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鸞二話沒說,便要離開,蘇明和沒有阻止她,喊道:“我會一直等你,等到你點頭答應!”


    急衝衝的抬腳往外走去,根本就沒時間再去搭理蘇明和,坐上馬車,李鸞的一顆心碰碰直跳,讓車夫去福安郡主府,她得見見顧廷菲。顧廷菲得知李鸞來了,二話沒說,便起身去大廳迎接她,姐妹倆一見麵,李鸞就濕潤了眼眶。


    顧廷菲哄著她:“鸞兒,你這是怎麽了,誰欺負你了?是不是蘇明和?”這時李鸞停止了哭泣,顧廷菲心裏咯噔一下,莫不是真的是蘇明和欺負李鸞了?蘇明和,你腦子糊塗了,這個時候,你怎麽能欺負李鸞,應該哄著她,讓著她才是,他該不會不知道怎麽哄女人吧!


    仔細一想也對,一個隻知道讀書做官的人,身邊沒有父母貼心照顧,祖母也沒了,想來蘇明和是用錯方法了。李鸞將蘇明和捏著的右手給顧廷菲看著,她頗為心疼的喊道:“春巧,去拿藥箱來。這蘇明和,也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對你下的去手。不過,真沒想到,他竟然被逼急了,莫不是你說了什麽絕情的話?”


    對上顧廷菲戲謔的眼神,李鸞嬌嗔道:“廷菲,你胡說,我哪裏有說什麽絕情的話,我今日是去看大姐,誰知道他回府了。行了,不提他了,行不行?”藥箱拿來了,顧廷菲小心翼翼的給李鸞的手腕塗抹好藥膏,瞬間感覺清涼多了,李鸞露出一抹笑意:“謝謝你,廷菲。”


    兩人寒暄的說了幾句,顧廷菲一本正經道:“你到底想怎麽辦?想好了沒有?”


    李鸞搖搖頭:“廷菲,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要不然她不會來見顧廷菲,直接回府便是了。


    顧廷菲略微沉吟,道:“你可不要忘記了,你祖母身邊的嬤嬤接著你祖母身子不適接你回府,永安侯府的人未必就會放過你,說不定會派人到鎮國公府接你再次回到永安侯府。你可想好了,今後的路要怎麽走?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這些事你必須要想。


    你姑母和萬梓齊為何要接你回永安侯府,你可知道他們的用意?”兩人說話也沒有遮掩,李鸞輕哼了聲:“自然知道了,圖謀鎮國公府的家產,我偏不讓他們如願。我就不相信了,祖母在,他們敢胡來!”


    “可若是你祖母有朝一日不能護著你了,你該如何?鸞兒,我說的話你可能不愛聽,但是你必須考慮到這些,不能指望你祖母一直袒護著你,她老人家年邁了,也希望你能護著她。


    再者,你姑母畢竟是她的女兒,讓她老人家在孫女和女兒之間做出選擇,未免太過殘忍了。鸞兒,你祖母對你有多疼愛,你不是不知道。可那是她十月懷胎生養下來的女兒,她也會心疼。你不想嫁人,可你能護著你祖母和鎮國公府的家產嗎?你沒有錯,錯的那些惦記著這些的人,可很多事不是用對錯就能來解決,我希望你好好想一想我說的話。”顧廷菲握著李鸞冰涼的小手,這個時候,她心裏有些而慌亂。


    不可否認,顧廷菲說的話沒錯,若是有朝一日祖母不在了,她要如何手中鎮國公府的家產,還有姑母是祖母的女兒,手心手背都是肉,祖母怕是最難過的人。李鸞抬起頭,輕笑了一聲:“廷菲,你也是替蘇明和當說客的嗎?”


