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鹿兵表現的不像是一個來送禮的,倒像是一個真的來賭博的,提著一箱子的錢到處亂竄,而且賭的都不大,這期間有人來邀請他到包房裏去賭,可是陳鹿兵說自己還想再看看。


    半個小時後,他去了廁所,出來之後繼續在各個賭桌前徘徊下注,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真的開始賭錢,但是沒有幾分鍾的時間,突然洗手間裏冒出來了大量的煙霧。


    更要命的是,這裏的煙感報警器是和大樓一體的,而按照約定的時間,場外的肖月剛和紅茶已經開始報警了。


    劉培龍一直都躲在賭場外麵接應陳鹿兵。


    開始的時候,這些賭客都沒當回事,因為賭場的工作人員提著滅火器進去滅火了,可是好像不太管用,而此時陳鹿兵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包,準備開溜了。


    幾分鍾的時間,煙霧就彌漫了出來,而且有擴大的趨勢。


    陳鹿兵此時對身邊的人說道:“好像是著火了,這個時候不走,在這裏等死嗎?”


    說完,陳鹿兵率先離開了賭桌,人都是有羊群效應的,陳鹿兵跑了之後,接著他身邊的人也開始跑,一時間,大廳裏亂作一團。


    恰好,今晚曹海濤並不在這裏,要不然也不至於亂成這個樣子,但是當消防車達到了現場之後,一切就都變了,這個時候人們才知道,這個停車場裏麵還有這麽大一個地下場所。


    這種事情就怕引起轟動,但是這座大樓本來就是天州市最繁華的地方,怎麽可能不引起轟動,當消防車開到了地下停車場的時候,地上商場不怕死的人就跟著去了停車場看熱鬧拍視頻。


    但是這一大片隱蔽的房間裏跑出來了這麽多的人,還是引起了圍觀人群的注意,而當消防人員進去之後,也是一愣,他們也沒想到這個地下停車場會有一個巨大的賭場在營業。


    很快,內部的照片和視頻也爆了出來,這些消息傳到了網上,就像是病毒一樣瘋狂的擴散,想刪都刪不掉,也來不及。


    這對天州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醜聞,很快有關部門也收到了舉報,所以借著這次的火災事故,堂而皇之的開始了調查。


    所謂的舉報,當然是陳鹿兵安排紅茶和肖月剛幹的,火警也是,曹海濤絕對想不到,自己辛辛苦苦經營了四五年的地下賭場就這麽一夕之間煙消雲散。


    當他接到電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不可能,但是接著就看到了現場的視頻,以及警察進駐調查的影像,再不相信那就是自欺欺人了。


    “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麽回事?”曹海濤在電話裏吼道。


    “老板,是有人在洗手間裏縱火,而且有人提前報了火警,再有一個,警察到現場太快了,這根本不像是他們的風格,這麽多年了,他們還能不知道那是誰的產業嗎,但是這一次進去的時候,沒任何人通知我們,一點情麵都不講……”


    曹海濤已經聽不進去自己的手下在說什麽了,因為他也意識到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整他。


    雖然他恨不得那個老頭子去死,可是離了他,自己什麽都不是,所以,他雖然極不願意登門,但是為了自己的生意,他還是不得不登門麵對那個老頭子。


    “你怎麽來了?進來吧……”開門的是一個端莊的女人,三十多歲的樣子,挽著高高的發髻,鵝蛋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櫻桃小口好像隻能吃的下一顆葡萄,最要緊的是,這個點她居然是穿著睡衣來給自己開門的。


    “我爸呢?”曹海濤低聲問道。


    “在書房呢,你上去吧”。女人閃身讓開了路。


    曹海濤無言的點點頭,然後上樓去了。


    看著曹海濤的背影,女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譏笑,無言的譏笑。


    曹海濤也知道背後的女人在看他,他恨不得現在就想轉身掐死她,要不是因為她,自己的母親也不會自殺,一想起這些曹海濤的嘴角就開始抖動,但好在是光線昏暗,也沒人在他的前麵,所以沒人能看見他這猙獰的表情。


    曹正山正在書房裏處理文件,關於火災的事情,已經有人匯報過了,可以說地下停車場的事他知道的差不多了,但是他沒找自己的兒子核實,他知道,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定會登門。


    所以,當曹海濤敲門的時候,他就把桌子上的文件都處理完了,就等著曹海濤進來。


    “爸,這麽晚了還沒睡……”


    “我就是睡了,還不是要被你叫起來,說吧,停車場你打算怎麽處理?”曹正山問道。


    “這擺明了是背後有人要整我,我問清了,林泉東去了現場,而且去的很快,像是早就準備好了似的”。曹海濤說道。


    “然後呢?”


