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眯著眼:“好,哥哥,你快些起來。哀家還有要事跟你商議,鳳兒年紀不小,到了該出閣的年紀了。哀家想著,讓她入宮來陪伴哀家,不知道哥哥可願意?”霍成鳳是霍光義的庶女,太後讓她入宮陪伴,想來是要將霍成鳳許配給周維,成為皇妃。一旦成為皇妃,下一秒離皇後的寶座就不遠了。


    朝堂之上,現下還有李東陽的位置,可李東陽已經白人送黑人,送走了他唯一的獨身愛子,他還能在朝堂之上待多久,還未可知。這一切對霍家來說,都太對了。


    霍光義自然弓著身子感謝太後了,太後笑著點點頭:“好,好,好,哥哥,那你回去就得多加調教鳳兒,讓她知曉後宮的禮數。還有哥哥,蘭珍回京城了,你得做好萬全的準備。”蘭珍這兩個字從太後口中說出,把霍光義嚇得渾身一震,隨後躬身道:“是,太後,老臣領旨。”


    蘭珍是明王妃的閨名,他們都是霍家的子孫,可有著不同的機遇,霍光義拖著疲倦的身軀離開了太後的寢宮。


    蘭嬤嬤低聲道:“太後,程子墨領著顧廷菲去文貴妃的寢宮,卻被文夫人攔下,打罵了一通,他們倆沒多久又出宮了。”將所知道的消息趕緊告訴太後,蘭嬤嬤往後退了幾步,等著太後的指令。太後冷哼了聲:“文夫人的脾氣倒是很對哀家的胃口,也該有人教訓顧廷菲了,這該死的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差點兒就壞了哀家的大事。對了,你過來,哀家有事要跟皇後說,你將來請過來。”


    “是,奴婢領命。”蘭嬤嬤領命退下。


    顧廷菲撇撇嘴:“這可不是我不來道歉,而是文貴妃不願意見我,父親該不會再有什麽說法,不肯去見明王妃,可別啊。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府上身上,他若是在關鍵時候不給力,你可不能袖手旁觀,不如你跪下來求著父親。依我看,父親對你甚是疼愛,你跪下來求著他,他肯定會答應你的!”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必須要讓程勳跟他們倆走一趟。現在天快黑了,正好去找程勳。


    程子墨看了她一眼,“難道在你眼裏,父親就是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程勳允諾了,那勢必會去見明王妃,現在程勳怕是需要些時間來好好靜一靜。至於跪下來,程勳疼愛他,他實在看不出來。在他最需要父母疼愛的時候,他們都沒能給予他,如今長大了,他根本就不需要這些所謂的親情了。


    有外祖父對他的疼愛就足夠了,他不再奢望其他的了。夜幕降臨了,福安郡主慢慢的睜開眼睛,躺在床上,覺得渾身虛弱無力,她的身子何時變得這般虛弱。秦嬤嬤見她醒了,露出喜悅之色:“郡主,您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餓不餓,奴婢去給您拿吃的。”


    她什麽都好,就是嘴巴太倔強了,明明心裏是疼愛程子墨,可偏偏說不出口。秦嬤嬤跟著幹著急,現如今母子倆反目,程子墨為了不休棄顧廷菲,跟福安郡主鬧翻,搬出府單獨住。尤其還她還聽管家說,程子墨帶著顧廷菲去了成國公府,給他們請安。


    這些若是被福安郡主知曉了,豈不是更加生氣,傷透她的心。哎,秦嬤嬤滿目心疼的看著執意要坐起身的福安郡主,小心攙扶著她,給她的後背放了一個靠墊,讓她舒服一些。


    福安郡主淡淡道:“我沒胃口,現在什麽都不想吃,子墨現在在何處?”一醒來,隻關心程子墨。


    秦嬤嬤低聲將程子墨現如今的住所告訴了福安郡主,當下郡主要掀開被褥,準備穿好鞋子去見程子墨,被秦嬤嬤攔住了:“郡主,大夫吩咐了,您不能隨意下地走動,得躺在床上好生靜養身子,郡主,身子要緊,可別傷著身子了。您這樣,真是讓奴婢心疼,郡主,這麽多年,奴婢知道您心裏的苦。


