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這事等你回來再說,你先去見見人家吧,別讓人家等急了”。石文昌手裏翻著一本書,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陳鹿兵聽完這話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喃喃自語道:“如果你現在讓我去罵她一頓,抓進來打一頓,我倒是能做得到,但是我前麵寫的可是悔過信,我有啥可悔的呀,現在見麵當然是要接著信裏的話往下說了,我說啥呀?”


    石文昌聞言將書本放到一旁,雙手交叉放在小腹處,這是他的慣有動作,然後盯著陳鹿兵。


    “石大哥,這事你不能置身事外啊,教教我,該咋辦?”


    “要想成大事者,必須有鐵石心腸,還要會隨機應變,想方設法為自己謀得最大的好處,你想想你現在在監獄裏你最想得到的是什麽?你又能得到什麽呢?”


    陳鹿兵想了想,表示自己想不起來,他現在即便是想得到一些東西,可是也不能給他送到監獄裏來,所以他即便是有那個心,別人也沒有那個膽子和能量。


    “笨蛋,當然是要錢了,她又不缺錢,你現在在監獄裏吃不好喝不好,當然是讓她給你充錢了,隻要她給你充的錢足夠多,你就可以用這些錢幹很多事情,除了買吃的喝的還可以交際人際關係,我說的人際關係就是上麵那些人,明白沒有,你現在一個子都沒有,這些關係你咋搞啊?搞不了這些關係就隻能依靠秦老頭,你依靠他何時是個頭啊?”石文昌說道。


    “可是那娘們兒也不是笨蛋,她怎麽可能舍得給我錢?”


    “無論她舍不舍得你都要試一試,任何事情在做之前都不要先否定自己,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你能說服她為你充錢,這就能為將來打下一個好的基礎……”


    陳鹿兵聽石文昌說的雲裏霧裏,不明白他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這打下好的基礎是什麽基礎呢?


    “你想一想,是她沒有把當時真實的情況告訴警方和法官,這才導致你被判三年,從她的內心來說肯定是愧疚的,但是以她的身份地位又不得不把這個屎盆子扣在你頭上,你要充分利用她這種愧疚心裏向她索取更多的好處……”


    “……隻要她開始為你充錢,那麽將來你就可以利用這個把柄繼續要挾她,如果她將來不聽你的,你就把這些事情告訴她老公或者是她的家裏人,你想想到那個時候她還不會乖乖就範嗎?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說服她為你充點錢,把自己說的慘一點,這樣才能激發她內心深處的愧疚”。石文昌的聲音雖然很小,但是異常堅定,他的眸子裏散發著陰謀的味道,這讓陳鹿兵內心一凜。


    好一會兒,陳鹿兵才說道。


    “老石,搞陰謀詭計,你還真是在行啊,我算是服氣了,我去會會她,看看她來到底是什麽意思,不會是真來聽我悔過的吧?”


    “這才哪到哪啊,你要是想學我都可以教給你,你學會了我這些陰謀詭計,等你將來出去了肯定是無往而不利,別說像齊鴻雁這個娘們兒了,再多十個娘們兒,你都能夠遊刃有餘”。石文昌恬不知恥的說道。


    “這麽說在搞女人方麵你也是有一套的?”


    “什麽叫有一套,不是和你吹,我曾經同時和十多個女人交往,而且她們都住在一個小區裏,是我給她們安排的,就是為了找她們的時候方便,城市這麽大,東邊一個西邊一個,時間都浪費在堵車上了,我還得賺錢呢,哪有那麽多時間浪費在撒精的路上”。石文昌翻了個白眼說道。


    也是從這個時候起陳鹿兵對石文昌是真的服氣了,這家夥不但是賺錢有一套,操弄人心有一套,在搞女人方麵更是有一套,這才是讓陳鹿兵感興趣的,因為他又想到了秦菲兒。


    陳鹿兵寄給齊鴻雁的信,她很快就收到了,之所以耽誤了這麽多天沒有到監獄來,那是因為她還在猶豫,還在等機會兒,不然的話怎麽能夠撒一個讓別人相信的謊言,偷偷到監獄來看望陳鹿兵呢?


