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鹿兵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蘇梅的哪根神經,她立刻站了起來,這個舉動嚇了陳鹿兵一跳,還以為她要打自己呢。


    “你是說你天天見他。”


    “是啊,怎麽了?”


    “那他現在身體怎麽樣?幾年前我托人打聽過,說他在監獄裏得了重病,這段時間更是沒有任何消息了,你什麽時候見的他最後一麵?”蘇梅急切的問道。


    “你放心吧,他身體好的很,幾年前是得了病,肝癌,但是後來經過移植手術康複的很好……”於是陳鹿兵把秦務農的大致情況告訴了蘇梅。


    “那就好,那就好,這兩年沒有任何消息了,我一直很擔心他。”


    陳鹿兵聽了一臉懵逼,他從來沒有聽秦務農提起過蘇梅這個人,如果秦務農和蘇梅的關係不錯,應該不會瞞的那麽嚴實,難道這兩人有私情?


    陳鹿兵想了想更不可能,如果有私情的話,不論采用任何手段,蘇梅都能獲得關於秦務農的消息,所以這兩人的關係應該是蘇梅覺得很緊密,可是秦務農並不這麽認為。


    在陳鹿兵的再三追問下,蘇梅終於說出了他和秦務農的關係。


    那還是五年前蘇梅的第二家分店剛剛開業,可是因為對當地的規劃沒有進行調查,她的分店光裝修就花了三百多萬,還沒營業就得拆除。


    對於飯店的裝修補償,國家是有一定標準的,不可能你說花了多少錢國家就補償給你多少錢,而且原來的房東還要拿走一部分,也就是說這家分店還沒開業,基本上賠了一半的裝修費。


    蘇梅氣不過,就和拆遷隊杠上了,而且還稱開會的時候不斷上訪,最後蘇梅被拘留,天州宴危在旦夕。


    當時主管上訪的就是秦務農,當他接收到蘇梅的上訪材料之後,馬上進行實地考察,發現天州宴飯店租住的樓房僅僅超出規劃線五十公分。


    秦務農多方協調,終於把天州宴租住的這棟樓房保了下來,不用拆遷了,房東也很高興,如果拆遷之後,在原址獲得這麽大的房子是不可能的,雖然暫時獲得一部分補償款,但從長久看來其實是不劃算的。


    所以秦務農保住的不僅僅是這棟房子,還保住了天州宴,保住了蘇梅,自此以後,蘇梅就將秦務農看著自己的恩人,逢年過節都要去秦家上門送禮,雖然秦務農從來沒收過,可是這個關係延續了下來。


    隨著秦務農的不斷升遷,天州宴的不斷發展,蘇梅也漸漸的融入到了秦務農的圈子裏。


    但是蘇梅作為商人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從沒有給秦務農帶來麻煩,而秦務農進去之後也沒有連累蘇梅,隻是他們的聯係,就此斷絕。


    不止一個人建議過蘇梅把他和秦務農的合影從飯店撤下來,一個出了事的官員和自己的合照掛在酒店裏,這是在向誰示威呢?


    本來陳鹿兵也就是本著有棗沒棗打三竿的想法,沒想到蘇梅和秦務農真的有非同尋常的關係,那這關係要不用天打雷劈啊。


    所以他非常認真的聽蘇梅講她和秦務農如何認識,以及後來又如何失去了聯係,而且當秦務農出事的時候,她一直都認定秦務農是被冤枉的。


    陳鹿兵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蘇梅這邊,而且向她講述了秦務農在監獄裏麵的一些情況。


    蘇梅頓時感覺陳鹿兵和秦務農關係非同一般,在她的想象裏這兩人應該是在一個房間裏住。


    而當陳鹿兵漫不經心地把自己和秦務農的關係告訴蘇梅的時候,果然,蘇梅被驚得目瞪口呆,而且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他甚至撩起了自己的衣服向蘇梅展示自己肚子上的傷疤。


    陳鹿兵說的關於秦務農的事情是那麽真切,而且他居然就是秦務農當初做移植手術時的肝髒供體,這讓蘇梅非常意外。


    “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說呢?”