    可您得保重身子,小侯爺他不會有事的,他是個有主見的人,至於少夫人,奴婢瞧著,不像是魯莽之人,有她在小侯爺身邊,不會出事的!”絕對不能讓福安郡主知曉程子墨夫妻倆現如今在成國公府,一旦郡主知曉了,那勢必會雷霆大怒,誰也承受不了這個後果。


    福安郡主眯著眼,淡淡道:“嬤嬤,抬起頭,告訴我,到底怎麽了?”執意攔著不肯讓她去見程子墨,直覺告訴她,其中肯定有貓膩,她絕對不願意被蒙在鼓裏,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就如同當初她不知曉程勳跟霍蘭珍青梅竹馬,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還高高興興的坐上花轎,幻想著嫁一個蓋世大英雄,讓她能夠後半輩子幸福美滿,結果後半輩子都在痛苦之中度過。


    夫君的心裏永遠深藏著一個女人,她永遠都進不去,這對高傲的福安郡主來說,是恥辱,她永遠都不願意委屈自己。


    程子墨、顧廷菲和周奇三人守在外麵,眼見程勳推門進去,去見明王妃,他們說什麽,不是他們說關心的內容,最重要的是明王妃能出麵指責明王,揭露明王的罪行,讓更多的人知曉他的真麵目。謀害喬金山,周英,哪一條不是死罪,他還勾結琉球國,其心可誅。


    父皇,你在天上看到了嗎?女兒就要成功了,很快就能將明王叔繩之以法,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他身為皇室子孫,不想著造福百姓,而想著如何從百姓身上剝削,讓自己得到享樂。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程勳還是沒出來,從燭光中透出中兩個人影,他們靜靜的坐在桌前。


    顧廷菲雙手疊放在胸前,偏著腦袋,不知道程勳和明王妃談的如何了?她希望明王妃能言而有信,說到做到。周奇雙手背後,低頭沉思。程子墨則是看了一眼渾身抖的顧廷菲,她還在逞能,連求助都不願意找他。


    給明覺使眼色,他立馬會意的從馬車上去拿一件披風遞給程子墨,程子墨走過去給顧廷菲披上,頓時顧廷菲覺得無比溫暖,笑道:“謝謝。”“夫人不用客氣。”程子墨扯了扯嘴角回答她,夫妻本是一體,既然他們已經成了夫妻,那麽往後就一起攜手並進,似乎也不錯。


    翌日清晨,天剛蒙蒙亮,霍成揚便急促的推開了霍光義的門,霍光義當下不悅道:“何人?一點規矩都沒有?”大清早攪亂了他的好夢,這些日子還沒怎麽睡好覺,難得昨晚吃了太醫開的藥,早早入睡。


    總覺得覺睡不夠,偏偏霍成揚不知好歹來打攪他。霍成揚並沒有將他的的訓斥放在心上,疾步走到床前,作揖道:“見過父親,兒子有重要的事要稟告,還請父親恕罪。”重要的事,既然霍成揚這樣說了,那麽霍光義也隻能聽他說,從床上坐起身,接過霍成揚遞過來的衣裳,披上。


    霍成揚毫不猶豫的告訴他,明王妃回京城了,第一時間不是回霍府,也不是進宮見太後,而是出人意料的去了大理寺,還擊鼓狀告明王。霍光義聽著,膽戰心驚,這該死的霍蘭珍,她自己不想活了,想把他們都拉下水不成?


    明王對她不知道有多好,縱使明王心底最深處的女人不是霍蘭珍,但該給她的,可半點都沒少,她怎麽不知道好歹,現在居然妄想狀告明王,將他拉下水。那麽她的兩個兒子呢,她也能不管不顧了。


    霍蘭珍到底在想些什麽,可惡至極,霍光義再也忍不住掀開被褥,被霍成揚一把攔住了:“父親,您現在不能去,大理寺戒備森嚴,明王妃狀告明王,事關重要,此事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現如今父親還是進宮去跟太後商議,接下來該怎麽辦?”


