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鹿兵說的大吃一頓,那真的是大吃一頓,不管錢多少,毫不客氣。


    雖然這頓飯說好了是劉培龍和肖月剛付賬,但是這兩人看到陳鹿兵點的這些飯菜時還是大吃一驚,光茅台就上了六瓶,沒個萬兒八千的這頓飯下不來。


    這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劉培龍和肖月剛就吃不下去了,因為他們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這麽多錢,或者說是他們兩個人現有的錢加起來也不夠付這頓飯錢的。


    劉培龍朝著肖月剛使了個眼色,肖月剛搬了把椅子,慢慢的挪到了陳鹿兵身邊。


    “老板,我們兩個人身上的錢加起來恐怕也不夠,這頓飯錢,怎麽辦?這麽豪華的飯店,肯定不會允許我們賒賬吧……”


    陳鹿兵沒有理會他,繼續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這火鍋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過了,其實在他進去之前也沒有到這個地方來吃過,不過今天的飯錢不用他操心,所以還是自己開口。


    “給我手機用一下。”陳鹿兵說道。


    桑洛寧的電話號碼他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當桑洛寧接到這個陌生電話的時候,她正在開庭,電話已經被設置成了靜音,她隻是掃了一眼,沒有理會,繼續開庭。


    接連打了兩個電話,桑洛寧都沒有接聽,陳鹿兵心裏也有點發毛,如果桑洛寧一直不接電話,那他們這頓飯還真是有點懸了,搞不好就要看看誰跑得快了。


    他本來是想直接給齊鴻雁打電話的,但是又不知道齊鴻雁現在方便不方便,如果打草驚蛇,他想拿到的錢很可能就會變成敲詐勒索,但是當初桑洛寧親自告訴過他,如果這件事情他認罪伏法,老老實實去坐牢,等他出獄之後,齊鴻雁會給她一筆補償。


    現在老子出來了,正是要拿這筆錢的時候,可是當初是桑洛寧告訴他這個條件的,所以在拿錢之前還是要找桑洛寧對一對,別剛剛出來又被對方找個由頭給送進去,那就麻煩大了,這兩年在裏麵被那幾個老家夥翻來覆去的折騰,也不是白折騰的,至少是長了不少心眼兒的。


    終於,當最後一盤菜被扣進火鍋裏的時候,桑洛寧的電話打了回來。


    自從上次齊鴻雁探望陳鹿兵的事情被她知道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和天州監獄聯係過,包括和他的學長陳唐都斷了聯係,所以當電話裏傳來陳鹿兵的聲音時,桑洛寧確實大吃一驚。


    “你這是越獄了?”


    “你才越獄了呢,你們全家都越獄了,我是刑滿釋放,今天找你也沒有別的意思,我記得我認罪之前在看守所你和我談過一些事情,我覺得現在該兌現了,我在天洲大酒店等你,如果半個小時之內你到不了,那我就去找齊鴻雁,對了,和我一塊的還有兩個獄友,反正我們現在也找不到工作,手裏也沒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那就看自己的本事了”。陳鹿兵說完沒等桑洛寧說話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劉培龍和肖月剛兩人麵麵相覷,此刻他們才從這個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一點霸氣側漏的樣子,說實話,當初陳唐和他們談的時候,他們還真是有些疑惑,讓自己跟著這個年輕人有什麽意思。


    其實這會兒陳鹿兵心裏很擔心,因為如果此時桑洛寧的電話再次回過來,那就意味著桑洛寧今天很可能不會來見他們,但是自從自己掛斷電話之後,手機鈴聲再也沒有響,他猜測桑洛寧可能在路上了。


    當桑洛寧提著公文包走進酒店包房的時候,劉培龍和肖月剛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因為在他們的意識裏陳鹿兵已經是他們的老板了,而且走進包房的這個女人如此的標誌,也讓他們感到驚訝。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桑律師談點事兒”。陳鹿兵看都沒看劉培龍和肖月剛一眼,直接說道,而這兩人也頗為識趣兒,轉身就離開了包房。


    桑洛寧以前不是沒有見過陳鹿兵,此時的陳鹿兵和兩年前的陳鹿兵簡直是判若兩人,如果那個時候的陳鹿兵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那麽現在的他頗有一些大哥風範。


    “既然出來了,就老老實實的找個工作,好好過日子,你和這兩個人是什麽關係?你說他們是你的獄友,怎麽著,你以後這是要混黑社會啊,我告訴你,你如果有這個打算的話,很可能過不了多長時間,你要麽進去,要麽吃槍子兒,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桑洛寧皺起了眉頭說道。


    “我謝謝你,桑律師,我的事不用你管,我現在就想知道,當初你告訴我說,隻要我不再鬧著上訴申訴,認罪伏法,等我出來之後會有人給我一筆補償,那現在這筆補償在哪裏?你不會告訴我當初時候糊弄我玩兒的吧?”


