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位於長江三角洲的南緣,古稱震澤、具區,又名五湖、笠澤,是中國五大淡水湖之一。


    在江蘇常州府武進縣錢家鎮旁邊的太湖水域之中共有大大小小五六個湖心島,但是由於地理位置和島上的資源狀況,隻有真正錢府所在的那個湖心島上是有人居住的。


    劉衍和錢豪夫婦在本地水域邊上找了一個船老大,想要讓對方把自己三人送到錢府所在的湖心島上。


    這個船老大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滿臉的滄桑皺紋,渾身的風霜感一看就是常年在水裏刨食的船油子。


    他蹲在了一艘烏篷船上,手裏拿著一袋水煙,正“咕嚕咕嚕”抽地正開心呢。


    “師傅,能帶我們去一趟錢府嗎?”劉衍上前打了個招呼。


    船老大慢慢翻了個白眼,帶著一嘴的地方口音道:“你個娃,錢府就在前麵,一個人二十五,還要俺帶路幹啥……”


    劉衍解釋道:“不是去那個錢府,我們要去的是湖心島上那個錢府!”


    船老大警惕了起來:“你們是什麽人啊,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你們,去錢府有什麽事情?”


    劉衍無奈,隻得將之前忽悠殺馬特二痞子的話語有拿了出來,好不容易才讓船老大相信了他的說辭,同意專門跑一趟錢府湖心島。


    錢府所在的湖心島離岸邊其實並不遠,但是船老大卻表現的很謹慎,絲毫不敢將船速度放快。


    錢豪感到有些不耐煩,催促著船老大快點,船老大也不惱,反而一臉耐人尋味的笑容讓錢豪生了一肚子的氣。


    冷眼旁觀的劉衍心中一動,湊了過去客氣地打聽道:“師傅,你放慢速度是不是有什麽講究啊?說給我們聽聽唄。”


    船老大晃著他雖然年邁但是依然擁有鼓鼓腱子肉的胳膊,沒好氣道:“你個小外生別瞎打聽,我告訴你,在這水域裏就算是再快的船來了也不能開快,這是我老祖宗交代的規矩,你們上了湖心島之後最好去拜一拜島上入口處的龍骨廟,不然夜裏可是很難熬的!”


    劉衍覺得船老大似乎話裏有話,但是無論他再怎麽問,船老大都不願意再開口了。


    正在劉衍猶豫著要不要用金錢誘惑這招時,錢府湖心島到了,劉衍和錢豪夫婦一上岸,頓時就被湖心島給驚呆了。


    原本他們以為湖心島並沒有多大,畢竟隻有錢府一戶人家,但是現在一看這哪裏是沒多大啊,一眼都望不到邊,仿佛又來到了一塊新的大陸上。


    更讓他們驚歎的是,他們隻站在岸邊,就看到了錢府的外牆,外牆起起伏伏,似乎將整個湖心島都框在了裏麵,甚至有的地方還能夠看到碉堡和箭樓,這是一戶人家嗎?這簡直就是一個軍事堡壘吧!


    “劉老弟,我怎麽突然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靠譜了呢?要不我們在考慮考慮?”錢豪突然感到有些腿軟。


    “現在感到不靠譜就晚了!”說話的居然是船老大,船老大將手指放在嘴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本來空無一人的岸邊突然從小樹林裏鑽出來三五個油光晶亮的小夥子,把劉衍三人圍在了中間。


    錢豪有些驚慌:“你們幹什麽?我告訴你們,現在可是法製社會,你們可要想清楚了!”


    領頭的那個小夥子嘿嘿一笑,隨手將一個警察證甩給了錢豪,笑道:“我就是警察,現在懷疑你們擅自進入私人住宅,想請你們協助調查!”


    錢豪頓時傻眼了,反倒是劉衍很淡然,衝著錢豪使了一個顏色,客氣道:“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們就走吧,您想問什麽我們都會知無不言言不不盡!”


