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程子墨現在也要帶她去。說不出來此刻內心什麽感覺,顧廷菲呆呆的看著程子墨。程子墨皺眉道:“怎麽,你不樂意?”若不是不願意,要不然顧廷菲怎麽露出這種神情,在想怎麽拒絕他?


    “你若是不願意去,我也不勉強,隻是你不是要見春巧嗎?我已經派人將她送去避暑山莊了。”程子墨看著顧廷菲繼續道,這算是在誘惑顧廷菲前去嗎?顧廷菲微微頷首答應了,去不去避暑山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程子墨的這片心意。


    最近的程子墨改變了不少,他們兩人的關係也緩和了不少,其實她覺得沒必要鬧僵。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不是嗎?很快,顧廷菲便招手示意春珠進來,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得知她們要去避暑山莊,還能見到春巧,春珠別提多高興了,一邊哼著歌,一邊興高采烈的去收拾收拾東西了。顧廷菲噗嗤一聲笑出來,這丫頭,別說春珠高興,其實她也很高興,很快就能見到春巧,還能舒服的在避暑山莊裏休息,光是想想,畫麵就很美好,讓顧廷菲忍不住心動了。不可否認,她現在一顆心被程子墨撩撥的蠢蠢欲動,恨不得此刻就能出發。


    芸娘一身淺藍色長裙,嬌滴滴的走到霍成揚身邊,輕輕的撫拍他的後背,“大少爺,您別生氣,消消氣,喝杯綠豆茶,這是妾身親自去廚房替您做的,您嚐嚐看,好不好喝?”


    霍成揚抬起頭看了一眼芸娘,欣慰的接過她手中冰涼的綠豆茶,抿嘴喝了起來,一口下肚,清爽無比,這對他來說,甚好。若是周明悅也能跟芸娘這般溫柔可人,善解人意,該有多好?


    想起周明悅,霍成揚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鷙,芸娘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大少爺,您對妾身已經夠好的了,妾身不求能一輩子守在您身邊伺候您,隻求能經常看到您。現在因為妾身,讓您跟三公主的關係變成這樣,妾身實在愧疚的很。大少爺,您還是將妾身送走吧!妾身不能再繼續留下來,成為您和三公主之間的障礙了。”抬起頭,楚楚可憐的看著霍成揚,兩行清淚流淌在臉頰上。


    霍成揚胸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漲,憑什麽他娶了周明悅就不能納妾?當初他跟周明菲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未嚐想有不納妾,男人三妻四妾,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怎麽到了他這裏就不行了。


    芸娘的一雙玉手不知道有多溫柔,每當它劃過他身子的時候,都讓他覺得渾身興奮,如同一個毛頭小夥子一般。霍成揚一把拉著芸娘的蔥蔥玉手,放在唇邊親吻了一下,道:“你是我的姨娘,自然得留在我身邊伺候我。至於三公主,你就別管了。”


    “可三公主她去宮裏找太後了,妾身擔心太後萬一責罰下來,大少爺您。。。。。。”芸娘一臉焦急的看著霍成揚,萬一太後真的責罰下來,她擔心霍成揚到時候都保不住她。誰讓三公主是太後的嫡親女兒,她現如今做了霍成揚的姨娘,不就等於搶走了三公主的夫君。


    霍成揚把手放在她唇邊阻止道:“噓,別說了,萬事有我,你隻管安心留在府上伺候我便是。”


    蘭嬤嬤作出請的姿勢讓周明悅進去,周明悅趾高氣揚的走在前麵,看都沒看蘭嬤嬤一眼!太後端正的坐在上首,見到周明悅來了,隻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周明悅噘著嘴跑到她跟前,剛準備碰到她的衣裳,被太後一下子甩開了,道:“你入宮到底有何事?”


    周明悅愣怔片刻,太後現在是不是特別不喜歡她,對她甚是厭惡,要不然怎麽連碰都不讓她碰。原本的母後不是這樣,麵前的太後最近讓她覺得很陌生,這還是當初疼愛寵溺她的母後嗎?