    “我桑洛寧是律師,說話算數,一口唾沫一個釘,所以關於補償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既然你已經出來了,那我就去找人把這筆錢給你要回來,但是你要聽我的,不要再去騷擾齊鴻雁了,我知道她去探望過你一次,你想幹嘛呀?還想繼續和她保持關係嗎?為了你自己,也為了她,你不要有這種念頭,你應該知道他男人是誰,我給你的忠告就是拿了錢立刻滾蛋,不要在天州市出現,否則的話你的安全我可不敢保證”。桑洛寧警告道!


    “沒關係,老子是坐過牢的人,誰都不怕,如果她老公敢對我怎麽樣,那就盡管放馬過來,反正我已經坐過一次牢了,也不介意再坐第二次,誰惹我我就讓誰死,這話你最好是告訴她老公,不要以為我說著玩兒的”。陳鹿兵冷冷的說道。


    桑洛寧聞言感到有些頭大,這件事情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就會出命案,雖然齊鴻雁和陳鹿兵的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但是有很多人依然會在某些場合津津樂道,如果讓那些人知道陳鹿兵已經出來了,說不定還會引起更大的波瀾,當然最大的波瀾很可能就是齊鴻雁的老公會想方設法報複陳鹿兵。


    不管誰報複誰,一旦打起來肯定沒有好的結果,非死即傷,那樣的話總會有人進監獄或者是進醫院,但不管是進哪裏,桑洛寧都不希望看到這種結果。


    “你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這個電話能隨時找到你嗎?等有了結果我會馬上通知你,你是要現金還是打到你的卡裏?”


    “桑律師,這個問題你就不該問,你是律師,難道還不懂這裏麵的交易規則嗎?我當然是要現金了,而且還得是不連號的舊幣”。陳鹿兵像一個道上交易的老手,把桑洛寧訓了一頓。


    陳鹿兵說完就和劉培龍肖月剛他們一起離開了酒店,在酒店包房裏坐著的桑洛寧替他們買了單。


    晚飯時分桑洛寧將齊鴻雁約到了自己家裏,桑洛寧現在是獨自一人生活,所以在她家裏談這些事情應該是最合適的,否則去了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存在泄露的風險。


    齊鴻雁當然也不知道陳鹿兵已經出來了,所以當她到桑洛寧家吃飯的時候,還為桑洛寧買了一束鮮花,整個人都顯得興致勃勃,非常興奮的樣子,因為就在昨天她和她的老情人又恢複了聯係,而且還冒著風險在酒店進行了幽會。


    “桑律師,你怎麽回事啊?請我吃飯怎麽耷拉個臉?我是不是礙你的事了?”


    桑洛寧為她倒了一杯溫水,示意她坐在餐桌旁,然後鄭重其事地坐在了她的對麵,定定的看著齊鴻雁的眼睛,好一會兒才說道。


    “我今天剛剛得到消息,陳鹿兵已經放出來了,他沒有和你聯係吧?”


    咣當一聲,水杯從齊鴻雁的手中脫落,掉在了地上,立刻碎了一地。


    “他怎麽會這麽快就出來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說了你不要生氣,我已經見過他了,這個人和兩年前完全不一樣了,語氣非常囂張,而且還帶著兩個獄友,他們是來找你要錢的,當初你曾經說過如果能夠搞定他,讓他閉嘴,等他出獄之後,你可以給他一筆補償,他現在剛剛從裏邊出來,身無分文,生活困難,所以就到你這裏來兌現了,你是怎麽考慮的?”桑洛寧說完等著齊鴻雁從震驚中漸漸的回過神來,而剛剛桑洛寧說的那些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於是要求桑洛寧再說一遍。


    不得已,桑洛寧又把剛剛的話說了一遍。


    “他們有說要多少錢嗎?”齊鴻雁問道。


    “沒有說,他們讓你看著給,你咋想的,這錢到底給不給?”桑洛寧問道。


    齊鴻雁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她還正在處於懵逼當中,因為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雖然她知道陳鹿兵早晚都會出來,但是她沒有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出現在天州市,而且已經見了自己的閨蜜桑洛寧。


    “這事你得拿個主意,到底給不給錢,給多少?”桑洛寧看到齊鴻雁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皺緊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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