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鴻雁聽陳鹿兵這麽說,立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他看了好久。


    “看我幹嘛?我說的不對嗎?”


    “你不會真對桑洛寧動心了吧?”


    “關你屁事?!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得了,我和桑洛寧的事兒你少摻和,而且你今天把我叫到這裏來見麵是不是想當著她的麵挑撥我和她的關係,沒想到人家不理你吧?”陳鹿兵不屑地問道。


    齊鴻雁被陳鹿兵的話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麽好。最後甩出來一句:“我勸你別動這個心思,桑洛寧這種女人不是你能玩得起的,玩玩就可以了,動真心你這輩子會被她玩死的,她有多少心眼兒我還不知道嗎?”


    兩個人不歡而散,陳鹿兵下車回到了桑洛寧的別墅,而齊鴻雁開車走了。


    桑洛寧以為這兩人都走了,所以放心地睡了一覺,一直到晚上十點鍾才悠悠醒來,感覺到肚子餓,下樓想找點吃的,沒想到看到陳鹿兵居然還在客廳裏坐著。


    “你們不是走了嗎?你怎麽還在這兒?”


    “齊鴻雁走了。今天得罪你了,怎麽著也得先把你哄高興了再走啊,你要是一直生氣,一直不吃東西,把身體造壞了,那我損失可就大了。”陳鹿兵說的一本正經,但桑洛寧懶得搭理他。


    桑洛寧也不管陳鹿兵吃沒吃東西,自己泡了桶方便麵。


    陳鹿兵走過去坐在餐桌對麵,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眼前的美人,兩根兩根的方便麵挑著吃,這怎麽看都不像是餓急了的樣子。


    “如果沒有其他事就先回去吧,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想和你廢話。”桑洛寧頭也不抬地說道。


    “我知道你身體不舒服,心裏更不舒服。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和你解釋一下我和唐冰的事,我和唐冰純粹就是逢場作戲,你們以前聽到的傳聞不是假的,她是真的不喜歡男人,她和我領證結婚就是為了逃避唐文貴給她安排的婚姻……”


    陳鹿兵不管桑洛寧願不願意聽,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絮絮叨叨把自己和唐冰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而對麵的桑洛寧既沒有製止,也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一副聽之任之愛咋咋地的樣子。


    “……雖然我們兩個之間有協議,但我這個人還是很講人性的,不可能把你當牲口待吧……”


    “你才是牲口呢!你們全家都是牲口!”


    “咱們兩個就說咱們兩個的事,不要牽扯到對方的家人……”


    桑洛寧總算開口說話了,但是隱隱約約她覺得哪裏有些不對,仔細想了想才明白,自己和陳鹿兵這樣的對話怎麽聽都像是小兩口鬧了別扭在吵架。


    “你和唐冰的事兒以後不要向我匯報,我不感興趣,而且我和你之間的關係,你不許告訴任何人。”桑洛寧嚴肅認真地說道。


    “你是怕別人知道壞了你的名聲嗎?要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女人找男人,這不很正常嗎?雖然我不是天州市最優秀的男人,怎麽著也能排前十名吧,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做了十年律師的桑洛寧,見過各種各樣的無賴和地痞流氓,但是像陳鹿兵這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無論你怎麽說人家就是不往心裏去,直接奔著自己目標努力的人,她還是第一次見。


    其實這也不難理解,如果讓桑洛寧和石文昌談談,她就知道陳鹿兵這塊滾刀肉是怎麽練成的了。


    但律師畢竟是律師,就是專門從對方的言談舉止中找破綻的人,怎麽可能放過陳鹿兵話裏的語病?


    “如果是在以前,怎麽都好說,我也不怕讓人知道你是我的男人,但是現在不同了,你結婚了,是有婦之夫,而且你那個法律上的老婆還是天都省首富的女兒,我可得罪不起她,如果被人知道我是破壞你婚姻的人,那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丟的可不僅僅是臉,還可能是命。”桑洛寧陰陽怪氣地說道。


    這話懟得陳鹿兵無言以對,因為桑洛寧說得沒錯,他現在是有婦之夫,可不能像以前那樣到處亂搞了,盡管他和唐冰的婚姻有名無實,但是他們的事情還是要過得去。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被唐冰困住了,而且脖子上的繩套很可能會越勒越緊。


    桑洛寧吃完方便麵擦了一下嘴,端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這時候陳鹿兵突然伸手把她的方便麵桶端了過去,煞有介事地放在自己麵前,抄起筷子在方便麵桶裏撈了撈,居然還撈出了幾根麵,毫不嫌棄地送進了自己嘴裏。


