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說話算話,答應的事必定能辦到。於是乎,顧廷菲為了表示她的感謝,惦記腳尖飛快的親吻了程子墨的臉頰,隨後羞澀的低下頭,把玩手中的指頭。


    說起來兩人成婚也八年多了,曦姐都七歲,媛姐也快兩個月,偏偏她還是這般羞澀,每每麵對程子墨的時候都覺得很羞澀。程子墨寵愛的將她摟在懷裏,夫妻倆就這樣互相擁抱著,感受彼此的溫暖。


    忽然間,一聲嬰兒的啼哭打破了這份美好,媛姐睡醒了,不要奶娘抱著,非要哭喊著,怕是想顧廷菲了。


    奶娘正抱著媛姐出來,顧廷菲急忙推開程子墨,朝哭喊著的媛姐跑過去,一把接過奶娘手中的媛姐,低頭輕聲的哄著她。媛姐也是個人精,到了顧廷菲的懷裏,感受到母親的溫暖,很快就停止了哭泣,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的看著,粉粉嫩嫩的讓程子墨忍不住伸手捏著她的小臉蛋。


    起初的時候,程子墨因著媛姐的身子太軟,他是一點兒都不敢觸碰她,生怕傷著媛姐。可現在漸漸的膽子大些,他觸碰的結果便是媛姐細嫩的臉蛋上出現了紅色的印記。


    當下顧廷菲抬起頭惱怒道:“你不要碰媛姐,她現在還小,你下手沒輕沒重,別傷著她。你身上一股味道,快去沐浴吧!”


    剛才沒嫌棄,現在媛姐來了,顧廷菲就開始嫌棄他。程子墨:“。。。。。。”有了媛姐後,他在顧廷菲心底的地位都直線下降了,怕是連曦姐都比不上了。罷了,這是他寵溺的後果,隻能承擔著了。


    十月三十,蘭國邊境傳來一個壞消息,那便是被國師派過去跟攝政王對抗的陳將軍,被攝政王斬殺在陣前,為此攝政王還乘勝追擊,又奪下三座蘭國的城池。至此攝政王一共奪下了七座城池,黎國兩座,蘭國五座。


    消息傳到蘭國都城的時候,震驚了朝野。攝政王不僅將陳將軍斬殺在陣前,又奪走了三座城池,何等的滲人!陳將軍曾經是攝政王的舊部下,追隨他多年,如今他竟然為了權勢將陳將軍斬殺在陣前,大臣們紛紛激憤,決定跟攝政王決一死戰,不能讓攝政王再這般猖狂下去,得派更合適的人選去鎮壓。


    隻是一時之間朝堂之上吵吵鬧鬧也沒議論出到底由誰接替陳將軍去前線跟攝政王對戰,攝政王驍勇善戰,他們還是有所畏懼。


    雖說對攝政王憤怒,但小命要緊,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戰場上刀劍眼,萬一真的為此丟了性命,那真的不值得。陳將軍在朝中頗有威望,跟著高子原將軍多年,是他的心腹,這麽快就堅持不下去,被攝政王斬殺於陣前,想想都覺得可怕,攝政王實在太厲害,他們得想想後續。


    一回府,國師便黑著一張臉坐在椅子上,丫鬟小心翼翼的端著茶盞走過去,可沒走過去,腳下一滑,丫鬟重重的跌到在地上,手中的茶盞竟然摔在國師的腳下,茶盞裏麵的茶水濺到國師的衣裳,小丫鬟心裏發沉,忍著腿上的疼痛,爬到國師麵前磕頭認錯,“國師,對不起,奴婢知錯,請國師繞過奴婢一次,奴婢下次一定會謹慎!”


    話音剛落下,隻見國師抬起身,走到小丫鬟的跟前,緊緊的捏著她的脖頸,讓她說不出話來,越是用力的掐著丫鬟的脖頸,似乎能讓他感覺到高興。這些日子隨著攝政王的謀反,起初高興的心情因著攝政王妃和瑤瑤母女倆的離世,加上攝政王斬殺了陳將軍,樹立了軍威,還又奪下了三座城池,國師胸中憋著的怒氣需要發泄出來,自然丫鬟成了最後的泄憤人選。


    很快,等國師鬆手的時候,小丫鬟已經奄奄一息,臉色慘白如宣紙,渾身忍不住抽搐著。當下國師叫來了管家,將地上的小丫鬟扔去亂葬崗喂狗去。管家心下已經,小丫鬟還沒有死,扔去亂葬崗,那裏惡狗多的很,誰讓小姑娘得罪了國師,這便是下場。