    “我出來的時候幹爹和我說,出去之後不要找任何人,自己有多大本事就混多大的事,不要給別人添麻煩……”


    陳鹿兵說這番話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副靦腆的表情,這讓蘇梅更加認定陳鹿兵說的就是實話,而且陳鹿兵已經說了關於秦務農的一些事情,蘇梅完全可以通過各種渠道印證陳鹿兵說的是不是事實。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而且當石道林回來的時候發現陳鹿兵和蘇梅的關係已經相當熱絡,開始的時候,他都懷疑在自己出去的這一個小時內,陳鹿兵是不是已經趁機撬了自己的牆角了,不過他並不擔心這個,因為以蘇梅現在的能力養他們兩個都不是問題。


    他甚至非常齷齪的想到,如果自己和陳鹿兵兩人同時伺候蘇梅會是一個什麽樣的場景,當然這個想法在他腦子裏沒有存在幾分鍾就被推翻了。


    蘇梅沒有想到陳鹿兵居然是自己恩人的幹兒子,而且還這麽上進,虛心來向自己請教經商的經驗,就衝這一點她也要好好的幫助陳鹿兵。


    等石道林進來之後,蘇梅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她要親自安排午飯。


    “你倆怎麽談的?我咋覺得這老娘們兒好像打了雞血一樣,大白天的就興奮起來了,摟不摟得住啊?”石道林湊到陳鹿兵身旁小聲問道。


    於是陳鹿兵將自己剛剛和蘇梅的談話過程大致告訴了他,石道林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中間還有這層關係,操,早知道費這個口舌幹嘛,直接把你幹爹抬出來不就完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樣,講究機緣巧合,也要講究人脈關係的積累,如果蘇梅不是秦務農的人脈資源,人家肯定不會正眼看陳鹿兵一眼。


    書沒帶,為他們準備了豐盛的午飯,而且在吃飯的過程中大談自己的經商經驗。


    蘇梅說現在生意難做,各行各業都不好做,但是無論怎麽樣,是人就得吃飯,所以現在各大資本紛紛投資餐飲業。


    但是做餐飲業並不像想象的那麽容易,因為這裏麵的標準很多,而且還要讓顧客不斷的回頭消費,現在但凡做餐飲的,沒有一個不想盡辦法留住顧客,然後讓顧客成為回頭客。


    天州宴這些年在天洲做出了口碑,但是依然麵臨著其他餐飲企業的競爭,蘇梅對天州宴的要求是每三天出一道新菜。


    而且每道菜都要進入大數據統計,如果這道菜在菜單上一星期沒有人點,下周這道菜就從天州宴的菜單上撤掉了。


    現在人的耐心非常有限,隻有不斷的創新,不斷的給他們新鮮感,他們才能走進你的店裏消費,這讓蘇梅疲於奔命,也讓做菜品創新的後廚疲憊不堪。


    陳鹿兵和石道林有分工,石道林負責執行,而陳鹿兵負責籌劃和整個商業前景的規劃,雖然這對陳鹿兵來說是趕鴨子上架,但是沒辦法,這畢竟是他自己在創業。


    “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隻是還沒有進入實踐階段,工廠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就是采買機器進入生產階段,你們真有興趣的話,我們可以合作……”


    三個人的午餐,整個過程隻有石道林一個人在悶頭狂吃。


    蘇梅在認真的講,陳鹿兵聚精會神的聽,他知道蘇梅說的這些應該都是她這些年的經商經驗所得。


    她踩過的坑,經曆過的教訓,自己都可以避免,那些好的經驗為將來陳鹿兵在商戰實踐中提供了路標。


    但是隨著蘇梅說的越來越多,陳鹿兵的心越來越涼,看來做餐飲這一行也不那麽簡單,而且投入巨大,自己手裏這點錢根本就不足以支撐這麽大的投資。


    “開工廠?開什麽工廠?”陳鹿兵問道。


    “預製菜,這是一個新興的行業,也就是把大部分的菜做到半熟或者是全熟,無論是在店裏賣還是在網上賣,顧客買回家之後稍微經過加熱加工就可以食用,而這些菜的之前基本上需要在飯店讓大廚現場製作,我們把大廚的製作現場搬到工廠,然後通過加工封裝賣給千家萬戶……”


    陳鹿兵覺得自己的認知實在是太淺了,而蘇梅指著桌子上的一盤魚香肉絲說道:“你嚐嚐這菜的味道怎麽樣?”


    陳鹿兵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覺得味道和自己以前吃過的魚香肉絲沒有任何區別。


    “梅姐,你的意思是這盤魚香肉絲就是預製菜嗎?”


    “沒錯,我特意讓後廚買了別人已經加工好的魚香肉絲,隻是稍微加熱了一下就端上來了,你也吃不出味道有什麽特別的吧?”


    “我還以為是你在這的大廚炒的呢……”陳鹿兵砸吧了一下嘴說道。


    “把預製菜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以前能在飯店裏吃到的味道,現在在家裏經過輕加熱就可以吃到,你甚至可以買幾十個菜,隻需要經過加熱就能夠在家裏辦一場招待親戚朋友的宴會,而且我斷定這將來會成為一種時尚,尤其是現在的大環境極不穩定,以後在家裏招待客人或許將流行起來,這就為預製菜提供了一個難得的發展機遇,你們有沒有興趣?”蘇梅笑眯眯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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