    而且這次她到監獄來探望陳鹿兵,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她最信任的閨蜜桑洛寧都不知道,如果桑洛寧知道她到監獄來探望陳鹿兵肯定會阻止她,因為這將後患無窮,可是齊鴻雁急於改善和陳鹿兵之間的關係,既然陳鹿兵首先拋出了橄欖枝,她就不能不接住。


    一個年輕的男人因為這種罪名進了監獄,在現代社會兒基本上就意味著他的輩子都完了,很可能將來連個老婆都討不到,一想到這些齊鴻雁就覺得自己確實是造了孽。


    也正因為如此,齊鴻雁對於陳鹿兵將來要報複她深信不疑,而且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想象著將來陳鹿兵會采取什麽方式報複她。


    其實從兩個人的關係開始到現在,她並沒有見過陳鹿兵幾麵,在酒店房間裏兩個人所做的事情隻是動物之間最本能的反應,而直到她在電視上看到陳鹿兵的樣子時,才仔細端詳過這個男人,而現在這個男人就隔著一道玻璃坐在自己的對麵。


    在進會見室的時候,陳鹿兵曾經在門口停住腳步,深深的吸了口氣,按照石文昌對他的指點,開始了他的演戲。


    陳鹿兵坐下之後,首先拿起了聽筒,然後給了齊鴻雁一個微笑,雖然這微笑看起來有些苦澀,但是看在齊鴻雁眼裏,仿佛是天邊漸漸升起的驕陽,這就意味著她和陳鹿兵之間的陰雲正在慢慢的被驅散。


    石文昌告訴陳鹿兵,一定要沉得住氣,見麵不要先說話,但是眼睛一定要死死的盯著對方,一直等到齊鴻雁說話開始。


    “對不起……”齊鴻雁張口說道。


    在她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陳鹿兵抬手製止了她。


    “事情都過去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這段時間一定承受著很大的壓力,不管怎麽說,這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緣分吧,我確實是沒有經受住誘惑,所以才做出了那種事情,如果我當時態度堅決一些,可能就沒有後麵的事了”。陳鹿兵裝著一副悔過的樣子,苦笑道。


    接下來的劇情發展石文昌全部預料到了,在兩人交談快要結束的時候,齊鴻雁突然問自己能為陳鹿兵做點什麽?


    陳鹿兵趁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表示因為這個罪名,家人已經和他一刀兩斷了,他現在除了在監獄裏勞動掙一些錢之外,沒有任何其他收入,每天都吃不飽肚子,但是又沒有錢買吃的。


    而且齊鴻雁也確實看出來陳鹿兵比之前要瘦了一些,而且說話有氣無力,一看就是營養缺失造成的。


    “你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會按時給你寄錢,你在裏麵該吃吃該喝喝,不要虧待了自己的身體……”齊鴻雁非常認真的承諾道。


    在陳鹿兵的再三感謝下,兩個人的第一次交談到此結束,而當齊鴻雁快要離開的時候,陳鹿兵又提出了一個過分的要求,他想給齊鴻雁繼續寫信,這讓齊鴻雁大感意外,她不明白自己都已經答應給他寄錢了,他還寫信幹什麽呢?


    “為什麽?”


    “也不為什麽,就是覺得想找個人說說話,我在這裏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因為這個罪名人人都看不起我,有時候還會被人打,所以你能來,我真的是非常感謝,如果你能讓我給你寫信,你如果有時間就給我回封信,我才能繼續撐下去,否則的話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挺到哪一天……”


    當陳鹿兵回去之後,向石文昌描述了自己和齊鴻雁見麵的經過時,石文昌大笑起來,尤其是最後陳鹿兵要繼續給齊鴻雁寫信,還要齊鴻雁給他回信的時候,石文昌不僅怒讚。


    “你小子真是個人才啊,都學會臨場發揮了,她咋說的,同意了嗎?”


    “她說我可以給她寫信,至於能不能回信還要看她的時間,我覺得回一封信不至於耽誤很長時間吧,我覺得這事可能有門兒”。陳鹿兵說道。


    “那就好辦了,你沒事就給她寫信,然後把她的回信都收集起來,等到將來可能會有大用處,等你出去就去找她,可以說,你隻要把這些信牢牢的控製在自己手裏,就等於是把她這個人控製在你手裏了,至於她回信寫什麽東西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這個態度”。石文昌說道。


    在石文昌的引導下,陳鹿兵對於這種事情越來越感興趣了,因為他發現如果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讓一個人對自己言聽計從,幹他們曾經不想幹的事情,真是太讓人有成就感了。


    如果按照石文昌和陳鹿兵的設計,他和齊鴻雁之間的關係這樣發展下去,很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結果,但是壞就壞在齊鴻雁還有一個當律師的閨蜜,那就是桑洛寧,很不幸,桑洛寧很快就知道了陳鹿兵和齊鴻雁之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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