    送走了奄奄一息的小丫鬟,國師回屋沐浴,換了一件新衣裳,他得回書房想想,接下來該如何對付攝政王,才能讓攝政王嚐嚐失敗的滋味。


    坐在禦書房的蘭國皇帝並沒有因為前線傳來的消息手忙腳亂,慌了神,他仍舊坐在禦書房的書案前批改奏折。等皇後柳鶯鶯端著燕窩走進來的時候,他連頭也沒抬一下,徑直垂眸看著手中的奏折。


    柳鶯鶯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書案前,將手中的燕窩下,輕聲道:“臣妾見過聖上,聖上多日勞累,臣妾特意讓禦膳房給您做了燕窩,您嚐嚐看,味道如何?”入宮了她才知道身為一國之君的皇帝有多麽辛苦,雖說朝堂之上的大權不掌握在皇帝手中,但是皇帝還必須批改奏折,這等事國師才不會插手,他隻管決定便是。


    從前柳鶯鶯幻想能一直留在皇帝身邊,陪伴著他,哪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妃嬪她也願意。現在卻發現這些不夠,她還想幫皇帝分擔憂愁和煩惱,如何能將國師從朝堂之上鏟除,還有攝政王,他連續奪下了五座蘭國的城池,野心昭然若揭,他們倆在,對皇帝都是巨大的威脅,可惜的是柳鶯鶯一介女流之輩,空有滿腔的想法卻不能幫到皇帝,實在覺得慚愧。


    皇帝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不用,朕不累,若是沒什麽事,你就先下去吧!”


    站在原地的柳鶯鶯略微愣怔,緊捏著手中的絲帕,低聲道:“是,臣妾告退。”就這樣她便退出禦書房。


    聽到碰的一聲關門聲,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緩緩的端起柳鶯鶯放在送來的燕窩,抿嘴喝了兩口,味道還很不錯,是他喜歡的口味,也難為柳鶯鶯了。不過現在情況危急,他不能對柳鶯鶯太好,那會給她招來禍端,希望柳鶯鶯日後能明白他的苦心,不要記恨於她。


    後宮除了柳鶯鶯,沒有其他的妃嬪,那是因為皇帝不想牽連更多的人,跟著他這個有名無實的皇帝,且不說他不願意牽扯他人,他人也未必願意做他的妃嬪,柳鶯鶯倒是個例外。


    攝政王斬殺陳將軍,又連續奪下蘭國三座城池的消息同樣也傳到了黎國京城,對於京城的百姓而言,這並非黎國的事,與他們無關,聽聽也就當笑話罷了,接下來繼續過他們的生活,對他們沒有半點兒影響。


    可對於李太後就不這樣覺得的了,李太後將程子墨、齊豫和蘇明和、李平四人請到她的寢宮,要跟他們四人商議接下來該如何應對局勢。率先李太後的目光朝李平看過去,溫聲道:“李將軍,你是縱橫沙場的大將軍,你應該最有資格來發言,就你先來說,談談你的想法。”


    來的路上,四個人已經有心理準備,李太後召見他們,肯定有深意。既如此李平也就直言不諱,徑直道:“回太後,微臣覺得此事乃是蘭國內亂之事,暫時黎國靜觀其變為妙。”雖說之前攝政王奪下了黎國和蘭國各兩座城池,但這一切從他陣前斬殺陳將軍,奪下蘭國三座城池可以看出,他主要對付的便是蘭國,他們不用過於的擔憂。


    李太後微微笑著:“齊尚書,你的意見呢?”沒有對李平的回答做出評判。被點到名的齊豫的想法跟李平差不多,攝政王是否真的謀反還是兩說,眼下蘭國的朝政大權皆掌握在國師手中,接下來事態如何發展,他們也預料不到,就隻能如同李平說的,靜觀其變。


    程子墨和蘇明和的態度跟李平、齊豫差不多,都是靜觀其變。碰的一聲,李太後隨手將手邊的茶盞擲在地上,眼底劃過一絲淩厲:“四位都是我黎國的棟梁之臣,卻沒想到你們目光這等短淺,靜觀其變,敢問要等到什麽時候,等到蘭國的攝政王奪走了更多的蘭國城池,回頭進攻黎國嗎?真的等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晚了,悔之晚矣。