    這還不算完,等那僅有的幾根麵吃完之後,居然端起方便麵桶將麵湯一滴不剩的灌進了肚子。


    對麵坐著的桑洛寧目瞪口呆。


    “今天的事情我不怪你,你以前都是一個人生活,不知道怎麽照顧男人,這麽晚了我也沒吃飯呢,你泡麵就給自己泡一桶,就不想想我也餓著呢。”陳鹿兵正在用一種悄無聲息的方式教桑洛寧怎麽做事,怎麽做一個賢惠的女人。


    桑洛寧雖然一肚子氣,但是居然認真地按照陳鹿兵說的去重新給他泡了一碗麵,還破例給他煎了一個蛋,這讓陳鹿兵有些意外,看來這女人還是得教啊。


    酒足飯飽的陳鹿兵坐在沙發上,將自己的腳蹬在名貴的茶幾上,不知道是不是襪子散發著一種令人陶醉的味道,反正桑洛寧也不管他,隻是自己坐得遠遠的,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桑洛寧明白,這家夥今天晚上又不想走了。


    兩個人要想產生化學反應總得有一個人是主動的,而在陳鹿兵和桑洛寧之間占據主動的永遠是陳鹿兵,所以他不怕桑洛寧坐得遠,他可以過去把她按在沙發上動彈不得。


    “我今天真的身體不舒服,求你了,改天行嗎?”


    “我沒走不是想留下來和你做點什麽,而是想和你談點什麽。你這個人思想怎麽老是長毛啊?男女之間難道除了那點事就沒有其他了嗎?我覺得你總是把我想得有點壞,其實我這個人還是挺不錯的,接觸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你看現在齊鴻雁對我就不錯吧,那是因為她已經被我的人品折服了……”


    對於陳鹿兵的自我陶醉,桑洛寧無言以對。


    “好,你說吧,什麽事,說完趕緊走,我也好休息,明天還要開庭呢……”


    “你和曹海濤熟嗎?我知道,當初在洗浴中心的時候,我手下兩個人被曹海濤堵了個正著,就是你把消息泄露出去的,那是過去的事兒了,我可以既往不究,我們要向前看,你說呢?桑律師……”


    “既然要向前看,你為什麽突然提起他呢?你這不是秋後算賬嗎?”


    “我就是想知道你和曹海濤之間的關係到底怎麽樣,你不會是他的情人吧?”


    “放你的屁!我告訴你陳鹿兵,如果不是我一時糊塗上了你的當,我這輩子都不會做任何男人的情人,我本來以為可以替齊鴻雁出頭,沒想到她扭頭就把我給賣了……”


    兩人終於有了共同語言,一開始就把曹海濤和齊鴻雁兩口子罵了個體無完膚。


    隻要桑洛寧肯開口,陳鹿兵就自信沒有談不成的事,否則這兩年就白跟石文昌學那些傳銷的話術了。


    雖然桑洛寧是律師,是靠嘴吃飯的,但是如果沒有腦子,光長一張嘴是沒用的。在監獄裏陳鹿兵跟著石文昌不但練習了嘴,更重要的是練習了腦子,懂得如何利用人性的弱點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要想從別人的兜裏掏出東西來,你首先得先給別人東西,釣魚還知道往鉤上掛點兒餌料呢,更何況人是比魚聰明得多的動物。


    “這事說到根兒上,我們兩個都被齊鴻雁給害了,我被她害得坐了牢,而你又被她賣給了我。如果三年前在酒店裏我沒被她拽上床,可能後麵我們也不會認識,所以歸根到底還是因為齊鴻雁。你們倆可是多年的閨蜜和朋友,她連你都能出賣,還有什麽不能賣的呢?”


    這件事一直是桑洛寧心裏的難以解開的死結兒,她也不明白齊鴻雁為什麽會出賣她。


    而且自己還是為了幫她解決問題,無論是當初免費幫陳鹿兵做辯護,還是後來陳鹿兵出來威脅齊鴻雁兌現補償,一直到最近陳鹿兵又威脅齊鴻雁把她送進監獄,一直都是自己在為這個閨蜜周旋,可是這個人真的是讓自己心涼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換做別人,本可以遠離齊鴻雁,甚至徹底翻臉,但是桑洛寧不一樣,她有自己的邏輯思維,想想這些事情從頭到尾都是自己主動在幫齊鴻雁,齊鴻雁雖然也求過她,可是都是自己自願幫她解決問題的,但凡拒絕一次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既然是自己逞能主動幫助朋友的,即便出了問題又能怎麽樣呢?隻能自認倒黴,所以無論齊鴻雁現在說什麽,她都不會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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