    不,不是了,早就不是了,母後變了,變了。恢複了平靜,周明悅輕聲道:“明悅給母後請安,千歲千歲千千歲。明悅此次入宮,是想請母後幫忙,夫君他納妾了,還是一位瘦馬,明悅。。。。。。”話還沒說完,就見太後淩厲的目光投射過來,“哀家上次說的很清楚,成揚納妾那是理所當然的事。


    男人都是三妻四妾,你何必大驚小怪。連你父皇都是,更何況是成揚,你有什麽資格要求成揚不去納妾。行了,此事不許再提了。”每次進宮都是說一件事,周明悅不覺得無聊嗎?


    太後這樣疏遠的態度,讓周明悅不由覺得委屈,紅著眼眶,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哭泣道:“母後,不是我不讓夫君納妾,隻是他想納高門大戶的姑娘,我都沒意見。他居然納一個瘦馬為妾,那不是讓明悅難堪嗎?母後,您是最疼明悅的,您就幫幫明悅,好不好?母後,還記得當初明悅出嫁的時候,您對明悅說,夫君若是欺負我的話,盡管進宮來找您,母後。”


    這些話您可還記得,或者說早就忘記了。太後扯了扯嘴角,神色淡淡的看了跪在她跟前哭泣的周明悅,腹誹道:當時哀家的確說過,可那個時候哀家並不知道,你不是哀家的嫡親女兒,現在知曉了,哀家何必要為了一個不知道父母的孩子操勞。


    她現在一邊派江天保四處搜查當年與她同時段的孕婦,另外她還給明王寫信,試探他的口風,她不知道她的女兒現在在何處,是不是在受苦?每每想到這裏,她就對周明悅恨之入骨,是周明悅占據了原本應該屬於她女兒的位置,她是風光無限的三公主,享受了無比的尊榮。到頭來,不過就是冒牌貨,根本不是她嫡親的女兒。


    尤其現在周明悅這副哭哭滴滴的樣子,更讓太後覺得心煩。設計周維和顧廷菲兩人的計劃破壞了,她的心情別提多憂傷和煩悶,現如今見到周明悅,更是對她沒好臉色了。況且霍成揚是她嫡親的侄兒,她難不成還能為了霍成揚納妾,將他叫進宮裏來訓斥一番,太後可不會這麽做的。


    太後輕聲道:“這件事,哀家知曉了,你回去安分守己的伺候成揚,不要仗著公主的身份,就可以為所欲為,不要忘記了,有很多雙眼睛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不要給哀家惹事。”現在她還沒找到嫡親女兒,那麽周明悅還是她名義上的女兒,等找到親女,她勢必要狠狠的折磨周明悅一番,讓她嚐嚐厲害。


    周明悅微微愣怔,反應過來,緊緊的抱著太後的大腿,搖頭道:“我不要,我不要,母後,我不要,夫君是我一個人的,我不要她納妾,母後,您就幫幫女兒,好不好?從小母後是最疼愛我的,隻要我想要,母後都會想盡一切辦法辦法送到我麵前,母後,這些我都記在心上。現在不過就是讓夫君不要納妾而已,母後,母後。”一聲一聲的哀求太後,可她越說話,太後的臉色越是陰沉。


    這是在赤果果的提醒太後,她這麽多年的無知,將心血都浪費在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身上,如此一來就更加讓太後覺得愧對親女,憎恨周明悅。“蘭嬤嬤,進來將三公主帶走,傳令下去,三公主沒有哀家的允許,不許入宮!”太後不願意在跟周明悅糾纏,直接讓殿外候著的蘭嬤嬤進來,趕緊將她待下去。


    周明悅無比心慌,這一次她可是抱著必成的決心,讓母後替她出麵,可母後說什麽,男人就應該三妻四妾,連父皇都尚且如此。這不是擺明了替霍成揚說話嗎?