    領頭的警察小夥子露出一嘴的大白牙笑了笑,也不動手,領著三個人走到了樹林之中,這個時候劉衍和錢豪夫婦這才發現在樹林中居然有個派出所建立的警亭,警亭外麵是一溜的遮陽傘和桌椅,小夥子往一張椅子上一坐,示意三個人將身份證都拿出來,要進行登記。


    這都是正常的手續,劉衍三個人也沒有懷疑,將身份證取了出來,領頭的警察小夥子仔細看了看,發現身份證都是真的,也沒有多做為難,語氣也緩和了很多。


    “說說吧,你們為什麽要來錢府啊?”警察小夥子撕開一張報表,拿著鋼筆準備進行記錄。


    “認親戚!”劉衍朝錢豪努努嘴,示意自己來回答。


    警察小夥子詫異道:“錢家可上百年沒有人出去過了,你居然說你是來認親戚的!”


    “錢憫貞,你可以查查上一輩的人中有沒有這麽一個人!”劉衍看了看錢豪淡淡地說道。


    錢憫貞就是錢豪父親的名字,現在錢豪和劉衍也隻能希望錢豪他父親並沒有用假名,不然還真的是什麽證據都沒有,如果名字是真的話,那麽錢家現在應該還有人對此有記憶才是。


    警察小夥子看到劉衍說的這麽肯定,頓時猶豫了起來,招手讓一個手下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這名手下就狂奔了出去。


    “我們現在去請我的二叔伯祖過來,他是我們錢家掌管族譜的人,隻要真的有這麽個人存在,他老人家一定知道!”警察小夥子朝劉衍解釋了一句。


    不大一會兒,一個已經是古稀之年的老頭就坐在一個滑竿上過來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錢豪,然後顫巍巍地問道:“小德子,你閑著沒事兒把我叫過來幹啥?我都跟你說了,有事兒也別找我!”


    “二叔伯祖,今天這事兒還真的非得您不可,他們說他們是我們錢家的親戚,是過來認親戚的,所以還請您想想,我們錢家是不是有個叫錢憫貞的人啊!”警察小夥子連忙扶住了老頭。


    老頭渾身一顫,下意識道:“沒有,絕對沒有,什麽錢憫貞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都是騙子把他們從我們錢家轟出去!”


    說著老頭頭也不回就想走,人顫顫巍巍還沒有走到滑竿上呢,一個洪亮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二叔伯,聽說四叔有後人來了我們錢家認親戚,你怎麽能說不知道四叔的名字呢,那可是你的親兄弟啊!”


    聲音說完,這人才來到了眾人眼前,隻見他身上穿著一件紫紅色的馬褂,臉上雖然油光滿麵,但是卻也遮掩不住眼角的細紋,年齡大概在四五十歲,渾身的肥肉讓他看起來像個球,一雙小眼睛不時地閃過一絲冷芒,一看麵相就不是什麽善於之輩。


    二叔伯祖咳嗽了一聲,死死地盯著這人,冷冷道:“當年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況且錢憫貞早已在族譜之中除名,我說他是不是錢家的人又有什麽錯?”


    “二叔伯自然是不會有錯的,錯的自然是我這個晚輩,且不說現在社會族譜那一套東西還有多少價值,說到底這位錢豪錢老板也是四叔的後人,現在正是老祖宗歸天的時候,他進去上一炷香總不過分吧!”來人冷笑了一聲,言語之中雖然客氣,但是卻有一種並不把他這位長輩放在眼中的感覺。


    二叔伯祖又咳嗽了幾聲,突然歎了一口氣:“錢二,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不想插手,我老了隻想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輩子,你既然想帶他們去上一炷香那麽就去吧,我管不了!”說著,二叔伯祖直接上了滑竿,臨走之前深深地看了錢豪一眼,嘴唇微動,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劉衍站在錢豪的旁邊,看的真切,這個二叔伯祖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是分明說的就是“小心”二字,頓時劉衍心中的警惕提到了最高處,看來這次錢家之行要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的多!


    接下來,被二叔伯祖叫做錢二的人帶著劉衍三人往錢府核心位置走了過去,一路上他倒是沒有任何的忌諱,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給出了一個答案。


    原來,錢豪的父親錢憫貞如果按照當年在錢家的排位的話,那麽就是二叔伯祖同一輩的兄弟,而錢二和錢豪應該也是同輩,如果錢豪能夠恢複祖籍的話,錢豪應該還要叫錢二一聲哥哥。


    不過,在關於一些隱秘的事情上麵,錢二卻並沒有給出解答,比如為什麽當年錢豪的父親會去外地打拚一輩子,而且從今天的情況來看整個錢家的小輩甚至不知道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為什麽身為兄弟的二叔伯祖卻絲毫不願意承認錢憫貞的存在。


    劉衍低頭跟在錢二的身後,心中卻不斷地翻滾著念頭,他覺得如果能夠找出錢豪父親錢憫貞當年為何離開錢家的原因,那麽一切就都能夠真相大白了!


