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們真把我想歪了,我也知道自己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麽可能糾纏著那些小年輕不放呢,隻不過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你看這麽大的房子,一到晚上就我一個人”。蘇梅心不在焉的說道。


    “孩子呢?沒和你一起住嗎?”


    “就一個孩子移民美國了,三五年回來一趟看看我,平時也就是打個電話視頻一下,遠水解不了近渴,而且又有時差,並不是啥時候想說話就能打通電話的。”


    陳鹿兵算是明白了今天蘇梅為什麽在健身房發那麽大的火,很可能也是長期的情緒積壓得不到發泄,今天終於逮著機會兒這才和健身教練大吵了一頓。


    “梅姐,你不會真看上了那個小夥子吧,你放心,隻要你看上的,我說什麽也會讓他就範。”陳鹿兵又開始吹牛逼了。


    當然他這麽說也是讓蘇梅放寬心,不要再糾纏這件事情不放了,天下的男人多的是,找什麽樣的找不到,但是沒想到蘇梅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聽他這麽說,於是看向陳鹿兵,一直看的陳鹿兵心裏有些發毛。


    “我剛剛不是說了嗎?遠水解不了近渴,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嗎?何必再麻煩你回去做他的工作呢,你不就是現成的嗎?”


    “我這……我……”伶牙俐齒的陳鹿兵被蘇梅懟的無話可說。


    蘇梅看到陳鹿兵的窘態,開心的笑了起來,其實她就是想找個人聊聊天,說說話,有時候生意上的事情並不能和公司內的人說,但是陳鹿兵是個外人,對她來說就是個陌生人,倒是可以發發牢騷。


    因為在監獄的時候,無論是和秦務農相處還是和那三個億萬富翁相處,陳鹿兵永遠都是一個傾聽者,很少有發表意見的權利,而他們也樂於把自己的經曆講給陳鹿兵聽,雖然這中間也有吹牛的成分,但是大部分事情都是將自己的過往再回憶一遍,免得在這監獄裏時間長了都忘了自己姓啥了。


    長此以往,陳鹿兵就養成了一個傾聽的習慣,無論與任何人對話,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一個傾聽者,直到對方把話說完,想聽到他的回答時,他才會把自己聽到的事情提煉一遍,和對方進行接下來的對話。


    這個習慣真的非常符合蘇梅的要求,所以兩個人從九點開始喝茶聊天。一直到淩晨三點,大部分時間都是蘇梅在說,陳鹿兵在聽。


    “時間不早了,讓你陪我聊到這麽晚,旁邊就是客房,你找一間去睡吧,客房裏有現成的被子和洗漱用品,我平時也會叫朋友來家裏,但是她們都覺得我這個地方太空曠了,一到這裏來就會感覺到不舒服,不知道你能不能住得慣”。


    說完這話蘇梅不再理會陳鹿兵,起身走出茶室去了自己的臥室,咣當一聲,關上門之後將陳鹿兵一個人丟在了茶室裏。


    陳鹿兵還算是有些膽量的,聽到蘇梅的臥室關上門之後,他起身走出茶室,在走廊裏走了一圈之後才找了一間臥室睡覺,他並沒有感覺到這裏哪裏不對。


    因為睡得太晚,所以陳鹿兵起得也很晚,等他睡到自然醒起來之後,發現已經上午十點了。


    蘇梅早已經去上班,整個房子裏空無一人。


    如果說晚上這棟房子讓人感覺到有壓迫感,而在白天一個人站在大客廳裏,就會讓人感覺有些滲得慌,因為這裏實在是太像教堂了,他不明白蘇梅為什麽會把房子建成這樣。


    當他剛剛走出房門的時候,手機響了。


    這是他昨天晚上和蘇梅互相交換電話號碼之後,蘇梅第一次給他打電話。


    “保安說你醒了,怎麽樣?睡得還好吧?”


    “還可以,蘇總,你去上班了嗎?”


    “你來天州宴找我吧,中午我請你吃飯,昨天晚上喝了茶也沒怎麽睡好,回去之後我又喝了酒,迷迷糊糊的一直到今天早晨精神才好點兒,昨天晚上你說了那麽多生意上的事情,我覺得有些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蘇梅在電話的說道。


    “好勒姐,你等著我啊……”陳鹿兵心想到底是不枉費昨天晚上自己浪費的那二斤唾沫,終於把這老太太說動了。


    但是昨天晚上陳鹿兵跟著蘇梅離開健身房之後,健身房立刻就炸了鍋了,尤其是那個把蘇梅惹怒的健身教練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更要命的是有人把他被打的視頻傳到了網上,一時間陳鹿兵這家健身房根本不用打廣告,瞬間在整個天州市聞名遐邇。