    顧廷菲心下一沉,搖頭道:“不是,我是想讓你知道,很多事不是想到的那麽簡單。你若是不喜歡蘇明和,可以選擇其他的人,找一個強有力的後台,但提前我希望你們能彼此有情,才能長久。要不然誰知道,那個人是不是也圖謀鎮國公府的家產,鸞兒,這也是一直你祖母逼迫你回永安侯府的原因。”並沒有幫蘇明和當說客,隻是覺得李鸞的處境讓她心疼罷了。


    李鸞認真的看著顧廷菲:“廷菲,我若是沒有嫁過人,一定二話不說,便嫁給蘇明和。可你看看現在的我,已經嫁過人,還有什麽資格嫁給他這個當朝新貴,聖上跟前的紅人。廷菲,我隻恨沒能早些遇到他,廷菲,我們之間注定沒有緣分,不可能在一起!”眼淚順著兩頰往下流淌,不是她所能控製。


    顧廷菲靜靜的看著哭泣的李鸞,正色道:“你太自私了,總是以自己的角度去想問題,若是蘇明和在意這些,他又怎麽會喜歡你,又豈會求著我跟他一起去見你祖母。他有娶你的勇氣,你為何就不敢嫁給他!嫁過人又能如何,這不是你的錯,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再重新提起來,隻會讓你們倆傷心罷了。


    鸞兒,聽我一句勸,不要再念著這些,給你們倆一個機會。蘇明和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到底有多喜歡你,你可以放手一試便知。”緊接著貼在李鸞耳邊嘀咕道。李鸞詫異的瞪著顧廷菲,許久才出聲道:“你,你。。。。。。”“噓,鸞兒,回去好好想想,我也累了,就不送你了。春巧,替我送送李姑娘。”顧廷菲叫了門口的春巧送走了李鸞。


    望著李鸞離開的背影,顧廷菲歎口氣,道:“蘇明和,我能幫你的就隻有這些,接下來就要看李鸞怎麽做了,她是否真的喜歡你。”自問已經夠對得起蘇明和和李鸞多的了,為他們倆的事,她沒少費心。李鸞壓根不知道,永安侯夫人此刻正在周氏的屋裏,她一回府,便被請到周氏的院子。


    其實她想回院子好好靜一靜,想想顧廷菲說的話,得知永安侯夫人來了。頭皮發麻,該不會真的被顧廷菲猜中了,姑母來接她回府了吧!


    李鸞出現在門口的時候,永安侯夫人李氏笑盈盈的走過去,一下子便握著她疼痛的右手,聽到李鸞齜牙,李氏這才發現,她的手臂受傷了,急忙道:“鸞兒,真是不好意思,我太大意了。不過,你這是怎麽了,就出去了一趟,誰欺負你了?”直勾勾的盯著李鸞,仿佛要將她看穿。


    李鸞輕聲道:“姑母想多了,隻是不小心扭傷了。”緊接著她到周氏身邊,親昵的說著話。李氏沒想到,這一次周氏派人將李鸞接回府,祖孫倆的感情似乎很好,比上一次要好的多。


    李氏微微一笑,道:“母親,我瞧著你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我今日來就是要接鸞兒回府。”


    聞言,李鸞手下一抖,周氏離她很近,自然意識到了,輕握著她冰涼的玉手,拒絕道:“你哪裏看出來我身子好的差不多了,大夫說我還得好好養著,鸞兒她是我的孫女,就讓她在我跟前侍疾,要不然你這個永安侯府的當家主母哪裏抽得出時間?”


    侍疾兩個字讓李氏嘴角微微犯抽,不行,她今日一定要將李鸞帶回府,早**著萬梓齊跟她在一起,等李鸞有了身孕,生下孩子,她懸在半空中的一顆心才能安穩落地。


    “母親,對不起,是女兒說錯話了。隻是鸞兒才剛回府沒多久,和齊兒兩人正是濃情蜜意的時候,母親豈能舍得讓他們倆分開,就讓鸞兒跟我回府,如此也能早些讓母親聽到好消息才是。鸞兒年紀也不小了,該要做母親了。”李氏賠著笑,討好著周氏。提到做母親,李鸞心裏咯噔一下,這一次若是回永安侯府,怕是沒那麽容易離開,求助的看著周氏。


    周氏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隻要她活著一日,就不會讓旁人欺負了她去!周氏狠厲的瞪著她,道:“你胡說什麽,你可是鸞兒嫡親的姑母,之前讓她去永安侯府小住幾日罷了,怎麽就成了跟齊兒在一起了,還有孩子,簡直就是胡說。