    過了錢府的外牆,劉衍和錢豪夫婦愕然發現,在外牆立麵,這簡直就是一個完整的小城市,醫院、飯店、派出所什麽都是齊全的,或許隻有旅館是不具備的,其他的就和一個真正的城市並無二致。


    在這個小城市的中心,是一座十分具有年代感的建築,巨大的中門並不開放,人員進出都是從旁邊的側門,建築門口是兩個如同獅子一樣的石雕。


    看到這兩個石雕,劉衍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雙腳死死地站在地上,不願意再邁出一步。


    錢豪看見劉衍的臉色不對,連忙也停了下來。“怎麽了?”錢二發現後麵的三個人都沒有跟上,有些莫名地問道。


    劉衍輕咳了一聲,有些猶豫道:“沒事,走吧。”


    錢二聳聳肩,帶著三個人繼續往前走,穿過側門,劉衍三人明顯感覺自己身上一涼,劉衍的臉色立馬陰沉了下來,反倒是錢豪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反倒一直嘮叨著冬暖夏涼什麽的話語。


    還是錢豪的老婆瞧出劉衍的臉色仿佛又不好了幾分,立刻用手肘捅了捅自己的丈夫。


    錢豪猶豫了一下,湊了過來,問道:“劉老弟,你這是怎麽了?”


    劉衍苦笑了一聲,看了看前麵領路的錢二,壓低了聲音道:“門口的那對石像不對勁,而且這個錢府……好像有問題!”


    “怎麽了?”錢豪有些不明白。


    “你以為門前的石像是辟邪用的石獅子嗎?那是獬豸!”劉衍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每次他都覺得和外行解釋這些東西都很費勁。


    獬豸又稱獬廌、解豸,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的神獸,體形大者如牛,小者如羊,類似麒麟,全身長著濃密黝黑的毛,雙目明亮有神,額上通常長一角,俗稱獨角獸。


    但這些都不是關鍵,更關鍵的是,剛剛在門口那兩個獬豸的雕刻之法分明在顯示這兩個獬豸是充作石像生的!


    所謂的石像生氣勢就是帝王陵墓前安設的石人、石獸的統稱,又稱“翁仲”,是皇權陵墓儀衛的縮影。


    也就是說,眼前這個偌大的錢府其實根本就是一個龐大的帝王陵墓!


    要麽這就是一個陷阱,在前麵帶路的錢二其實就是想要把他們三人坑死在這個帝王陵墓之中,要麽錢家這幾代人可能就真的生活在陵墓之中,不過死人的陵墓之中生活一堆活人,這簡直就是在拿生命開玩笑,輕則傷病交加,晚年不得好死,重則全家暴斃,雞犬不留!


    按照劉衍的設想,自己三人在上了錢府湖心島之後,錢家要是真的要對付自己,那麽能夠用的辦法很多,君不見整個湖心島都是錢家的私人土地?這種權勢簡直就是一手遮天,他們三個人直接套上麻袋往太湖裏一扔,所有事情就都解決了,何必這麽麻煩把自己三人待到這裏來。


    所以劉衍覺得很有可能,這裏真的就是錢家人生活的地方,但是讓劉衍覺得奇怪的是,久居陵墓,必定渾身陰氣難消,而且陰盛陽衰,人體必定久病纏身,別人暫時還沒有看見,但是這個錢二卻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神元氣足,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陵墓之中久居的模樣。


    “莫非其中還有什麽隱秘?”劉衍一邊想,一邊跟著錢二往前走。


    這一走卻又發現不對了,整個錢府之中居然沒有任何的陵墓設施,完全就像是個大富之家的住宅,一進二進三進,一重院子一重院子地走,如果不是門口的石像生,劉衍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在逛大觀園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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