    不行,好不容易進宮一次,下一次入宮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周明悅早就準備好了,眼看蘭嬤嬤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她猛地站起身來,從衣袖裏掏出一把銳利的匕首,比在脖頸處,吼道:“別過來,都別過來,你們要在過來,我就死在你們麵前。”當時她最希望就是太後能回到從前,對她疼愛無比。


    偏偏太後皺著眉頭,毫不遮掩眼中對周明悅的厭惡,厲聲道:“胡鬧,還不趕緊把匕首放下,你這是在威脅哀家了?”“母後,明悅不敢,明悅隻是希望母後能勸勸夫君!”讓他不要納妾,周明悅滿眼期待的盯著太後,隻要太後發話,她說一句話,比她說十句話有用,誰讓太後不僅是她的母後,還是霍成揚的姑姑,她說的話,霍成揚肯定會聽進去,為什麽就不能幫她說話。


    太後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出嫁從夫,你都忘記了,虧你還是黎國公主,既然身為公主,就應該成為黎國女子的楷模,就你這般,實在太讓哀家失望了。蘭嬤嬤,不用聽她的,直接動手,將她帶走。若是她真的不想活了,那好,就隨她去!”這是在提醒蘭嬤嬤,不要管周明悅手中的匕首,直接將她帶走,太後片刻都不願意看到她。


    周明悅現在徹底明白了,母後厭惡她了,連她用死威脅,母後都不看在眼裏了?這到底怎麽回事,她做錯了什麽,惹得母後這般厭惡?


    顧廷菲和程子墨要離開,現在住在成國公府,自然要去跟成國公、謝氏等人道別。成國公倒是沒說什麽,謝氏酸溜溜的說了句:“子墨,你可真是疼媳婦。”顧廷菲微微抽了抽嘴角,去避暑山莊就是程子墨疼她了,她怎麽沒感覺出來。


    成國公狠狠的瞪了謝氏一眼,該說什麽,不該說什麽,她現在是一點分寸都沒有了。一把年紀了,還說出這種話,實在讓小輩恥笑。


    福安郡主若有所思的看著程子墨和顧廷菲,“既然想去,那便去吧!記得早去早回。”程勳當然是沒意見了,這是他們夫妻倆的事。就這樣,顧廷菲可以順利的離開成國公府,去郊外的避暑山莊了,光是想想,都覺得畫麵很美好。不得不說,京城實在太熱了,她快要受不了了。


    也虧得程子墨想起來,帶她出去避暑,還能看到春巧,一舉兩得的事,也太美妙了。現在顧廷菲就將她和程子墨最近發生的事拋之腦後,總是想著,腦仁疼的厲害。一路上,顧廷菲和程子墨閉上眼睛養精蓄銳,誰也沒說話。


    等馬車緩緩的停下來,顧廷菲激動的掀開簾子,看來到了避暑山莊,忙不迭的在春巧的攙扶下,跳下馬車,果然沒讓她失望。依照福安郡主和成國公府的勢力,應該有避暑山莊,還是很讓她期待。雖說和皇家的避暑山莊沒辦法相比,但很讓她覺得舒服。


    一進避暑山莊,顧廷菲就覺得清涼了許多,還沒等程子墨下馬車,她就急忙跑進來。程子墨無奈的搖搖頭,看來真是把顧廷菲惹壞了,才會有這樣的小舉動。春珠拉扯著顧廷菲的衣袖,低聲道:“少夫人,少夫人,我們別走那麽快了,等等小侯爺。”


    她們主仆倆走這麽快,是不是不太合適,被她這麽一提醒,顧廷菲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程子墨,點頭道:“嗯,春珠,你說的對,我是不應該走那麽快。還是聽你的話,等等他吧,還得問問他,春巧現在在哪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春巧,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程子墨板著臉走到顧廷菲跟前,這麽快就過河拆橋了,要不是他提出,顧廷菲豈能這麽快就來避暑山莊,罷了,看在他心情好的份上,不計較了。顧廷菲詫異的抬起頭,她沒聽錯吧,程子墨方才說什麽,要挽著他的手臂,跟著他去見春巧。


    挽著手臂,避暑山莊的下人說多也不多,可說少也不少,這一路上,她跟程子墨手挽手走過去,未免太招搖了,程子墨最近是發什麽瘋,該不會被周維刺激了吧!她跟周維可什麽都沒有,還是嫡親姐弟,她怎麽可能會對周維有非分之想,至於周維,那不過是對姐姐的依賴罷了,相信,假以時日,她跟周維相認了,便不會在有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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