    “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盯著我到底是幾個意思,爸,上次在他辦公室裏,就是因為一個開洗車店的……”


    “不要再說了,說了這麽多,一句話都說不到點子上,那個開洗車店的叫陳鹿兵,對吧,兩年前和鴻雁搞到一起的那個服務生,是不是?”曹正山皺眉問道。


    曹海濤被問的臉紅脖子粗,這是他最大的醜事,自己的老婆和人開房,自己親自捉奸,結果呢,醜事變成了醜聞,天州市就沒有不知道這事的,反倒是很多人覺得陳鹿兵這家夥牛逼,連這樣的女人都敢睡。


    自己的老婆都管不住,到這裏還被自己的老爹譏諷,曹海濤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我已經讓人盯著他了……”


    “你盯著他幹嘛,想弄死他嗎?海濤,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回頭和鴻雁離婚吧,好合好散,別鬧的不愉快,都是成年人,何必呢,另外,那個叫陳鹿兵的,你不要再惹他了”。曹正山說道。


    這話從自己老爸嘴裏說出來,讓曹海濤感到震驚。


    “這口氣我咽不下,不弄死他,我也會讓他生不如死……”


    “胡鬧,你還有沒有一點常識?他一個服務生能讓林泉東親自出馬嗎,會讓林泉東下令把你的人都抓起來嗎?”曹正山生氣的拍著桌子吼道。


    曹海濤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老子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曹正山就覺得這事不對勁,所以就讓人查了查陳鹿兵的底細,這一查不要緊,讓他的後背隱隱發涼,也明白了為什麽林泉東會讓人抓了到洗車店鬧事的小混混,而且還直接給自己打電話,讓自己到他的辦公室把自己兒子領走,這是同僚該做的事嗎?


    雖然自己和林泉東沒什麽交情,但是畢竟是和自己搭班子工作,哪能這麽不給麵子,但是林泉東就是這麽不給自己麵子。


    “他和林泉東什麽關係?”曹海濤怯怯的問道。


    “他和林泉東是沒什麽關係,但是他是秦務農的幹兒子,我問了省立醫院,醫院也證實了,兩年前秦務農肝癌需要肝髒移植,是這個叫陳鹿兵的割了一半的肝給了秦務農,林泉東和秦務農的關係人人皆知,但是林泉東能屹立不倒,不單單是人家有本事,還因為人家有更硬的關係,你不要再給我惹禍,否則的話,你的事以後你自己負責,還有這次停車場的事,你自己想辦法抹幹淨,不要牽連到我這裏”。曹正山說完,滿臉的厭惡表情。


    “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處理幹淨”。曹海濤無奈的說道。


    曹海濤剛剛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曹正山在他背後說道:“是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既然不想過了,就離了吧,牽扯著幹啥,等著人家再給你戴綠帽子嗎?”


    曹海濤被這句話徹底激怒了,他猛的回過頭來,眼神犀利的看向自己的老爹,要不是他強力壓製著自己的怒火,說不定這個時候已經撲上去了。


    “滾”。曹海濤還沒來得及發火,曹正山倒是先火了,茶杯抄起來就砸向了門口。


    茶杯砸在了曹海濤的身上,並不疼,但是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曹海濤在樓下並未看到那個女人,因為此時她就站在窗戶邊的陰影裏,他摔門而出之後,那個女人從陰影裏慢慢踱步出來,從樓下拿了掃把身姿婀娜的走向了樓上。


    “你也是,這麽大歲數了,和自己孩子較什麽勁啊”。女人說話的聲音極其溫柔,就像是有風吹過,讓曹正山的怒火慢慢熄滅,最後連一絲火星都不複存在。


    曹正山沒有讓她清掃地麵,而是朝她招了招手,女人麵帶微笑的走過去,被他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唉,年紀越大,越是覺得還是身邊人好,你說,要是都像你這麽對我的話,我還不得活到一百歲,這個逆子三天兩頭給我找麻煩,我就是一塊擦屁股的紙,一天到晚給他擦屁股,這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呢”。曹正山長長的歎口氣說道。


    “咳,你自己得想開點,除了自己的身體,其他都是別人的,你自己想不開那咋辦,你可不能坑我”。女人伸手摟住男人的脖子,嬌聲說道。


    “我咋坑你了?”男人的手開始不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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