    你們為何就沒想到,蘭國的攝政王跟國師他們隻是聯手做一個局,為的就是讓黎國放鬆警惕,已經奪走了黎國兩座城池,我們仍舊無動於衷,這不是給他們機會嗎?程太傅、齊尚書、蘇尚書、李將軍,今日哀家將你們找來,為的不是聽你們說四個字,靜觀其變,而是讓你們拿主意,該怎麽應對蘭國的反撲!”身為黎國的掌權者,他們目光這般短淺,實在讓李太後失望。


    尤其李平和程子墨,她失望至極。程子墨現在有了顧廷菲和兩個女兒,就將黎國的生死不放在眼裏了,要是黎國這個大家危險了,他們的小家豈能安生,傾巢之下,焉有完卵,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們竟然不明白,還要她來說嘛!


    程子墨主動作揖,上前兩步道:“太後請息怒,臣等覺得暫時我們還不清楚攝政王的真實意圖到底是什麽?若是真的如太後猜測的一般,他和蘭國的國師聯手做局,想要反撲黎國,那這樣的話,我們是提前做好準備迎戰。隻不過,眼下,我們若是派兵去前線的話,勢必會引人注目,到時候傳到攝政王的耳中,怕是會適得其反。萬一攝政王沒有跟黎國為敵的念頭,而是真的跟國師鬧翻了。”


    “如此一來,那便更好了,之前蘭國不是來信,讓我們幫忙捉住攝政王,現在好了,我們正好派兵去邊境,可以跟蘭國的皇帝聯手,前後夾擊攝政王,相信他這個亂臣賊子用不了多久就投降了。好了,此事就不用再議了,傳哀家懿旨,由李將軍領兵十萬去邊境,希望你不會讓哀家和黎國的百姓們失望。”李太後眼底劃過一絲冷意,不管攝政王和國師有沒有鬧翻,黎國派去十萬將士都能絞殺攝政王,從蘭國那裏得到好處,這是不爭的事實。


    朝堂之上指望程子墨等人,怕是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現在出手,還能撈到好處,還能揚國威,何樂而不為。就這樣,程子墨等人隻能恭敬的領命,不好再反駁李太後。懿旨一下,李平隻能領命,擇日領兵離開京城。該來的還是來了,出了宮門的四個人互相別有深意的看了彼此一眼,各自坐上回府的馬車離開。李平拿著李太後的懿旨,心裏沉甸甸,回去該怎麽跟周蘭碟開口。


    他原本想著再拖上一拖,如今看來,是沒機會了。罷了,隻能跟周蘭碟實話實話,希望她能體諒,不要生氣。顧廷菲、李鸞和周蘭碟三人不在各自府上,互相約著彼此在齊豫的府上,她們一同來探望方如煙。


    這些日子方如煙氣色越來越好,齊豫照顧的很好。加上衡哥有奶娘和齊國公老夫人、李氏等人照顧著,幾乎不用她費心。為此方如煙還覺得愧對衡哥,顧廷菲開導她,現在調養好身子,往後彌補衡哥的機會多的事。有顧廷菲等三人的到來,方如煙的心情好了很多,執意要將她們三人留下用晚膳,沒辦法,顧廷菲三人隻能留下來。


    齊豫回到府,聽說顧廷菲三人都在,尤其周蘭碟在,他當下後腿了幾步,原本準備去看看方如煙和衡哥,現在還是去書房。麵對周蘭碟的時候,他不知道說好,還是不說好,不見麵最好。


    顧廷菲一回府,曦姐就纏著她,給她按摩手臂,這般獻殷勤,想必有什麽事要求她。略微挑眉,她便問道:“行了,有什麽事直說吧!”


    曦姐訕訕的笑著,扭捏道:“母親,您真聰明,那女兒就不客氣了,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算日子明日蘇東樓應該休假,我能不能去蘇府找他?”入宮做了皇帝伴讀的蘇東樓一個月休假一天,這日子曦姐倒是記著,難得曦姐跟蘇東樓玩到一起去。顧廷菲也沒有反對,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


    曦姐急忙答道:“母親請說,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女兒也答應。”伸手輕彈著曦姐的腦門,顧廷菲輕哼了聲:“你這丫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回頭將樓兒抄寫給你的文章仔細的讀一讀,若是遇上不懂的可以問我和你父親。”就這一個條件,那實在太過簡單,曦姐欣喜萬分的蹦蹦跳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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