    他說出自己的想法,去找霍蘭珍根本就解決不了什麽,反而還會讓大理寺的人懷疑到他們頭上,不是一個好法子。進宮找太後商議,那再好不過了。霍光義低頭咬緊牙關,在心裏將霍蘭珍罵了狗血噴頭,才聽從霍成揚的建議,進宮去見太後。


    李天舞笑意滿滿的出了太後寢宮,正好跟霍光義迎麵撞上,霍光義恭敬的作揖請安:“老臣見過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霍將軍免禮。”李天舞淡笑著看著麵前的霍光義,他是太後嫡親的哥哥,朝中不少兵權都掌握在他手中,連周維都對他有所忌憚,更何況是她呢!


    她一個弱女子,手中無權無勢,皇後不過是虛名。父親今日便回到朝堂之上,就有一個燙手山芋,等著父親收拾。明王妃狀告明王勾結琉球,意圖謀反,已經在京城穿的沸沸揚揚,如此重要的事,百姓們豈能不知曉。尤其還有不少百姓親眼看著明王妃在大理寺擊鼓,太過於隆重了。


    顧廷菲如期聽到了明王府狀告明王的消息,下意識的拉著程子墨,“走,我們也去看看。”可是程子墨紋絲未動,導致顧廷菲白費勁一場,狐疑的問道:“怎麽了,你為什麽不去看?”


    程子墨反問:“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去看?此事與你何幹?”


    顧廷菲現在的身份是顧廷菲,程子墨的夫人,不是宮裏的長公主,她差一點兒就忘卻了自己的身份。顧廷菲無奈的吐了吐舌頭,訕訕笑道:“對不起,我隻是想去看看而已,若是你不高興,那我們不去便是。隻是我覺得。。。。。。”


    話還沒說完,就見福安郡主被秦嬤嬤攙扶著走進來,當下顧廷菲轉身對著福安郡主作揖行禮。反倒是程子墨,滿臉的冷漠,似乎站在他麵前的不是他母親,而是陌生人一般。福安郡主抬手便給顧廷菲一記響亮的耳光,厲聲道:“誰讓你們去成國公府的?”


    一醒來得知這個消息,她被氣的差點兒一口氣都沒了。程子墨為了不休棄顧廷菲,搬離郡主府,她忍了。


    但是程子墨跟顧廷菲去成國公府給他們敬茶,她實在忍受不了,此外聽說程勳對顧廷菲特別的滿意,真不知道顧廷菲又使用了什麽狐媚手段。不僅讓程子墨對她言聽計從,細心嗬護,連程勳也是如此。福安郡主自然是氣不過了,秦嬤嬤攔著不讓她過來,她執意要來這一趟。


    不將心中的怒火泄了,福安郡主心裏就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程子墨微挑眉梢,隨後上前,伸手將顧廷菲護在身後,“母親,您這是做什麽?”不明白又是什麽地方得罪了福安郡主,讓她找尋過來,對著顧廷菲火。


    顧廷菲伸手觸碰著程子墨的手臂,輕聲道:“我沒事。”程子墨回頭看了她一眼,這個時候還嘴硬,臉上都紅腫了,可想而知方才福安郡主用了多少力氣才打她。顧廷菲的想法他知曉,不願意他們母子反目成仇,但這是福安郡主逼迫他的,若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他跟福安郡主還有什麽區別。程子墨輕拍著她的手背,示意她別出聲,一切交給他。


    那堅定的神情頓時讓顧廷菲覺得無比的溫暖,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有人能保護她,太安定了。福安郡主被他們夫妻倆眉來眼去的這一幕氣的咬牙恨恨道:“子墨,今日我來是讓你休了顧廷菲,去成國公府的事,我不追究了。你隻要將這顧廷菲休棄了,然後跟我回郡主府,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追究,一筆勾銷。”


    秦嬤嬤心疼的握著福安郡主的手,大夫說讓她在床上養著身子,不要隨意走動,可她偏偏就是不聽,執意要來,你說她能有什麽法子。程子墨嗬嗬笑了起來:“母親,我不是三歲的孩童,不會由你擺布,母親,我是不會休妻,還請您見諒。”他若是事事都聽從福安郡主,這就失去了本心。做人有他的準則和依據,縱然福安郡主是將他帶到世上的人,他也不能這把獨斷的聽從福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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