    鸞兒已經跟齊兒和離,文書都已經在衙門了,虧得你還是鸞兒的嫡親姑母,這是要將她往死路上逼,是不是?鸞兒是你兄長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脈,你難道就這麽心狠?”一番話說的李氏花容失色,母親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改變了態度,不應該。


    李氏放低聲音哄道:“母親,我知道了,這一次回府讓鸞兒受委屈了,回去我一定讓齊兒八抬大轎風風光光的將鸞兒迎娶回去,讓鸞兒做正妻。母親,我說到做到!”說話的時候不忘記看著李鸞,似乎在看她是否知情。


    李鸞垂著腦袋,遮掩住她所有的情緒,李氏根本就不知道她們祖孫倆這是唱的哪一出戲。


    周氏嗤笑了一聲:“行了,這件事往後別提了,既然已經和離了,就再也不可能回去!時辰不早了,你早些回去吧!”臉上有些不耐煩,似乎迫切的希望李氏趕緊離開。這個態度顯然不在李氏的預料之中,她一直都以為周氏身子真的不適,才會讓嬤嬤來接李鸞回府。


    如今瞧著周氏氣色十足,跟她說話都這般有底氣,根本就不像生病的人。此外之前周氏還好言好語的勸著她,讓她答應將李鸞接回永安侯府,讓李鸞跟萬梓齊好生過日子,這件事她答應了。


    這才過了幾日,周氏態度就徹底轉變了,還有李鸞跟她之間的親密,她這個嫡親的女兒還在呢!內心實在氣不過了,於是李氏冷笑了一聲道:“母親,說出去的話如同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您可知道其中的含義?”再次確認周氏是否真的要她一個人獨自回府?


    周氏輕看李氏一眼,“剛才我說的很清楚了,快些回府。”李氏差點兒一口老血要吐出來,不行,不能退縮,隨後將目光落在李鸞身上,淡聲道:“鸞兒,你先下去,我和你祖母有些話要單獨說!”想要將李鸞給支走,母女倆單獨說會親密的話。


    誰知周氏不樂意了,“鸞兒是自己人,為何要離開?你有什麽話直說!”李氏真的想敲著周氏的腦袋,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她轉變的這麽快,這麽徹底。李氏深呼吸一口氣,道:“母親,既然如此,那我就當著鸞兒的麵說了,之前是您央求著我,讓我將鸞兒接回永安侯府,讓她跟齊兒好好過日子。如今這才幾日,您就改變主意了,齊兒和我誰也沒欺負鸞兒,不信,您可以自己問問鸞兒!鸞兒,你自己說,我們欺負你了嗎?”為了錢財,她一定要忍耐,不能掉頭就走人。


    李鸞沒吭聲,李氏的目光還一直停留在她臉上,周氏不悅道:“你不用逼著鸞兒,做沒做過,你心裏清楚的很!之前的事都過去了,我的記性也不好,都忘記了。往後,鸞兒就在我身邊陪著我便是,再說,你口口聲聲說將鸞兒接回府,也沒有八抬大轎的將鸞兒迎接回府。既然如此,往後這件事就別提了。鸞兒是你兄長唯一的血脈,是我唯一的親人,我自然得留在身邊了。”


    “母親,您之前可不是這麽說,鸞兒都是大姑娘了,也該做母親了。您不能太自私,剝奪她的這些權利,母親,這是鸞兒自己的人生,不能都由您一個人說了算,不是嗎?再說,鸞兒和齊兒兩人感情深厚,齊兒被迫娶了孟三姑娘,那是逼不得已,我可以對您和鸞兒保證,隻要鸞兒跟我回府,鸞兒就是正妻,絕對不會反悔!”李氏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道,她生養的兒子必須聽她的,如今為了鎮國公府的錢財,她什麽都能豁出去!


    李鸞聽著心驚肉跳,姑母這般的態度,她有點害怕,她和萬梓齊根本就沒有感情,或許真的如顧廷菲說的一般,姑母這般費盡心思的讓她再回到永安侯府,無非就是為了鎮國公府的那點錢財罷了。


    有錢能使鬼推磨,財帛動人心,平日鐵麵無私,一絲不苟的姑母說起話來,實在讓她招架不住,不由的給周氏遞過去求助的眼神,希望她老人家不要糊塗,被周氏勸說了,她和萬梓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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