    看來昨天晚上蘇梅還沒有聊透,今天要接著聊,而且這女人考慮問題很周全,居然留了司機和車輛,把陳鹿兵從她的莊園送到了天州宴。


    唐冰把健身房的事情捋順之後,也想看看自己的商業策劃到底有沒有價值,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所以中午的時候也到了健身房,但是發現陳鹿兵不在。


    問了這裏的負責人麥田之後才知道了昨晚的事情,而且唐冰一想到昨天晚上陳鹿兵居然被一個老太太帶回了家,心裏就感覺到一陣惡心。


    “他就真的跟著走了?”唐冰問道。


    “是啊,老板也沒辦法,如果老板不去的話,那個女人就要退掉之前購買的十幾萬私教課,但是那些錢已經被宋總提走了,不可能退回來……”


    “沒出息……”唐冰自言自語的說道。


    然後唐冰給陳鹿兵打了個電話,問問他還能不能爬起床來,現在在哪兒呢?


    “唐老師,你這話問的帶有人身攻擊的味道哈,昨天晚上我和蘇總徹夜長談,蘇總在商場上那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我可以介紹你們認識,你們都是女人,應該更能聊得來,唉,對了,她今天中午請我在天州宴吃飯,你一塊吧,就是健身房旁邊那家”。陳鹿兵說道。


    雖然他知道蘇梅邀請他吃飯,隻是想和他聊而已,如果陳鹿兵沒有經過蘇梅的同意,帶一個陌生人去,這非常不禮貌,但是唐冰才是他一心想要搞到手的女人,有了唐冰,今後在天州市還有誰敢惹他的麻煩。


    可是這個唐冰居然說對男人不感興趣,難道是被什麽男人傷透了心嗎?對男人再也提不起興致來?看著也不像啊,這也是陳鹿兵感到費解的地方,他在想找個機會兒要好好的了解一下唐冰的情史。


    “那就算了吧,既然她對你這麽感興趣,我去了之後肯定就是一個電燈泡,你們該怎麽聊怎麽聊,你不是說她很厲害嗎?那你就好好學吧 ”。說完這話唐冰毅然決然的掛斷了電話。


    雖然唐冰說她對男人不感興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當聽到陳鹿兵居然和這麽一個老女人回家的時候,她的內心裏還是有一陣泛酸加惡心,陳鹿兵什麽時候墮落到這種地步了,不過想想也對,他在大酒店當服務生的時候不是也被齊鴻雁拉上了床嗎?


    現在是網絡時代,在去往天州宴的路途中,陳鹿兵已經從網絡上搜索到了關於蘇梅的種種新聞,這才知道蘇梅是天州市的風雲人物,因為經營天州宴家有巨萬,可以說蘇梅是天州最有錢的女人。


    而當陳鹿兵進入天州宴大酒店的時候,更是被蘇梅的交際圈震撼了。


    在天州宴大酒店禮堂四周的牆上,掛著蘇梅和天州市領導,商界領袖的合影,雖然這有一定的宣傳作用,但是如果沒有這種事兒,別人也不會允許她把照片掛出來不是。


    當陳鹿兵對服務員說,自己是來找蘇總的,服務員說蘇總正在辦公室會見客人,這會兒可能沒有時間,不過已經吩咐過了,讓他在酒店大堂等一會兒,待會兒蘇總就會出來。


    於是陳鹿兵才有機會在酒店大堂內到處逛遊,而當他走到一角的時候,被牆上掛的合影鎮住了。


    陳鹿兵呆呆的看著牆壁上掛的合影,一男一女,女的當然就是蘇梅,而男的居然是身在監獄中的秦務農。


    陳鹿兵站在這張合影下,久久都沒有移動,一直到聽見身後有高跟鞋的聲音由遠及近,他這才回頭,一身幹淨素雅的旗袍,高高挽起的發髻讓這個風韻猶存的女人看起來和她的實際年齡根本不相符。


    “蘇總……”


    “怎麽樣,我這酒店還可以吧,像這樣的酒店在天州還有四家,一共十一家天州宴,外麵都說在天州市就沒有像我這麽有錢的老娘們兒”。說完這話蘇梅自己都咯咯的笑起來。


    “蘇總,商場上的事情您是前輩了,以後我要有不懂的向您請教,你可千萬不要藏著掖著呀……”


    “怎麽可能呢,就衝你昨天晚上一言不發,聽我叨叨了三四個小時,以後有什麽事兒你隻要吱一聲,在我能力範圍之內的,我肯定會幫你,再說了,我還是你那裏的會員,買了十幾萬的私教課總不能就這麽浪費了吧,回頭你告訴那小子,讓他給我好好反省一下,我還要找他去鍛煉,要是再伺候不好,就不是大耳刮子的事兒了”。蘇梅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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