的話更不好對付了。


    看著郭時冒,劉衍搖搖頭:“小郭,你聽我說,現在你們三個人都中招了,剛剛王二寶靠青銅火盆最近,所以吸入的毒煙越多,所以發病越早,你和於思洋也差不多,為了防止你們胡亂傷人,我隻能夠把你們綁起來,你們放心這煙並非是什麽難處理的東西,但是我救治的時候我不想受到打攪……”


    郭時冒咽了一口口水,看看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的王二寶和被捆著還不停蠕動著的於思洋,心中確實是慌了,此刻他心中完全沒有了主意,隻能夠劉衍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又是一頓忙活,劉衍總算是將其他三個人都捆了個結實,郭時冒此刻倒還有神智,但是於思洋似乎也開始發病了,喉嚨裏開始“咯咯……”的發出怪聲,雙眼泛著白眼。


    至於發病最早的王二寶由於被劉衍的五帝蛟珠錢串給鎮住了,情況沒有惡化反而開始好轉,嘴角流出來的黑色粘液越來越多,臉上的青色卻開始消退。


    劉衍看著地上捆著的三個人,怎麽救治他們倒是犯了難,要知道之前在青銅火盆之中盛放的屍油肯定添加了其他的東西,純粹的屍油雖然確實是邪魔外道渴求的絕佳材料,但是並沒有這樣蠱惑人心、誘人致幻的能力。


    劉衍曾經聽老道士講過這種屍油的煉製方法和功效,需要將胎兒從母體之中用刀刨出來,連同臍帶和子宮用一種特殊的釜盛好,在釜的下麵不能用柴火,而應該用一隻嬰兒手臂粗細的白蠟燭烘烤,這樣煉製出來的屍油帶有嬰兒未出生便夭折的怨氣,威力十分巨大。


    但是這也並不能解釋王二寶完全失去神智,朝著同伴下手的古怪情況,這完全像是被人下邪法迷住了心竅,可是別忘了這裏有可能是張獻忠的遺跡,時光荏苒早已在地下待了數百年的時光,哪裏還有什麽邪魔外道能夠在這裏做法害人?


    對此,劉衍想來想去也覺得隻能夠用五帝蛟珠錢串上麵的一絲龍氣來進行化解,輔以自己的流水命相訣內息,光看王二寶的情況就知道這麽做應該是有效果的,不過這是一個死辦法急不來,想要三個人都就回來恐怕隻是也要三四個小時。


    三四個小時之後隻怕就要天黑了,那還探索個蛋蛋,趁早往回走得了。


    看看前麵一片黝黑的溶洞,劉衍咬了咬牙,蹲下身來開始往王二寶身上灌注自身的流水命相訣內息,不探就不探了吧,人命要緊!


    就在劉衍救人的時候,地表的考古團隊也正在焦急的等待著劉衍等人的消息。


    樊欣舞不住地看著手腕上的手表,他們和劉衍約定好了,此次進入空洞要算好行程和時間,天黑之前必須出來,否則的話就是他們四個人在下麵被困住了,就需要考古團隊派出第二批人員進行營救行動。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樊欣舞在空洞邊上等的心急如焚,張教授也是眉頭緊鎖,看看天色,張教授深吸了一口氣:“馬上安排第二隊人員進入,進去之後立刻按照第一隊人員的蹤跡展開搜索行動,一旦救到人立刻返回!”


    說著,張教授就拖到了外套開始往身上套一件緊身服,看樣子居然是想要親自下去,樊欣舞見狀心中一動,立馬抓住了張教授的雙手道:“張教授,我也要下去!”


    “欣舞,現在這種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張教授如何舍得他老友的女兒進入這種為危險的地方冒險,當下就斷然拒絕了。


    樊欣舞臉色一板就想要和張教授爭兩句,就聽到在起重機旁邊駐守的考古隊員大喜道:“快來看,下麵有消息傳回來了!”


    樊欣舞和張教授哪裏還管的上爭吵,直接就撲到了起重機旁邊,果不其然,左下角起重機繩索上麵纏著的細繩索正在不停的打擺子,這約定的信號就是讓地表的考古隊員們開啟起重機,把升降機平台給拉回地麵。


    “趕緊將起重機發動起來,升降機平台開始上升!”張教授長舒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上的汗珠。


    起重機開始“嘎吱……嘎吱……”發動起來,升降機平台開始緩緩升起。


    一刻鍾之後,升降機平台完全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但是平台上的一幕卻讓眾人驚呆了,因為升降機平台上並不是四個人,隻有於思洋和王二寶昏迷不醒地躺在平台上,劉衍和郭時冒卻是毫無蹤影!


    劉衍和郭時冒究竟是去哪兒了?


    樊欣舞想到了一種可能,腳下一軟,顫抖著說道:“莫不是……莫不是……劉衍他和郭時冒都出事了?隻有於思洋和王二寶逃了出來?”


    地表上麵的考古隊員聞言都是忍不住渾身一顫,再看地麵上的這個空洞仿佛就像是一個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物,正在擇人而噬!


    “別自己嚇唬自己,你看於思洋和王二寶兩個人都昏迷了,誰也不能夠給我們發信號,肯定是劉衍和郭時冒其中一個人打的信號!”張教授安慰道。


    “可是……可是……既然是他們打的信號為什麽他們不跟著一起上來啊,反而隻把昏迷不醒的於思洋和王二寶給送上來?”樊欣舞抽泣道。


    張教授張張嘴也是有些啞口無言,是啊,就算是有什麽事情需要急需解決也沒有必要爭分奪秒到這個程度吧,升降機平台升上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你就算是有什麽問題上來跟大家說說你再下去豈不是更好?為什麽一聲不吭地就消失了?


    旁邊一個考古成員勸道:“張教授,樊小姐,我們現在都不知道下麵的情況,唯一能做的就是將升降機平台放下去,不然的話劉衍和郭時冒兩個人就算是在空洞下麵等著離開也沒有辦法啊!”


    “沒錯,把升降機放下去吧,順便將我也放下去,我要親自去找找劉衍!”樊欣舞堅強起來,目光堅毅地看著麵前的空洞。


    張教授皺著眉頭,想勸說兩句,但是樊欣舞從小就跟著他長大,如何不知道他這位老友的女兒的個性,隻得使用拖延戰術,給樊欣舞說第二隊的成員裝備還沒有備齊,為了不出意外還是下降升降機放下去,免得下麵劉衍想上來都沒有辦法……


    說了半天這才勉強勸住了樊欣舞,先將升降機放入了空洞之中,最後長歎一聲看著空洞,心中哀歎道:“劉衍,你小子在下麵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趕緊上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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